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謹(jǐn)派來的人已經(jīng)到了衛(wèi)所。
“王將軍，石將軍。”
王老虎讓來人坐下。
那人遞上一份公文，交給王老虎。王老虎接過一看，道：“原來是從京城的鄺大人，失敬失敬。”
“石將軍老家是江蘇，跟華太師是同個省，又曾經(jīng)到過河北，西陽等城，身經(jīng)百戰(zhàn)，是真正的武將出身。王將軍是本地人，家里富足，世襲經(jīng)商，好像先前并沒有什么擔(dān)任過朝庭上的一官半職。”
這個鄺大人，一到杭城就給自己出了一道難題，石有才是一步步走來的，而自己卻是半途出家，這其中的事讓人生疑。一個人能平步青云有很多原因，或是有能力，或是有人，或是機遇，王老虎是屬于哪一種？
王老虎笑笑，知道他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他奉了主子之命前來給自己好臉色看，自己要想清楚，不能說錯任何一句話。
“鄺大人說的沒錯，我確實是一個小商人，祖上也沒有冒青煙，你知道我是個鏢師，走南闖北的，一次我在出鏢的時候，碰到了一個人，還幫他一起打過草原人，我沒有想到他是當(dāng)今的圣上。”
鄺大人笑笑，道：“那你當(dāng)上了這指揮使，原來靠的是運氣，你的運氣比別人好一點點？”
明里人聽得出這話中還有話，王老虎當(dāng)然也清楚，鄺大人是有備而來，有些事已經(jīng)查的清清楚楚了。
“是，我的運氣比別人好一點點。”王老虎自慚道。
“刑部的丁大人，我聽說是你家親戚？”鄺大人終于開口了。
這些是最基本的信息，王老虎在京城的時候，就曾經(jīng)受到過錦衣衛(wèi)的跟蹤，他們了解到這些信息，一點都不奇怪。至于他們深入了解了哪些更多的信息，王老虎也不清楚。“是，是，丁大人是我伯祖父，也算是有些遠(yuǎn)房世親，去年聽說他生病了，我還特意到京城去看望過他老人家。”
“難道就這么簡單嗎？你到京城沒有做過其他什么事？”
“你知道，這是我第一次上京城，京城好玩的地方又這么多，我就多玩了些日子。到那里我才知道，我伯祖父沒有生病，他是坐牢了。”
“他是因為一些事受到了牽連，所以坐牢了。”
“我也這樣想，不犯事怎么會坐牢呢？我也沒有打聽什么，只是到牢里看了看伯祖父，牢房里那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看到他時，他已經(jīng)是不成人樣了。”
“你這個官是丁大人給你謀來的吧？”
“到現(xiàn)在我還清楚，我怎么糊里糊涂地做了回官。我常常在想，是運氣好呢，還是我的伯祖父在暗中幫助了我。
不過后來我仔細(xì)想了想，不對呀，伯祖父自己也坐牢了，我的官怎么會是他給我謀的呢？這樣想，我是認(rèn)為是自己的運氣好了。”
“真的嗎？”鄺大人問道。
“鄺大人，王將軍如何做官的，只有上頭知道，我們瞎操哪門子心哪。”石有才道。
“鄺大人從京城來，不會這么簡單地想和我來聊我是如何當(dāng)官的事的吧。”王老虎道。
鄺大人笑笑，道：“京城的官員對王將軍直線式釣魚升官的方式都十分地好奇，我也是其中一個，要知道，大明這樣的升官也就只有王將軍一人。”
“沒想到我會這么出名。”
“出名倒沒有，大家只是好奇罷了。” 鄺大人道，“石大人，我有點事要私下里跟王將軍說。”
“哦，我知道，我知道，那我就先退下了。”石有才知趣地說道。
石有才退了房去。
這時鄺大人的正題開始了，“王將軍，你坐上了杭城的指揮使，好歹也只是個武將，若是想要再往上走，可是有些吃力的。”
這跟大明重文輕武有很大的關(guān)系，文官比起武官有更大的升官余地。
“我現(xiàn)在有這個官當(dāng)，已經(jīng)是祖上積德了。我的遠(yuǎn)房親戚已經(jīng)落入大牢之中，也已經(jīng)指望不上。還說什么再升官？”
“現(xiàn)在你正有這樣的機會。”
一聽到有這樣的機會，王老虎假裝很高興地道：“下官愚盹，不知是怎樣的機會，還請鄺大人明示。”
“杭城現(xiàn)任知府，馬大人不日將要榮升，這杭城知府就是個空缺，王大人可以努力努力。雖說這官品不如指揮使，但前途遠(yuǎn)大。”
“我這三品的官，去換個四品的知府，好像并不劃算。再說我也不認(rèn)識京城里的高官，哪個會給我舉薦呢？”
“王大人舍不得這官品，不如干脆知府，指揮使一人全做了。”鄺大人建議道。
“鄺大人你不要拿 我開玩笑。”
“我說的可是實話，到時，這杭州城就是你王大人一人的天下了。”
“真有這樣的好事？”
“當(dāng)然，你還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呢？”
“我王老虎何德何能，能夠結(jié)交到像鄺大人這樣的兄弟，請您為兄弟指條可行的道，兄弟我感激不盡。”
“這好說，這好說。“鄺大人嘴巴上這樣說，這之后的話卻是遮遮掩掩，吐一些藏一些。
“鄺大人，聽人的口音，好像不是京城人氏。“王老虎清楚，京城人的兒化音明顯，而他的有著明顯的南方音。
“我是廣東人氏。
”
“廣東是個好地方，韶關(guān)丹霞山有丹霞地貌景觀，錦江兩側(cè)危崖絕壁里的隱巖幽 洞中，還分布著多處懸棺遺跡，還有嶺南第一奇觀美譽的七星巖，群山層疊，風(fēng)光旖旎，人間仙境啊。”
“王將軍說的是廣東嗎？我這個廣東人怎么不清楚有這些美麗的地方？”
王老虎曾經(jīng)旅游到過廣東，這風(fēng)景都是后來人工開發(fā)的，可能與大明時的稱呼等不相同，所以鄺大人并不知情。“我也是聽去過的人說起，難道他們是在騙我不成？”
“哈哈，他們沒有騙你，這丹霞山，七星巖都在，只不過沒有你說的那么好。”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同人所看到的風(fēng)景也不一樣。”王老虎也笑了起來。
“王大人年紀(jì)青青，去過的地方倒是不少啊，從你的談吐也看得出你的修養(yǎng)，日后必成大器。”
“這還要靠鄺大人多多提拔。”
“哎喲，我這人真是多忘事，我要去知府，去恭喜馬大人即將高升。”
“好，好，我讓人送送鄺大人。”
看著鄺大人出衛(wèi)所的背影，王老虎思緒萬千，這個鄺大人是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從四品的官，他這次來雖然自始自終都沒有說起劉謹(jǐn)，但可以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指向性明顯，很有可能就是劉謹(jǐn)。
另外，同樣的話，馬禮上也跟自己提起過他在調(diào)任的事，讓自己也走動走動，弄個知府做做，兩人同樣的話，讓王老虎不由地生疑，他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鄺大人與自己是第一次見面，有些話不說自有他的原因，聰明的人都明白，這背后走動是要花錢的，自己要想上這個位置，就得靠自己走動走動。另外一個非常大的原因，鄺大人是受人之命來到杭城，來探自己路子，自己要保全，自己同上一條船，同走一條道，才不至于光芒外露，遭遇殺身之禍。
鄺大人的住宿安排在杭城錦衣衛(wèi)鐸館。
王老虎在衛(wèi)所里吃過了晚飯，帶上王彪，帶著下午讓他置辦的禮品，來到了他的住處。
兩人坐定 。
“鄺大人今日剛來，辛苦了，本來不應(yīng)該來打擾，不過我想我要盡下地主之宜，所以還是冒昧前來打擾了。”王老虎道。
鄺大人收下了王老虎送來的禮品，笑著道：“王大人你客氣了，你人來就來了，還送什么禮。”
“這是我們杭城的特產(chǎn)，你來杭城，當(dāng)然要送些給大人，并不算什么禮。”王老虎道。
鄺大人當(dāng)然清楚，送的禮中有一份玉白菜，價值不菲，哪里是什么特產(chǎn)這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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