“你怎么呢這樣……嗚嗚嗚!”
許方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兩個紅彤彤的眼睛里淚如泉涌,誰人看了都忍不住想過來安慰一下。
可向莫卻好似根本沒看到過,依然撫摸著長刀,將上面的紋線逐一消融。
“蛇的印紋是不錯,可惜你對刀的理解有些偏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把刀放了很多天也沒人買吧!”
向莫兩眼一直盯在刀身上,嘴巴卻沒閑著。
“咦?你怎么知道的,我這刀的印紋他們都說很不錯的,可不知道為啥,都不肯買我的,也沒人告訴我為什么!”
“那是自然,你這蛇的印紋其內蘊含靈動與機變,能發揮出靈巧與速度的優勢,可放在刀上就很不合事宜了,而且它還是水屬性的!”
向莫耐心解釋道:
“刀這種兵器重在力量,一刀下去如力劈華山,勢不可擋,大多數刀的印紋都會要求力量或是氣勢,采用金屬性,你反而違背了它的準則,自然不會有人買了!”
“啊,原來是這樣!”
許方恍然大悟,頭點的和撥浪鼓似的,再次看向向莫,頓時覺得此人高深莫測,年紀不大,懂得還不少。
等到長刀恢復原樣的時候,向莫掃了一眼模具臺放置在柜子里的一排排礦石,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他將一個個柜子打開,然后撫摸著里面的礦石,感受著它們的氣息,不一會就挑出了一個鵪鶉蛋大小名叫巖黃鐵的金屬握在了手中,開始淬煉。
看著向莫在那里一動都不動,許方也忘記了哭泣,抹了一把眼淚,擦了一嘴鼻涕,好奇的觀察起向莫的一舉一動。
當她看到向莫將巖黃鐵握在手中的時候她笑了,笑的前仰后合,差點再次將鼻涕笑到嘴巴里。
剛才看這家伙像模像樣的燒融紋線,還以為是什么高手,可現在看來,還真是故弄玄虛,
許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直接用手來融化礦石的,就算你功力高深,道法精湛,可以融金化鐵,可耗費的時間呢,恐怕到晚上也融不了一星半點兒。
然而,許方很快就握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雙目如被螺旋頂給卡住,越睜越大。
她看到了什么!
向莫在一點一點的將巖黃鐵給融化成液體,堅硬無比的礦石在他手里居然如此柔軟,失去了自身的硬度,臣服于他的壓迫下,逐漸軟化液化。
許方再次看向他的手。
這雙手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白嫩,修長,如果現在不是抓的礦石,而是去彈琴的話,那么肯定會有很多女孩喜歡上。
可現在,他手里抓的可是礦石啊,需要用鐵爐來融化的,怎么可能僅僅依靠手就輕松融化了。
她不信,可向莫的手指間隙在不斷有黑色的灰塵飄散出來,隨著空氣到處飄飛,讓她又不得不信,礦石確實是在消融,是在被這個白白的家伙徒手
隨著時間推移,向莫手掌下頭逐漸形成了一個淡黃色的液滴,發出了刺目的輝光,如一顆寶石一樣不時閃爍著點點星光,璀璨而晶瑩。
大概過了有一個時辰,那顆液珠越來越大,直到最后有小拇指指尖那么大后才停止了膨脹。
向莫也不磨蹭,直接就將它滴進了印針的口洞處。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抬手拿起一塊模具,往長刀上一卡,拓印下刀的凹痕,然后揮動印針開始刻制。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個復雜精致卻又似乎蘊含深奧玄機的印紋就出現在了眼前。
接下來,向莫嫻熟的將流蘇金涂抹在模具上,慢慢將它卡在長刀之上,每一步都做的很謹慎,很細致,沒有留下任何的間隙。
一把刻制好印紋的長刀就出現在了眼前。
許方搖晃著小腦袋看著這把刀,一個激靈就把它從向莫的手中搶了過來,看了看上面的紋線,又看了看向莫,疑惑的問道:
“你確定你的這些紋線有用?”
向莫微微一笑,抬起了手,示意道:
“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許方聞言,下意識的往刀內灌注真氣,一頭猛虎從刀身之上躍了出來,威嚴而兇猛,一雙如燈泡大笑的眼珠掃視著一切,霸道無比。
她再次將長刀抬起,往不遠處的一根如大腿一般粗細的鐵柱子上劈去。
刀光一閃,這頭老虎也隨著刀光而動,一頭扎進了這塊根鐵柱子內。
初時,這跟鐵柱安然無恙,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被劈毀的痕跡。
許方回頭看了一眼向莫,向莫馬上還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她治好再次看向鐵柱,這時,鐵柱突兀的出現了一道平滑的切口,然后開始往兩邊倒去,直到咣當咣當兩下,許方才回過神來。
厲害啊,太厲害了。
普通長刀要是想劈斷這么粗的鐵柱,除非真氣雄厚,有凝元巔峰或是以上的實力,可她現在就只用了武徒境界的真力,與那些高深修為差之甚遠。
可面前的這根鐵柱卻是做的不假,確實真真切切的被她一刀砍斷。
厲害,太厲害了。
許方看向向莫的眼中冒出了星星。
“真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印法師啊,還不是一般的印法師,都快到達印法大師了吧,我居然隨隨便便就救了一個印法大師!我運氣實在太好了!”
許方跳了起來,大呼小叫道。
向莫卻沒有理會這個丫頭,而是拿起了一把掛在墻壁上的長槍,細細觀摩了起來。
這把長槍的材質以及做工都只能說是一般,隨便一個鐵匠都能打造的出來,只是上面的印紋著實不簡單,古樸大氣,透著一股非凡的氣息,讓他都覺得有些震撼。
“這桿槍,是我父親打造的!”
許方看到長槍,歡呼雀躍的表情立馬沉淀了下去,整個人再次恢復了平日里那種凄愴悲涼的神情,繼續道:
“他的手藝曾經是洪林郡的第一,沒有人能刻印出他這般的印紋,于是那些可惡的家伙就誣陷栽贓他,讓官府的人把他關了起來,我娘從那以后也被氣死了,我婆婆給氣的成天咳嗽,一病不起,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這里……”
她越說眼圈越紅,越說越難受,豆大的淚珠不住的往下流,似乎是想將一切的苦楚都留下來一般,永無止境。
向莫轉頭看向了這個哭成梨花帶雨的小姑娘,也是怔了一下,他還真沒想到這丫頭的身世也如此凄慘,并不比自己好多少,不免嘆了一口氣,道:
“從這桿槍上,我感受到了你父親的性格以及對印紋的執著,他是一個好人,而好人往往都不償命,這是一個朋友告訴我的,如今你救了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會將你父親救出來的,我向莫只要活著一天,就一定說到做到。”
許方也是一愣,怔怔的看著向莫,抬起手臂指著他道:
“就憑你,也想救我父親,你知道關押我父親的那些人是誰么?那可是洪林郡的副郡守珍飛塵,如果你不將他放在眼里,那么他背后的人你更罪不起,那可是十三皇子,人家動動手指頭就能將你碾死,你怎么可能救得了我父親!”
向莫淡然一笑,搖了搖頭,信誓旦旦道:
“十三皇子又如何,就算是玄武國的皇帝又如何,我向莫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你放心,就算現在做不到,將來也會做到的!”
他的話沉重似金,說起來擲地有聲,很讓人信服,可許方卻搖了搖頭,鄭重的看著向莫道:
“我父親的事還是我自己來,不需要你這個外人幫助,雖然我救了你,可實際上即使我不救你泥也沒事,你這個人很有本事,將來一定會有大成就的,不需要為我以及我們家做什么,你如果想要報恩,就把這把刀送給我把!”
向莫看她堅決,也不好說什么,繼續看著手中的長槍,默然不語。
許方見他沉迷其中,也只好作罷,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這個男孩到底在想什么,可從剛才他的眼神以及對話中就可以了解到,這樣的人都有一種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脾氣,和自己的父親一般。
其實如果當初父親沒那么倔強的話,家里也不會變成這樣。
許方想到了父親,兩眼又開始通紅,找了一個地方偷偷哭了起來。
向莫卻激動地不得了,滿心歡喜的看著長槍,差一點高興的跳起來。
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那晚上與黑衣人交戰的時候,那頭光虎可以跳出印紋,來到自己面前,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他很想大聲叫喊出來,可馬上又忍住了,只能低著頭捂住嘴嗚咽著呼喊著,手舞足蹈。
等到平靜下來的時候,向莫開始思考其中的真正絕妙。
他對印紋的掌控其實已經初窺門徑了,特別是在當初在自己身體里刻制山水印紋的時候,已經像模像樣了。
至于后來刻制老虎的印紋,更是有了登堂入室的跡象,如今幫許方刻制好了這么一把長刀,更是體現出了他現在已經境界印法大師的水平。
他所欠缺的就是理解。
對印紋的理解,對印法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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