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又是家族,似乎到了這里,就一直被人詢問到是什么家族的,難道家族就這么重要?
向莫有些氣短,眉頭擰成一座山,高高隆起。
論理說他是向家人,雖然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家族,可也畢竟還是家族,也算有了身份,可他并不想以此為依仗。
自小以來,他生活的就很自閉,幾乎與家族那些人沒有任何的交情,如今讓他以向家作為自己的身份,還不如選擇當一個平民來的踏實。
平民又怎么了,平民就不能開天辟地,成就一方事業么?
“沒有家族!”
仲元甲撇了撇嘴,沒了興趣,示意道:
“單子墨主事,你給他測測吧,我去吃飯了!”
說罷,頭也不回往外走去,嘴里還叨叨著:
“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屁大點的小子好的不學,就胡吹大氣妄想當什么印法大師,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單子墨雙手抱拳,恭敬的送別了仲元甲,轉過頭來毫不客氣道:
“你要印證印法大師?我告訴你,你這個年紀沒人印證過印法大師,對了,你是學徒么?有沒有學徒印證,給我看看!”
他伸出手來朝向莫晃了晃。
“沒有!”
向莫淡淡回了一句。
“沒有?沒有印法學徒的印證就來印證什么印法大師,你腦子是不是壞了?還是快回去吧野小子!”
單子墨有些不耐煩,眼見就要吃飯了,還出來這么一個傻愣瘸的小孩子鬧事,真是要了老命了。
說罷再也不看向莫,轉身往外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間覺得脊背一陣發涼,耳邊傳來了類似繩索扭動的聲音。
他馬上停住了腳步,想要回頭一看究竟,然而,一道冰涼淡藍的力量在自己腿部游動,自下而上盤桓上自己的雙腿,直到爬上雙肩。
單子墨這才看清了這是什么東西,雙目登時一縮,渾身抖如篩糠。
蛟,一條完美無瑕的蛟。
它頭生兩腳,身出四爪,通體碧透,整個身體呈S型,顯得十分柔軟而又有韌性,身上的鱗片在周圍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晶瑩的雙眸射出冷冷的光。
這里為什么會有蛟!
他的腦袋一片空白,身體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軟軟的使不上一分力量,嘴巴下意識的想要大喊,可這頭蛟似乎早就知道他的舉動,一雙狹長的雙瞳死死盯著他的嘴巴,讓他張開的嘴巴又閉了回去。
“你……我……”
單子墨有些語無倫次,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支支吾吾的,腦子陷入了混亂。
就在這時,面前的蛟驟然消散了,像一陣風失去了蹤跡,讓他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傻傻的望著不遠處的向莫,說不出話來。
向莫微微一笑,將手中長劍抖了一下,插入了后背的劍鞘內,道:
“主事大人,我這頭蛟如何!”
“你……你剛才到底做了什么?”
單子墨還是不明所以,顫聲問道。
“呵呵,我還以為煉仙閣的這些印法師們一個個見識高超手段玄妙,對于我這野小子隨便拿出的氣印兵器根本不會放在眼里,誰想到都是一些有眼無珠的低劣之輩,連這么一把普通的氣印劍都看不出來,真是讓人失望,也罷,算我高看了煉仙閣的大名,什么狗屁印證,不印也罷!”
向莫搖了搖頭,轉過身就往外走。
“且慢!”
單子墨終于清醒過來,明白了剛才自己感應到的蛟似乎不是真的,連忙道:
“你剛才使出的那個……是通過氣印釋放出的么!”
向莫腳步一頓,也不回頭,淡然回道:
“你覺得呢?”
單子墨終于不再裝腔作勢,興奮道:
“如果你能現場制作出一個這樣類似的紋印來,我保證給你印證為印法師,哦不,是印法大師,也不行,沒有仲副閣主,似乎沒法印證。
他揉了揉腦袋,有些懊惱道:
“今天天色不早了,要不你留下來印證一個印法師再走,要么等明天我給仲副閣主稟明情況,明天好給你印證印法大師資格!”
聞言,向莫終于轉過了頭來,詢問道:
“我怎么聽聞明天似乎要舉行什么煉器大會,你們副閣主真的有功夫繼續給我印證么?”
單子墨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開口。
向莫卻提他解了圍,道:
“好吧,印法師就印法師,幫我印證吧!至于印法大師,看你們副閣主的意思了!”
“好啊好!”
單子墨就像第一次給人做印法師印證一般,高高興興的就帶他來到了印法臺前,給他介紹了一下印證的步驟以及可以使用的器具。
向莫略微一看,就心癢難耐,亟不可待的坐在了一張凳子上,開始刻制紋線。
相較于他往常需要自己動手熔煉礦石,這里直接提供了已經淬煉出的上好礦石液,可以隨意選擇任何需要的屬性,并且也不是用流蘇金進行粘合,而是用另外一種就水膩子的東西進行紋線與模具的契合,不但便宜而且效果也不錯。
看著面前擺放好的一個又一個大型的礦石液爐,向莫不由得感嘆了一聲,真不愧是煉仙閣啊,果然大手筆。
收斂了心思,他開始認真刻制印紋,印針在模具上筆走龍蛇,顧盼之間疏朗通透,形斷意連,氣韻生動,風神瀟灑。
單子墨看了幾眼,就被起內藏蘊含蓄,鋒芒畢露的所震懾,心中升起了無限贊嘆。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顯然已經達到了印法大師的層次,光是從紋線上體現出的奧義神韻,就不是一般印法師可以達到的。
動如龍翔鳳翥,靜如夜闌人眠。
時而氣勢磅礴、叱咤風云,時而風平浪靜、水波無痕。
近看似有山巒連綿起伏,遠看卻不過是鳥獸飛禽。
遠看山巒屹立不動,鳥獸飛禽靜立無聲,近看卻山欲傾倒鳥欲飛翔,似靜實動,似假實真。
一切在遠近之間交織變幻,分不清到底如眼中所見,還是腦中所想。
這……還是普通的印紋么!
單子墨不由產生了狐疑,他作為印法師已經多年,見過無數印法師、印法大師刻印過印紋,也算見多識廣,什么樣的印紋沒見過,什么樣的紋線沒辨識過,可如今,這個小子的紋線卻讓他有了一絲莫名的疑惑。
這種紋線不同于普通印法大師刻印出帶有印魂的紋線,而是另外暗含了一種說不出的古樸奧義,似乎與傳說中的道類似,也就是所謂的大道韻痕。
他仔仔細細的確認了這點沒錯后,雙目之中已經不再是震撼,而是欣喜若狂。
一個參悟了大道韻痕的小家伙如果能加入到煉仙閣內,那么將會極大提升他們煉仙閣的能力。
一想到大道韻痕,他的心神就開始波蕩,心臟似交了麻油,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煉仙閣這么多年來,領悟大道韻痕并能將其印刻在器具之上的有且唯有一人,那邊是他們的閣主桓二一。
桓二一是一個奇人,自小從身體殘疾,四肢麻痹,差一點夭折,可憑借對鑄造以及印法的愛好竟然克服了身體上的頑疾,逐漸康復了過來,后來獨自推演出了一套成功率極高的刻印法,成為了玄武國新一代宗師。
他成長的經歷可以說十分傳奇,但這還不是讓他大放異彩的關鍵,真正能讓他聞名于世的還是他那套刻印法居然可以讓人感悟出一絲的大道韻痕來,這就足以讓世人震驚了。
大道韻痕是什么,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但知道的人都是一些高高在上的修道者或是舉世聞名的大師大宗師。
隨著年齡以及閱歷修為的提升,這些人對世界的感悟也越發的高深,自然觸摸到了那一種真正能體現世界奧義的東西,譬如五行陰陽等。
正是如此,桓二一才在東域成為數一數二的一號人物,縱然他實力不高,才打到聚旋初階,可憑借這么一手,也讓東域不少人來玄武國拜訪他,或是跟他學習,或是請求他制作一些器具。
如今,這個不大的小子居然在雕刻一些普普通通的印魂中就可以帶有天道韻痕的氣息,能不讓單子墨感到震驚,感到不可思議?
想到自己一開始對他還是那般無禮不客氣,單子墨就有些尷尬。
如果此子真就不給顏面,出了這里去他國印證,不說丟煉仙閣的臉,整個玄武國都會為此蒙羞的。
一定要將他留下來。
單子墨下定了決心,今晚說什么也要找到仲副閣主,將情形稟告給他,自己或許因此子還能得到欣賞與提拔。
一想到此,他的心跳的更快了,臉上更是浮現出了一抹抹的潮紅,似乎未來大好的前程已經指日可待,自己不光地位會提升,還能見到閣主,學習他那套密不外傳的印刻法吧。
就在他遐想連篇的時候,向莫停下了筆,拿出一把長刀,將模具慢慢地扣了上去。
最驚心動魄也是最后一步就要開始了。
單子墨看著向莫舉動就有些心驚膽戰,不知道這個小子能不能成功。
剛才這道紋線已經可以說極為完美了,用它刻印在長刀上,那么將絕對會形成一把舉世聞名的兵器。
他的一顆心高高的懸起,像是被一根繩子揪著,而繩子的那頭就連在了紋線頭上,隨著紋線與刀身的結合,在一點點的揪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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