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王老虎所想的，為了生計，許老還是同意讓許婉起早磨豆腐，雖然于心不忍。這些粗活本來都是自己做的，無奈自己被王老虎打成重任。小春這幾天也來幫助。只見許婉頭裹一塊深藍(lán)的布巾，身穿粗布衣。雖是一身鄉(xiāng)婦打扮，但從里而外流露出的優(yōu)雅氣質(zhì)，卻是不能擋住的。

    許婉抓了一把黃豆放入石磨，小春則舀了一瓢水，石磨順勢轉(zhuǎn)了起來。小春說道：“許姐姐，許伯伯一時半會兒可能還不能下床，這幾天可能要辛苦你了。”許婉苦笑，“幸好有你這個好朋友，不然晚上我就沒伴了。”

    “我也是只能陪你幾天，大部分日子都得靠你自己。”小春也無奈地說。

    “一切都怪王老虎！這輩子我都饒不了他。” 許婉憤怒地說道。

    “許姐姐，聽人說，王老虎一向心狠手辣，以前他還殺死過人呢？” 小春悄悄地說著。“只要是他看上的，沒人能逃得了。”

    許婉背上一涼，這么說來，王老虎對自己也算不錯了，至少現(xiàn)在沒有加害自己，“現(xiàn)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許婉又有些緊張地說道“小春，你自己也要小心。”顯然，許婉也擔(dān)心王老虎對小春下手。

    “你說，王老虎現(xiàn)在在哪里？”許婉突然說道。

    “許姐姐，你別嚇我。現(xiàn)在不睡覺還干嘛。”

    王老虎在外聽的清楚，他從窗外一躍而入，站定之后，一個轉(zhuǎn)身。兩個女子啊了一聲，同時不禁喊出“王老虎”，目露出了驚恐之色。

    “兩位不必害怕，我老虎今天來是幫助許姑娘磨豆腐的。”王老虎說完，也不等兩女子的反應(yīng)，接過許婉的磨柄，慢慢地轉(zhuǎn)動了起來。

    只是兩個女子還是站里那里，望著眼前的惡人，不知如何是好。

    別看搖磨是簡單活，一陣下來，也要花費(fèi)些力氣，而且跟剛才兩位女子磨的，明顯不樣了。王老虎嘆氣道：“真是隔行如隔山，倒是幫了倒忙了。”

    見到許婉還立在遠(yuǎn)處，一動不動。王老虎起身，向著許婉說道：“老虎不才，不是做豆腐的料。本來是來幫助許姑娘的，卻搞雜了。”

    小春看著眼前的老虎，不屑地說道：“大晚上的不睡覺，還出來嚇人。”

    許婉也是哼了聲，“這些粗活，只有我等下人才會。堂堂公子哥，豈是做豆腐的料？”

    “老虎今天就是來學(xué)習(xí)下人要做的事。如果可以，我也拜姑娘為師，學(xué)習(xí)做豆腐。”王老虎誠懇地說道。

    “拜師？你大老虎也要拜師？誰能做你的師父？”許婉輕蔑地一笑。

    “正是老虎要拜師，而且是要拜許姑娘為師。” 王老虎再一次說道。

    “好，你若要拜師，請答應(yīng)我三件事。如何？”許婉隨口說道。

    “行，請說。”王老虎馬上應(yīng)了下來。

    許婉不知道眼前的王老虎是否是真心學(xué)藝，還是有別的鬼點(diǎn)子，不管怎樣，先提條件，難住了他再說，免得他再來糾纏。

    “第一件，開倉放糧。現(xiàn)在貧苦百姓飯都吃不飽，而你家則藏糧萬斤，可應(yīng)得？”

    “沒問題。”王老虎想都不想就答應(yīng)了下來。

    許婉沒想到王老虎會答應(yīng)的這么快。

    “第二件，對被你欺負(fù)過的那些人家，你必須賠償，并道歉。你可應(yīng)得？”

    欺負(fù)過的那些人家，整個縣城被老虎欺負(fù)過的可是不計其數(shù)了，每戶賠償也是個不小的數(shù)字，好在自己家業(yè)大，這點(diǎn)算不得什么。但是道歉？王老虎有點(diǎn)為難之色。“好，我答應(yīng)了。以前我王老虎欺人無數(shù)，如果每戶上門道歉，想必半年也訪不完，這條可不可以在開倉放糧的時候，向每人發(fā)放銅錢？”王老虎還是應(yīng)了下來。

    “也行。”許婉不禁對著王老虎，笑了笑。若是真這樣做了，王家不是被敗光了。

    “那第三件是？”王老虎問道。

    “嗯，第三件……”許婉不禁轉(zhuǎn)向小春。小春也搖搖頭，自己出的點(diǎn)子，自己想。“第三條，你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放在我面前。”

    “好。”王老虎一口答案了下來，“不知許姑娘能否答案在下一個條件？”

    許婉和小春同時一驚，看來真正的主題在這里，王老虎的陰謀來了。

    王老虎看出了她們的憂慮，“兩位何不將我的話聽完。”他停頓了下，繼續(xù)說道“在下向許姑娘學(xué)習(xí)一事，希望只有我們在場的人知道，切不可外揚(yáng)。”

    原來是這個條件，許婉一下子輕松了許多。何況提的三個條件，那王老虎是不能完成的。一要了王家的糧，二是要了王家的財，三是要天上的月亮，如何能辦到？

    “那今夜，許姑娘吩咐在下干些能做的事。”

    當(dāng)夜，王老虎花了不少力氣，搬柴，生火。許婉和小春還是磨著豆腐，雖是同一個工作組，但明顯的是兩個陣營。許婉和小春處處提防王老虎，而王老虎卻是一旁細(xì)心觀察做豆腐之道。果然，三人合作，效率卻是高了很多。

    第二天，王老虎在王彪的喚聲中醒來，當(dāng)然，時間不會很早。忙了整整一個晚上，老虎身心疲憊，比起備課來，還真是辛苦了許多。真是各行有各行的苦。

    吃過早飯，王老虎和老夫人在宴客廳而坐，王彪和何管家分別立于王老虎和老夫人身旁。王老虎問何管家：“何伯，現(xiàn)在糧倉可有多少糧食？”何管家愣了下，略有些遲疑。遲疑有二：一是王老虎以前從不過問府上之事，像糧食這種小事更不會過問；二是稱呼不同，王老虎總稱自己老頭，何時稱自己為伯。何管家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搶先說道 ：“虎兒，今日為何問起糧食這事？”

    王老虎馬上接話，道 ：“聽聞南部鬧災(zāi)，城里涌進(jìn)了大量難民。他們無家可歸，饑不擇食，甚是可憐。虎兒想拿出部分糧食，救濟(jì)災(zāi)民。”

    老夫人道：“救濟(jì)災(zāi)民雖是功德一件，但這是官府之事，與我等無關(guān)。”老夫人心里清楚，這城里現(xiàn)在難民少說也有上千人，而且還在源源涌進(jìn)城里。救濟(jì)一天，兩天倒可以，時間一長，恐怕王家也會被拖垮。老夫人聽到王老虎能如此說，心里倒是有一些詫異。虎兒何時這樣仁慈？

    “災(zāi)民因天災(zāi)，已是非常可憐。現(xiàn)在如果是人禍，那更是雪上加霜。每個人都有父母，孩子。我們豈能讓他們餓肚？”

    “話是這樣說，但憑我們王家一家之力，卻不能為之。”老夫人無奈地?fù)u頭道，“城里這么多的有錢人家，為何都不開口，我們會何要去做這領(lǐng)頭羊？”

    “我想我們只要做該做之事，憑我們的能力，應(yīng)該可以應(yīng)付一段日子。母親平時不是教導(dǎo)虎兒要與人為善，請成全虎兒！”

    “這……”老夫人停了下，問道：“何管家，糧倉有糧多少？”

    “回老夫人，糧倉尚有余糧約二百石左右。”何管家趕忙答道。

    “這些糧食可是夠府上吃大半年了”老夫人道。

    “我們只要留足一月的口糧足矣，而且我們還可以游走于官府，勸說各富商，讓他們也出一點(diǎn)，相信馬上就能應(yīng)付過去。”王老虎說道。

    “好吧，就按虎兒說的辦吧……”

    王老虎沒等老夫人說完，就又說道：“虎兒還有一事相求，希望母親也答應(yīng)。”

    “說。”

    “再給每位災(zāi)民發(fā)二十文銅錢。”

    “這？”老夫人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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