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纖纖轉(zhuǎn)身大步走出了養(yǎng)壽宮外,沖著養(yǎng)壽宮的大門,屈身跪下了。
“娘娘,外頭涼,要不,奴婢去給您弄個墊子吧!”雙兒一臉心疼的道。
“算了,不過就是跪一會兒,不礙事的,本宮身體好得很!”
云纖纖賭氣道。
心中卻有十萬個委屈在不斷翻騰著。
甚至在心中默默的祈禱著,云郎可以趕過來拯救自己。
只是,荊亦白沒有到,大雪卻洋洋灑灑的下了起來。
雪花如羽毛般輕輕飄落,落在屋脊上,落在養(yǎng)壽宮的紅磚綠瓦上,落在云纖纖的青絲上,落在衣襟上,落在冰涼的地板上。
“娘娘,下雪了。”
“本宮知道。”云纖纖仰望著天空,望著那一片片調(diào)皮的雪花,在空中飛舞跳躍,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奴婢陪您一起跪!”
佳兒心中也很替自家娘娘委屈,可又什么都做不了,只得陪著自家娘娘一同受罰了。
“奴婢也陪著您。”
雙兒也跟著跪了下來。
很快,雪越下越大,大到成片成片的往下落。
云纖纖感覺自己越來越冷,手冷腳冷,腦袋暈暈的,呵出一口氣仿佛都能在瞬間結(jié)冰。
面前的地面上,積雪已經(jīng)越來越厚了,慢慢的,淹沒了整個地面。
主仆三人,就這樣,跪在雪地里,一同受過。
大雪紛紛,來往的宮人們見到云纖纖在養(yǎng)壽宮門口罰跪,都忍不住有些驚訝。
總有幾個人在私底下議論,恰好被伺候荊亦白的桂圓聽到了。
“你們幾個在嘀咕什么呢?”
“大公公,您還不知道吧!奴才們方才從養(yǎng)壽宮那邊過來,看見貴妃娘娘被太后罰跪在門外,這么大的雪,就這么跪著,還不得著涼啊?”
幾個小太監(jiān)也跟著有些著急了。
“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說!雜家得趕緊去通知陛下才是!”
桂圓端起茶碗便快步的朝著御書房方向去了。
“陛下!陛下!不好了。”
“怎么了?”荊亦白有些疲憊的道。
“方才聽小柜子他們說貴妃娘娘被太后罰跪在養(yǎng)壽宮外,已經(jīng)多時了。您快去瞧瞧吧!”
桂圓剛一放下茶碗,荊亦白便從座位上猛然起身了。
“跟朕過去瞧瞧!”
荊亦白大步便朝著御書房外走去了。
“誒!陛下!外頭還下著雪呢!披風!披風!”
桂圓趕緊拎著荊亦白的披風,追了出去。
等到荊亦白帶人趕到時,云纖纖早已經(jīng)凍暈在了雪地里。
“娘娘!娘娘!”雙兒和佳兒雖然也凍的臉色青紫了,但尚且還保留著一絲清醒。
“娘娘凍暈了!快來人啊!來人啊!”
佳兒沖著四周不斷的大聲叫喊著。
“纖纖!”荊亦白三兩步上前,將云纖纖抱在了懷里。
一只手剛一觸碰到云纖纖的手,就被那刺骨的涼意驚到了。
荊亦白一臉心疼的將自己的披風解下,將云纖纖嚴實的包裹在了里面,又趕緊抱著她朝鳳儀宮的方向去了。
……
“啟稟太后,外頭下了好大的雪,貴妃娘娘凍暈了!”
下頭的小太監(jiān)慌里慌張的從門外走進來道。
“什么?那個賤人該不會是裝的吧?”
太后豁然自座位上起身道。
“這奴才就不知了,只是,陛下方才來了,已經(jīng)將貴妃娘娘帶走了。”
“太后,現(xiàn)在可怎么辦啊?若是貴妃真的有什么三長兩短,陛下自然不會對太后您如何,但是卻是會治罪于臣妾的。”
皇后佯裝害怕道。
“是啊!太后。求太后拿個主意吧!”
雁嬪也跟著哭了起來。
“怕什么?如今皇后不是已經(jīng)懷有身孕了么!陛下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會舍得罰你的。還有,雁嬪,你怕是沒有照過鏡子吧!看看你那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那么多宮人都可以作證,這可是貴妃親自打的!難道陛下還會怪罪你嗎?”
太后一席話后,皇后和雁嬪對視了下,這才放心的笑了。
“那既然如此,臣妾就先回鳳仙宮去了。”
語畢,皇后便起身告退了。
“妾身也告退了。”
雁嬪施禮后也跟著離開了。
等到云纖纖醒時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之后的事了。
此時的她額頭燒的滾燙,這半個時辰以來,她幾乎夢魘不斷。
她隱約知道云郎將她帶回了鳳儀宮內(nèi),宮女們幫自己換了衣物。
只是她的頭實在太沉了,不斷被夢境吞噬著意識。
夢中的畫面模糊的很,她似乎一直在占卜著什么,可無論她如何占卜,似乎銅錢全部都是正面朝下的。
這時,一個老者的聲音響徹在耳畔。
“銅錢皆為反面,勢必局面動蕩,為大兇之卦象。”
“師父!”
“徒兒,修習(xí)占卜術(shù)之人,終會折損自身的壽元,若不供奉香火,待壽元耗盡,你必死無疑!”
那聲音似乎近在咫尺,可她卻什么都看不到。
這是誰的聲音?她幾時有過師父的?
天吶!一定是自己病糊涂了!
一邊想著,云纖纖的渾身忽然越來越熱,讓她忍不住想要撕扯掉身上所有的衣服。
這時,夢境再次出現(xiàn)了,她被熊熊烈火所包圍著。
眼看火焰就要將她吞噬時,她仿佛又進入到了冰窖之中,凍得她瑟瑟發(fā)抖著。
周而復(fù)始,伴隨著夢魘和這樣的冷熱交替,她最終終于微微轉(zhuǎn)醒了。
“娘娘!娘娘?這是醒了嗎?”耳邊傳來佳兒的聲音。
“纖纖!你怎么樣了?感覺怎么樣?”
荊亦白焦急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陛下,娘娘的情況不甚樂觀,因娘娘生產(chǎn)剛過一月,跪在雪地中半個時辰不止,寒氣入體,眼下即便是醒來,可這高熱尚未褪去,也還是危險啊!”
聽著劉御醫(yī)的回稟后荊亦白更為擔憂了,一雙手始終抓著云纖纖的。
云纖纖隱約聽到劉御醫(yī)的話后卻在心中想著,難道自己這就要掛了嗎?
“那怎么辦?貴妃若是治不好!朕一定不會輕饒了你們!”
“陛下息怒,臣只能盡力而為了。”
云纖纖持續(xù)發(fā)熱,昏昏沉沉的在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總之,苦藥湯倒是喝了好幾碗,終于有了效果。
眼看著三更已過,云纖纖忽然一陣饑餓難忍。
“雙兒,雙兒?”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雙兒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
“我想吃東西,好餓啊!”
捂著“咕咕”叫的肚子,云纖纖扁著嘴道。
“奴婢這就去小廚房給您熬碗粥喝。”
語畢,雙兒便推門走了出去。
環(huán)顧四周,竟發(fā)現(xiàn)云郎還沒走,而是趴在自己的床邊,睡的正香。
忍不住輕輕撫了撫他俊俏的側(cè)臉。云纖纖支撐著身子下了床,朝著茅房的方向去了。
待回到內(nèi)殿時,荊亦白已經(jīng)醒了。
“纖纖!你跑到哪兒去了?”
“我,只是去了下茅廁,你不必這么緊張。”云纖纖害羞道。
荊亦白兀自將手放到了云纖纖的額頭上探了探。
感受到溫度終于下去了,才暗自松了口氣。
“感覺怎么樣?頭還疼嗎?”
云纖纖搖了搖頭。
“好多了,已經(jīng)不疼了。”
將云纖纖扶著坐下,荊亦白才嘆氣道:“你不知道,你這一整天總是說胡話,一直在叫頭疼,嚇得朕整日都沒敢離開你半步!”
聽著荊亦白這樣說,云纖纖心頭一暖。
“云郎,辛苦你了。”
“只要你好好的,朕怎么樣都無所謂。只是,朕問過下人了,是母后罰你到養(yǎng)壽宮外跪著的,是嗎?”
云纖纖回憶了一下,便點了點頭道:
“是,原本皇后派人叫我去鳳仙宮,臣妾便去了,可到了之后,皇后竟然讓臣妾幫她烹茶,臣妾不愿,她便出言辱罵,還聯(lián)合雁嬪一起欺負我,臣妾一時氣不過,打了雁嬪。皇后就帶著雁嬪一起去找了太后,懲罰我。”
“真是豈有此理!朕明日一早就去找她們算賬!”荊亦白拳頭攥的“咯吱吱”響。
“嗯!云郎!你可一定要幫我出氣啊!不然臣妾的委屈可都白受了!”云纖纖攬過荊亦白的脖子道。
“放心!你先好好休息!來躺下!”
荊亦白柔聲道。隨即將云纖纖小心的扶著躺下了。
很快雙兒也端著熱乎乎的粥從殿外走了進來。
“娘娘!粥熬好了,您快趁熱喝了吧!”
“嗯。”
云纖纖摸了摸癟掉的肚子,趕緊起身抱起了粥碗,痛快的喝了起來。
許是一天沒吃東西了,云纖纖竟將一大碗粥全部都喝干凈了。
將碗交還給雙兒后,云纖纖便繼續(xù)躺下睡覺去了。
次日清晨,云纖纖還沒蘇醒,荊亦白已經(jīng)離開鳳儀宮了。
太后因本身就有早睡早起的習(xí)慣,故而一大早就起床梳洗打扮了。
待荊亦白到了養(yǎng)壽宮時,太后正在用早膳。
“呦!陛下來了?”
公孫氏展開笑顏放下手中瓷碗道。
“母后!昨日可是母后下令懲罰纖纖跪在雪地的?”
荊亦白氣沖沖的問道。
“這一大早的就這么大的火氣!陛下怕是還沒用早膳吧?來,杏芷,給陛下盛一碗銀耳羹過來。”
“是。”
杏芷應(yīng)下后便照做了。
“母后!!”荊亦白氣沖沖的上前,對于太后無視自己的問題很是不滿。
杏芷碎步上前,將瓷碗遞了上來。
“陛下請用!”
話音未落,荊亦白大手一揮,銀耳羹便被掃落在了地上,瓷碗碎成幾片,湯羹也撒了一地。
“滾!”
荊亦白惡狠狠地沖著杏芷怒吼著。
杏芷嚇得躬了躬身,將地上的碎片撿了起來。
“陛下息怒。”
“陛下這是來找哀家前來興師問罪的嗎?”
太后面色一冷道。
“母后怕是早就忘了兒臣的警告了吧?”
荊亦白語氣冰冷道。
仿佛每一個字,都在空氣中凝結(jié)成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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