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莫停了下來,站在一處無人的角落,雙眸冷洌逼人,閃出一道寒芒,直刺老者,撇嘴笑道:
“是么,今天,我就要你知道知道,平民一怒,血濺五步的道理!”
飛劍一寸一寸的從手中彈了出來,在陽光的照射下,光芒萬丈,直達云霄。
“真是冥頑不靈,不知進退!”
老者搖了搖頭,長棍脫手而出,點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圓來,一瞬間,向莫的周邊便多出了一個牢籠。
這牢籠似一張大嘴,將無邊的光明所吞噬,充滿著壓抑,與世隔絕。
見到向莫被困住,剩下一眾人全都竊喜起來,瞬間化作一頭頭餓狼,呼嘯而來,似要將他骨頭渣子都吞掉。
這片不大的院子上霎時間刀光劍影,殺氣騰騰,森羅刀光掩蓋了朝陽的光輝,寂滅的氣息墜落了枯寂大地。
向莫陷入了絕境之內,面前諸人,俱都是不凡之輩,最低的等階也都是凝元巔峰,那個將他罩住的老人,更是達到了聚旋初階,比他高整整一個大境界。
境界不能說明一切,但人數一定可以說明一切。
如潮似海的真氣波動,加上滔天的殺意,與那猶如實質一般的貪婪包裹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會好受的,除了向莫。
他現在在意的并不是外頭即將撲來的殺手們,而是老者的那個牢籠。
一個能形成獨立空間的牢籠,雖然離真正封閉一個人還差了十萬八千里,可現在卻是一個很好的困人手段。
印紋,再現印紋,獨具一格的防守式印紋,與他見到的完全不同。
以往所見所聞,全都是攻擊的印紋,從最早遇到的長筆、錘子,后來的手套種種氣印兵器,全都是趨向于攻擊,而這次,遇到的居然是一件防御兵器。
雖然知道現在是危急存亡生死難料的境界,可向莫還是無法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研究起這個牢籠來,他的心,早在一次次的磨礪中,與印紋連在了一起。
觸碰了一下這個灰色的牢籠,手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抬眼細細看去,只見上面光滑透亮,內力暗光閃動,形體硬邦邦的,好像一塊鐵石。
拿長劍一揮,蹭出一道白線,不一會又恢復了原狀。
向莫撫著下巴,微一思索,便明白了牢籠的原理,嘴角揚起,開心的像是一朵花盛開在了心窩子里。
如果外頭這群正在攻向他的殺手們知道向莫此時竟然還在研究印紋,一定會覺得他滿腦子都灌了水,不知死活,因為他們離向莫越來越近了。
十丈,五丈,兩丈……長刀伸了進去,大錘砸了進去,長絹纏了上去,飛箭落了進去。
五花八門的兵器在這么一個小小的地方,宛如夏日里雷雨天的爆雨,漫天飛舞,像成千上萬支利箭飛速射向了這個少年。
近了,更近了,那個拿雙刀的大漢甚至都看到了向莫的身影,想要欣賞他死前最后一份的錯愕與懊悔。
然而,向莫令他失望了,這個青衫少年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臉上只有淡淡的玩味與輕蔑的藐視。
正當大漢驚訝于對方的表現時,他的眼瞳中閃出了一道白光。
宛如初冬黎明時的晨光,給人一種溫暖,一種慰藉,一種希望,似乎要將人擁抱在溫暖的海洋中,無法自拔的沉溺在里頭。
大漢的腦海里閃出了無數的疑問與不解,還有一絲無法控制的向往,更有擁抱光明的渴望。
他終于止不住身軀的潛意識,撲向了光明,融入了光明,消融在了光明中,剩下的,只有黑暗。
大漢死了,死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甚至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這讓其他人感覺到了恐懼。
“是劍,飛劍!”
有人驚恐的叫了出來。
飛劍之威,誰人不知,上可斬仙,下可屠城,一劍西來,萬物枯榮。
這大漢就是撞在了飛劍之上,登時人頭落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猶豫他的太快,其他人根本沒反應過來,前頭跟著的很快的三人同樣陷入了白色的海洋中,丟了性命。
一劍之威,蕩氣回腸。
肝膽之間,心魂激昂。
霎時間,跑的最快,沖的最猛的這些殺手們,不由得放慢了步伐,止住了抬起了雙腿,額頭冷汗如溪水一般流淌不休。
這四人直到死,一雙眼睛還兀自瞪得老大,雙眸中滿滿的全是迷茫,身體還保持著殺人時的姿勢,直到斃命的瞬間才跌落在地上,如一灘爛泥,躺在了向莫身邊。
“咣啷——”
長刀滾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猩紅的鮮血拋灑在上面,讓本來潔白光滑的表面多了一股血腥與暴虐。
死亡,對于飛劍而言,有時候也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這小子的飛劍,為何如此之快?”
老者站在遠處,見此情形,也不禁心下駭然。
他自問也是聚旋境的高人,可要是想在一息之內斬殺這幾個人,是根本不可能的,難不成那小子已經掌握了如何使用飛劍的方法?這不可能吧!
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拿到飛劍不過一晚上,就能熟練的掌控飛劍,豈不是說他已經可以使出飛劍的真正奧義了么?
但,這又能如何?
自己可是聚旋境的高手,雖然還只不過是三階,可這已經足夠了,聚旋與凝元之間的差距,就好比武徒與凝元之間的差距,不可逾越。
老者嘆聲道:
“小子,縱然有會用飛劍,又當如何,豈不是世上強者為王,敗者為寇,弱者要想生存下去,只能和螻蟻一般躲在角落里,期望撿一些人們剩下的糧食,而不應該走到人群中沐猴而冠,社鼠城狐,老夫今日就教教你這個道理!”
言罷,他長棍再次抖動,真氣洶涌,印紋翻騰,打出一道又遇到的圓環,若漫天花雨,紛紛落下,罩像向莫的頭頂。
這些圓環還未落地,就在天上來回移動,不斷盤旋環繞,拉扯扭轉,融為一體,形成一片如星宿運行一般交織在一起的光輝,搖晃著陣陣漣漪,蕩漾在空中,攝人心魄。
不過眨眼的功夫,形成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圓盤,撒出了萬道寒光,直刺向莫的心扉。
漫天的寒光宛如晴天里下了一場大雨,于無聲處閃動出多多光輝,乍一看不過點點星瀾,可里頭卻暗藏殺機,如影隨形,暗暗襲來。
向莫再次出劍。
這一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
真是一道銀光院中起,萬里已吞豪強血。
劍身如一只長筆,劃過天際,撕裂學孔,將漫天的星瀾攬入懷中,再輕輕一帶,似要潑墨揮灑,大開大合,引領著無數寒星飛向四野。
一時間天空中無數圓環似是沒了翅膀的鳥兒凌亂的從空中落下,飄散無蹤,而周遭多了無數淺青色身影如同雛燕般輕盈的幽幽藍光,飛向了眾人。
眾人只覺得面前一花,緊接著感覺到身體像是被無數蚊蟲叮咬過,鮮血橫流,傷口如麻。
一招之下,半數人都受了傷,更有一人全身遍布傷口,血流不止,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向莫三次出劍。
人如蝴蝶,翩翩飄在空中,若接若離地晃動著身子,撲向了人群。
飛劍如水,或是聚于一團,漣如纏水綿綿,或是脫手而出,同閃電般快速閃動。
一劍一春秋,一劍一芳華。
劍走飛云間,劍出若晚蓮。
幽幽寒光之后,就是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還有沖天的血柱。
第一劍,一人躲閃不及,手臂削掉,人如麻袋,飯費出去,第二劍,一人揮刀阻擋,腋下露出,肋骨穿透,血流如注,第三劍,一人雙錘咋下,卻落了個空,額頭自頂端,留下一道長痕。
第四劍,人傷,第五劍,人死,第六劍,人逃,第七劍……
飛劍之下,竟無一合之敵,只打的眾人肝膽皆顫,心肺不安,雙腿打顫,幾欲逃跑。
這些凝元巔峰的高手們在向莫手下如砍瓜切菜一般死的死傷的傷,亂成了一團,爭相逃命,剛開始來的那股氣勢完全消失,不見了蹤影。
一個個恨不得爹娘少給他們生了兩條腿,跑的比老鼠都快。
片刻之后,地面上只剩下無數的殘趾斷臂,還有散亂了一地的兵器以及鮮血。
濃郁的鮮血氣息飄散出去很遠,讓晴朗的天空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一出平原之地,只剩下了四個人,向莫,老者,中年女子,還有一個書生。
除了向莫,那是那人全都是聚旋境的高手,他們剛才并沒有急于動手,而是在觀察向莫,這個與眾不同的小子。
見到他一招破掉老者的招數,俱都是一驚,再看他殺散了眾人,更是覺得驚異,頓時對他又高看了一眼。
可飛劍的誘惑同樣巨大,即便是心中有了怯意,也不愿就此離開。
他們三人很有默契,彼此互望了一眼,將向莫圍在了中間,渾身真氣大振,全力灌注兵器,并將其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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