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纖纖纏的煩了,慕容雨只得正經了起來道:
“為師和你開玩笑的。”
頓時惹來云纖纖更猛烈的追擊。
“師父,你個大騙子!嚇死我了你!!”
二人嬉戲打鬧,把個慕容雨如此溫文爾雅的一個人,也搞得和孩童一般。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云纖纖跟隨著天殺派的手下,迅速的掌握了天殺派的真正勢力。
在了解天殺派的同時,云纖纖也在不斷地掌握著朝中的局勢。
“戶部,吏部,兵部、陵王府、蕭將軍府乃至長公主府上都有我們的人。”
“嗯,不錯,非常全面。”
一些人也不單單只是做線人,他們有的是官員,有的是仆役,還有大臣們的親信。
云纖纖認識的幾人中,身邊就潛伏了不少天殺派的人。
“只是我有一個疑問。”
“姑娘請講。”
云纖纖看著手中的花名冊,皺著眉道:
“既然咱們的人都這么全面了,為何不直接動手殺了皇帝,取而代之?”
“這個問題,您就得問慕容公子了,屬下做不了主。”
手下人笑了笑道。
云纖纖點了點頭。
“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眼見天色已晚,云纖纖也打算動身回慕容府了。
基本上每次出來都要天黑了才回府,一開始的時候,慕容雨還會在門口迎一迎自己,直到現在就只是等在院子里,一邊吹簫一邊等自己回來了。
“師父,我回來了。”
老遠就看到了亭子里那抹熟悉的身影。
“今晚是月圓之夜。”
云纖纖仰頭望去。
“嗯,月亮是挺圓的。”
“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嗎?”
慕容雨扯開一抹苦澀的笑容問道。
“今天?不知道。你的生辰?還沒到啊?我的生日也早就過了……”
看著慕容雨的狀態有些不對,云纖纖便不說話了,默默地坐在其對面,等待著對方給出答案。
“纖纖,傍晚時瀘州線人傳來消息,大巫師……去了。”
他的語氣很平和,聲音很小,似乎一陣風就能吹散。
因為是晚上,云纖纖看不太清楚他的臉,也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就這么靜靜地聆聽著。
“他走的很安詳,就是今日卯時的事。本來,我聽說此事后,并未怎樣,可是,當看到他寫給我的遺言,心里才真的是難受。”
“他寫了什么?”
云纖纖下意識的問道。
慕容雨沉默了良久,就在云纖纖以為他不會說了時,卻突兀的開口了。
“他自述,這一生顛沛流離,自省做下不少錯事,但從不后悔結識了我的父親。他說,父親臨終前都始終還在堅持著興復大魯,可直到在父親去世后,他才想通了一個道理,人只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珍惜當下,是何等的不易。”
聽著師父哽咽的聲音,她心也跟著難受極了,但她今晚只想充當師父的傾訴對象,安靜的聽他講。
因為她知道,向師父這樣的人,心中一定是壓著巨石的。
頂著這樣的壓力,如果不傾訴出來,怕是總有一天,要崩潰掉了吧?
“大巫師還說,讓我慎重考慮一下,朝廷的更迭,勢必會再度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勢必,要民不聊生。他一生造下多少殺孽,他不知道,可他不想讓我和他一樣,甚至為了皇權紛爭,造下更多的殺孽。”
“朵朵,我忽然之間,像是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父親去了,大巫師去了,大魯皇室,也因五十多年前的禪位而結束了。你說,到底我還該不該為了復位而執著呢?我到底要如何做?這些,我真的迷茫了。”
聽著師父無助的訴說,云纖纖心中也大有觸動。
她不禁走上前來,將慕容雨的頭輕輕靠在自己的身上。
“師父,以天殺如今的勢力,推翻荊氏一族的統治易如反掌,可你真的想好了,要做天下人的皇帝了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非常能夠理解師父如今的糾結。畢竟,他還尚未到而立之年,只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孩。
若是在現代,或許他只不過是個事業剛剛起步的青年。
可是,他的肩膀,背負的太多。
他背負著上一代乃至上上一代的家國仇恨,背負著整個大魯皇室的希望,背負著天殺派上萬人的希望。
歐陽赫臨終前的囑托,他雖然沒能親耳聽到,可卻也始終令他夙夜憂愁。
“師父,你若不想,便不要做了。”
她其實還有下一句話。
她的仇,她自己報。
她和荊亦白的賬不會就這樣輕易算了,她一定要讓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
聽聞那個雁嬪,生下皇子后便母憑子貴,何等的威風。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不相信,荊亦白還看不出她的真面目。
當年之事,只要稍稍一查就會真相大白了。
倘若荊亦白在意自己,他查到了真相怎么會不處置那個賤人?倘若他沒查,說明,他從未真心待過自己。
她要感謝這個世道,讓她可以親手手刃渣男和小三。
若是放在現代,怕是無論如何的恨,都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吧?
從小到大,她被欺負慣了,也恨極了欺負自己的人,所以,長大以后,她便發誓,再也不要讓自己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荊亦白他如此傷她的心,她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但她不希望師父因為自己對荊亦白的恨,就做一些他原本不想做的事。
半晌,懷中的慕容雨忽然長舒了一口氣。
“罷了,時辰不早了,你趕緊回去歇息吧!為師也困了。”
語畢,慕容雨便將云纖纖一把推開,徑自朝著自己的房間方向走去了。
“師父……”
原本一直徘徊在心頭的問題,她終于找到了答案。
他之所以不直接殺了荊亦白,取而代之的原因,竟是因為害怕。
次日一早,再見到慕容雨時,他已經恢復如常了,似乎昨天夜里的事,原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朵朵,我要出去幾天,天殺的事,就先交由你打理了。”
“師父,你要去哪里?”見到他這副樣子,云纖纖害怕極了。
“別怕!為師沒那么脆弱的。”
感受到對方的不安,慕容雨報以其一個安慰的笑容。
直到看著師父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云纖纖才心情低落的回府了。
她害怕師父真的想不開,出了什么事,于是一回到靨眉軒后,便將銅板全都翻了出來。
手中運氣,心中默念著咒語,銅錢落地,心道一聲:開!
好在基本上落下的銅錢都是正面朝上。
又仔細查看了下銅錢的落位,終于松了一口氣。
“看來師父只不過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不是我想的那樣就好。”
兀自念叨著,云纖纖趕緊運氣調息了一下。
隨后又想起了之前噩夢中,自己前世師父的叮囑,趕緊拿著這些銅錢去到了附近的道觀中。
找到了太上老君的雕塑,供奉了香火,又付給了一旁的道士一些香火錢。
幾乎每次占卜,她都要供奉些香火,因為,這是占卜的規矩。
若哪次忘了,也會在下一次占卜時多送些香火錢過來。
剛一回到府上,手下的線人便塞給了自己一堆的字條。
旁的消息她都不關心,只是,其中一個字條上寫著,皇后誕下一皇子。
這倒是叫云纖纖登時皺緊了眉頭。
她的科兒不會有危險吧?
不過看了下一張字條后,心情才稍稍舒緩了。
就在兩日前,荊亦白已經立科兒為太子了。
看了這張字條,云纖纖終于開心了許多。
這時,閑庭忽然從后院跑了出來,見到云纖纖便板著臉道:
“掌門呢?為何我找遍了整個慕容府都沒有找到?”
“掌門有事出去了。有什么事和我說吧!”
云纖纖一臉得意的將雙手背在身后仰頭道。
“誰要和你說,哼!”
“掌門出門前可是囑咐了,他出門的這段時間,天殺的一應事務我說了算。怎么?你敢不服?”
閑庭半信半疑的瞥了云纖纖一眼后才道:
“這么說,你如今就是代掌門嘍?”
“沒錯。”
“哼!鬼才會信你!”
語畢,閑庭便一溜煙的消失了。
“嘿!你……”
這個閑庭,多少年了,每次見到自己都是這副樣子,搞得好像自己欠他錢似的。
既然師父不在,天殺內又沒什么重要的事,那她干脆去宮里走一趟算了。
就算不殺了荊亦白,也要在他身上捅幾個窟窿。
這可是他欠自己的!
這樣想著,云纖纖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翻出了和孫叔學習制作的易容藥粉和藥水來。
這幾年說實話她可是學到了不少的東西,這可都是在現代學不到的。
弄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云纖纖終于把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云纖纖眨巴了兩下眼睛。
嗯,就算是仔細看,也看不出是自己呢!
滿意的將銅鏡扣下之后,云纖纖便換了一身衣服,出府了。
玉鹽城距離皇宮還有好幾天的路程,云纖纖特意挑了一匹快馬,少走了一日的路程。
一路打聽著,終于在第五日的晚上,到達了長郡城中。
一晃離開這里,大概也有五個年頭了。
長郡城內的一切依舊是舊時模樣,只是,她的心情卻完全不似從前了。
牽著馬,走到了那家熟悉的茶棚,云纖纖要了一壺碧螺春,以及兩盤茶點。
她記得,當初就是在這個地方,她對荊亦白講述了天殺派的大巫師,是如何將自己抓走的,而后自己又是如何逃脫的。
回想起當年的情景,云纖纖忍不住濕了眼眶。
“客官,您的茶。”茶攤老板的聲音,忽然自其身側響起,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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