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尉遲丞相才將所有的愛和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小兒子的身上。
然而尉遲丘自幼便對梓幽郡主情有獨鐘,也因此給他們尉遲家惹了不少的麻煩。
上一次在梓幽郡主與翟元的喜宴上,也不知飲了多少酒,回到府上后整整醉了兩天兩夜。
如今,翟家生了變故,他更是削尖了腦袋的硬是準備了定金,去聞人府上提親。
今日,若非在聞人府上受辱,這小子還不肯放棄呢!
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怎么能容許別人羞辱其分毫?
這個聞人梓幽實在是太過分了,不但悔婚,竟然還親自登門將禮金送回,簡直就是對他們右丞相府的一種莫大的羞辱。
這不是擺明了讓外人說閑話嗎?
難道他們右丞相府,還缺那么一點兒禮金不成?
但是,方才聽過自家夫人的一番話后,他才幡然醒悟了。
即便聞人梓幽再如何羞辱他們尉遲家,他也不能將其拒之門外,避之不見。
若此事被陛下知曉了,說不定會怎么想自己呢!畢竟那聞人梓幽可是陛下最寵愛的妹妹啊!
若陛下真的較起真來,他們尉遲家可吃罪不起啊!
管家動作很快,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將云纖纖請了進來。
云纖纖還納悶呢!這個右丞相怎么突然就同意讓自己進門了?按照她的預算,怎么也得讓她在門外站上一個時辰吧!
不過既然他答應請自己進去了,她索性也便大方的走了進去。
“晚輩聞人梓幽見過右丞相大人。”
剛一入前廳,云纖纖便畢恭畢敬的躬身行禮道。
畢竟是賠禮道歉,她雖然是郡主,但也還是恭敬的對著右丞相深施一禮表示誠心。
話音剛一落下,坐在主位上的尉遲恭瑞便自鼻腔里哼出了一個音來。
“梓幽郡主太客氣了,郡主這一禮,老夫可是受不起啊!”
很明顯,對方是強壓著憤怒的。
當然,將心比心,她還是能夠理解的,畢竟自己退了他家的親事,還親自將禮金送還,外頭的人,怕是早已經議論紛紛了。
也正因如此,她才很有必要跑上這一趟,親自向尉遲家賠罪。
“丞相大人說笑了。晚輩今日前來,是特地向丞相大人賠罪的。”
云纖纖始終躬著身子,表情謙卑。
“呦!郡主何罪之有啊?為何……要向老夫請罪啊?你倒是把老夫給弄糊涂了。”
語畢,尉遲恭瑞再次冷哼了一聲。
“丞相大人!晚輩知道,關于尉遲公子和晚輩的親事一事,確實是我聞人家有愧于人。一切皆因翟家突然生變,也是我父親母親關心則亂,才會想要晚輩與夫君和離再嫁。而且,收下定金之事晚輩也確實是不知情的。如今,梓幽已經成功說服了父母,不再強迫梓幽與夫君和離了,由此給尉遲家帶來名譽上的損失,梓幽深感歉意,因此今日,梓幽是特地前來丞相府請罪的。順便歸還禮金。”
右丞相剛要出言反駁,坐在堂下的高氏突然自座位上站起,面色和善道:
“郡主若因此事請罪,大可不必。”
聞言后,云纖纖下意識的抬了下眼皮,身體的本能反應告訴自己,本主是見過這個女人的。
只是,她現在還暫時不能確定對方的身份,只能見機行事了。
高氏見云纖纖不答話,于是扯唇輕笑了下道:
“郡主不必驚慌,我并沒有為難郡主的意思。只是,小兒自幼便傾慕郡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前次去貴府提親,也確實是過于冒失了,都是妾身管教無方,才會給郡主一家帶來不必要的困擾,還請郡主大人大量,寬容我們才是。”
一聽這話,云纖纖立即反應過來了。
原來這一位是尉遲丘的母親啊!
“伯母太過客氣了,此事都是我聞人家出爾反爾,才使得尉遲公子丟了面子,真是抱歉。”
“郡主,您就不要客套了,你和小兒自幼一同長大,即使不能結成姻親,日后也不至于生分了不是?大人,您說呢?”
正說著,高氏忽然話鋒一轉,看向了正位上的右丞相。
右丞相先是一怔,隨即尷尬的扯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夫人說的甚是。”
很快,尉遲丘聽說了聞人梓幽親自上門后,也趕緊趕到了前廳來。
“聞人梓幽!你還嫌羞辱我的不夠嗎?”
此言一出,高氏瞬間不悅的上前,板著臉道:
“丘兒!不得對郡主無禮!”
“娘!明明是她……”
“夠了!”不等尉遲丘再說什么,正位上的右丞相瞬間壓低了聲音,將其打斷了。“還不都是你這個混小子!尚未搞清楚情況,便貿然去聞人府上提親!搞得現在兩家都下不來臺!竟然還敢在這沖著郡主大吼大叫的!趕緊給我滾!別再這添亂!”
右丞相的脾氣倒是暴的很,豁然自座位上起身后便走到尉遲丘面前,惡狠狠的將其大罵了一頓。
“爹!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呀?”
方才他委屈扒拉的自聞人府回來以后,爹可是向著自己的,怎么才一會兒的功夫,爹就變卦了?
“叫你滾難道你聽不到嗎?”
此時右丞相的面色瞬間難看了幾分,云纖纖見勢頭不妙,立即擋在其身前道:
“丞相大人,可否容我和尉遲公子單獨說幾句話?”
就在右丞相愣神之際,一旁的高氏突然走上前來道:
“當然可以!夫君,咱們先回避一下吧!”
語畢,高氏便拉著右丞相一起,自后堂離開了。
直到房內只剩下尉遲丘和云纖纖兩個人時,云纖纖才緩緩轉身,對著尉遲丘躬身一禮道:
“尉遲公子,這一禮是代我父母向你施的,請原諒我們聞人府的出爾反爾,對不起!”
待云纖纖話音落定后,尉遲丘忽然冷笑了下。
“聞人梓幽!你以為這樣,你欠我的就可以兩清了嗎?不!你欠我的,這輩子你都還不清!”
云纖纖也不惱,而是始終躬身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靜靜地聽他說著。
“還記得半年前的那場大戰嗎?你在戰場上負傷暈倒。若非我及時帶人趕到,將你救下,怕是你如今早已沒命站在這里了。不過!這還不是我第一次救你呢!兩年前,你第一次被封為將軍,率軍與南齊在洑水的那一戰,因手底下的人對你一個女人帶兵有所不服,在戰場上刻意將你暴露給敵軍的首腦,對方放火箭欲將你燒死!是我!帶著親信上前,親自將你救下!”
尉遲丘聲音一頓,一只手撫上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當時,我不慎被火箭射中,就是這個位置!至今,我都不敢回憶,當時我是如何忍受得了火箭灼燒之痛的!”
云纖纖就這樣安靜的聽著他的敘述,一言不發。
“呵!之所以舊事重提,并非我尉遲丘心胸狹隘愛翻舊賬!你知道,我尉遲丘見過的女人也不少!可偏偏卻對你這般欣賞、愛慕,我不圖你如何報答,只希望你不要肆意的踐踏我的自尊!我尉遲丘并非是討不到老婆的孬漢!只不過……是愛錯了人罷了。”
說到最后,明顯刻意在對方語氣中感受到那種無奈哽咽。
也令云纖纖忍不住為之動容了。
“我曾不止一次的,向你表明我的心意,可你呢?你是如何回應我的?一句你不喜歡男人,便那般輕易的將我打發了!可到頭來呢?你不還是嫁給了男人!我真是不明白,我到底是哪一點比不上翟元?論樣貌,本公子可以算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了,論家事,他父親是左丞相,我爹是右丞相,在朝中平起平坐!現如今,他們翟家一家被陛下親自下旨滿門抄斬!難道即便是這樣,我在你的心中,還是比不上他翟元一分一毫嗎?”
面對尉遲丘接近咆哮的質問,云纖纖確實有些語塞。
畢竟這些事,都不是她親身經歷的。
簡單了思忖下后,云纖纖忽然站直了身子,面如常色道: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竟然給你帶來了這么多的痛苦。反正,我今日來,就是向你們尉遲家賠禮道歉的,既然,是我欠你的,你說吧!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會好過一些?”
既然她占用了這副身子,那么本主欠下的債,就只能她代為償還了。
只要尉遲丘肯原諒自己,那么聞人家和尉遲家的恩怨,也便不會再延伸了。
這便是她此行的目的。
眨巴了下雙眼,尉遲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高高在上的梓幽郡主,竟然也有放下身段主動認錯的一天。
怎么做他才會好過?除非讓她嫁給自己,否則他怕是怎么都不會好過了吧?
“我要你同翟元和離,嫁給我!你愿意嗎?”
明知她不會同意,可他還是提出了。
果然,見對方沉默了半晌沒有答話后,尉遲丘兀自苦笑了下。
“看吧!你做不到吧!”
語畢,尉遲丘緩緩的轉過身去,不讓對方再看到自己受傷的神情。
“除了這件事……其他什么都行!”
云纖纖雖然沒有什么過多的感情經歷,但看到此刻的尉遲丘,她還是莫名的有些心疼的。
除了這件事?呵!
尉遲丘忽然收斂了面上的表情,猛然轉身,雙手瞬間抓住了云纖纖的肩膀,俯身低頭,就要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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