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有意等了一陣，始終沒等來子虛的出聲，她終究不愿再繼續(xù)緊逼他，發(fā)笑道，“是不是第一次有姑娘對你這樣說？”
子虛輕點(diǎn)了下頭。
“是不是還挺震撼的？”
子虛仍然點(diǎn)了下頭。
“就是要嚇住你，這樣以后若有別的姑娘喜歡你對你表白，十之八九也不會比我今日所言更讓你震撼，也就不會讓你有太深刻的印象了。”
子虛無奈地感慨，“阿念姑娘，你啊……”
阿念仰頭笑彎了眼，拿手指又戳了下子虛的肩頭，“昨夜忘記問，我們什么時(shí)候離開蓬萊？”
“今日午后。”
“好！”
阿念沒多問，錯過他的身往屋外走去。
“阿念姑娘——”
“怎么了？”阿念回頭問。
“我……”接著好半晌子虛都像是舌頭被叼走了一樣說不下去。
阿念等了許久等不來他的話，嘆了口氣道，“說句喜歡我就這么難嗎？”
“我不是要說喜歡你！”子虛急道。
阿念輕挑眉，嘲弄道，“你不是能說話嘛！”
“阿念姑娘，我是想說……其實(shí)有些事我還沒對你說。”
“哦！”阿念絲毫不意外，“你覺得不必要對我說的不說也沒關(guān)系，我覺得我需要知道的都會問你。”
“我本來覺得沒必要說，不過……我想現(xiàn)在還是告訴你吧。”
“那你說吧！”阿念找了個位置坐下，等著聽他說下去。
“其實(shí)在你們山佑國的時(shí)候，你們那個國君就跟我說過，說你并非尋常人，還說讓我該決斷就早些決斷。”
“他什么意思？”阿念有些嫌那人管得太寬。
“我原本也不懂，但如今倒是有些想到……仙界仙規(guī)第一條，仙人是要斷情絕愛的，你……”
阿念根本沒聽完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讓我不要喜歡你是嗎？”
子虛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diǎn)了頭。
“我不做仙就是了！”阿念決絕道，“喜歡你是我的事，做不做仙人也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任何人來替我考慮和決定。”
“但如果做不做仙人不是你能決定的呢？”
阿念注視子虛的雙眼，子虛卻別開了眼避開，她蒙蒙地感到失落和傷感，唇角微勾起，“如果真有這么一天，那么到那時(shí)候你就會知道我的答案！”
子虛微擰眉，“阿念姑娘——”
“喜歡你是我的事，你喜不喜歡我無所謂！”阿念打斷他道，“如果你覺得我可能是仙人的身份讓你痛苦，你可以選擇離開，我不會攔你。我喜歡的人，我希望他總是歡喜快樂的，尤其和我在一起的時(shí)候更要如此！”
子虛眉頭越發(fā)緊擰，“阿念姑娘——”
“你就一定要我不喜歡你才行嗎？”阿念低下頭，不愿意看他，也是有意掩飾已禁不住惱他恨他的情緒。
“不是！”子虛略急地出手抓住阿念的雙肩道，“我是想說，一切等你的身份確定再說吧！玉微真人他們不是在找鬼王和判官嗎？我們幫他們找，等找到了，就去借鬼王的生靈記查查，看看你到底是仙界的哪位。”
阿念聽完他的話才抬頭望向他，“你……”原來他不是要勸說她嗎？
子虛瞧著她一副做錯事般怯生生又無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阿念立刻瞪他。
子虛斂了笑，松開一只手，另一只手輕拍了下阿念的肩后再收回，“雖然阿念姑娘的厚愛我還沒辦法回應(yīng)一樣的感情，但我覺得我并不討厭阿念姑娘喜歡我這件事。”
“不討厭我喜歡你？好大的恩德呢！”阿念譏誚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不討厭就是喜歡！”阿念撲上來雙手抱住子虛——
子虛登時(shí)僵成了石雕，嘴上結(jié)結(jié)巴巴道，“阿……阿念姑娘——別！別這樣！”
阿念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并且感慨道，“子虛道長，你腰挺細(xì)的。”
“阿念姑娘，你放開！”
“讓我抱會兒你又不會少塊肉。”
“可是我……阿念姑娘，你……你還是放開！”
“這么好抱，我真不舍得！”
阿念真情實(shí)感地說完，卻猝然松開了手。
“阿念姑娘？”子虛反倒是愣了。
“不是你讓我松開嗎？難道其實(shí)你喜歡我抱你？”阿念張開雙臂，調(diào)皮道，“那再抱抱？”
“別！”子虛伸出一只手往前阻止阿念，并且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阿念笑出了聲，雙臂收回，“逗你的！”
子虛愣了一下，而后頗郁悶道，“阿念姑娘是不是覺得欺負(fù)我很好玩？”
“不是欺負(fù)你好玩，是調(diào)戲你好玩！”
子虛有些無奈，但面上十分認(rèn)真地勸誡道，“一個姑娘家別調(diào)戲男人，會吃虧的！”
“我等著吃你的虧呢，偏你不給！”
子虛往前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按了下阿念的額頭，“你可別對別的男人也這么說。”他拿開手指時(shí)候，阿念額頭正中多了個不甚清晰的紅印。
“怎么？道長會吃醋？”阿念笑問。
子虛正經(jīng)道，“我是為了你好！”
阿念也正經(jīng)道，“道長放心，我只喜歡你，所以只調(diào)戲你一個。”
子虛并不懷疑她的話，只是他忽而想起他中蠱毒時(shí)候的事，“阿念姑娘你好像挺早前就喜歡調(diào)戲我！”
“對啊！”阿念不否認(rèn)當(dāng)初自己氣惱外也存著調(diào)戲他的心思。
“難道你那時(shí)候就喜歡我嗎？”
阿念點(diǎn)頭，“遇見你開始我就挺喜歡你的！”
子虛驚愕不已，“我當(dāng)初一點(diǎn)都不覺得你喜歡我。”那時(shí)候他反倒覺得她應(yīng)該有點(diǎn)討厭他。
“如果我不喜歡你，那天晚上你就是在那棵樹下過夜了。”
“阿念姑娘你那么好心腸一定不會視而不見。”
阿念道，“我并沒有你以為的那么好心腸，而且就算好心也要看對人！你一個大男人，不那么容易被凍死，而且我就算好心，給你指條路去村里就足夠了，沒必要讓你跟著我回了我落腳的地方。我雖然沒見過什么世面，但也知道人心險(xiǎn)惡四個字。”小兔妖皎月她救是因?yàn)轲ㄔ麓_實(shí)傷得不輕，而且她也有把握能壓制住她。而子虛，雖然她說他沒什么大本事，他也不反駁，但他的能耐到底如何她至今仍看不透徹。
子虛有些無話可說了。
提起當(dāng)初相遇，阿念想起一些疑惑，又順口問，“說起，你當(dāng)時(shí)明知道不遠(yuǎn)有小鎮(zhèn)人家，你為什么要睡在樹下？”
子虛回答道，“因?yàn)槲依鄣脤?shí)在走不動了，所以停下來休息。”
“你一個修道之人，體能比普通人要好，何況還有法術(shù)傍身，什么情況下會累得走不動？”
“被人追了六天七夜，期間我都沒吃上東西也沒能歇過一次腳。”子虛此時(shí)說來還頗為氣憤。
“誰追你？”阿念好奇道。
“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那他追你干什么？”而且如此鍥而不舍。阿念覺得說不通。
“不知道。反正我感覺來者不善，所以就一路逃跑了！”
“你一路逃，他一路追，六天七夜？然后你累得在我路過的路邊休息被我撿走，那追你的人呢？”
“我不是阿念姑娘你撿走的，是我跟著你走的。”子虛十分正經(jīng)地辯解道。
這是重點(diǎn)嗎？阿念看了他一眼。
子虛莫名被看得畏縮了一下，立刻又接著回答阿念，“我哪兒知道？可能他追丟了！”
“他追了你六天七夜沒丟，怎么就突然追丟了？”而且之后似乎再沒出現(xiàn)過，否則她應(yīng)該知曉。
“誰知道呢！也許他迷路了，或者突然放棄，再或者有別的事要去忙……”
阿念險(xiǎn)些翻個白眼給他，但最終忍住了，只是感慨道，“子虛道長，你真讓我大開眼界！”
“我又怎么了？”子虛分外無辜又不解。
阿念不回答，又問，“那個追你的到底是什么人？”子虛再不濟(jì)也是個修道之人，能追他六天七夜的怎么也不會是普通人。
“我說過了，我不認(rèn)識他！”
“你至少對他外貌或者別的什么有印象吧！”
子虛搖頭，“他戴著面具，所以我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就記得他是突然憑空冒出來的，一身漆黑，我感覺他很不好惹，所以扭頭就跑了。”
阿念默了片刻，竟然不知自己該說點(diǎn)什么——膽小成這樣，真是枉為修道之人！這話阿念只在心里說了，接著開口問他，“他是人還是妖魔？”
“就氣息來說像是人，但給我感覺很可怕很可怕！”
聽他一連用了兩個很可怕，阿念不禁擰眉問，“多可怕？”
子虛尋思了一下，認(rèn)真回道，“比玉華姬可怕多了！”
“玉夫人很可怕？可我看你并不怕玉夫人啊！”
“我那晚要是早知道你住在玉華姬那里，我打死都不會去！”
阿念從來沒覺得玉華姬多可怕，只是覺得她是個挺厲害的人物，所以她并不能體會子虛的比擬。
“如果阿念姑娘你遇見他，我建議你也立刻就跑！”子虛很誠懇地建議。
“我不會和你一樣！”阿念淡然自若道，“有機(jī)會，我倒是想會會他！”
子虛認(rèn)真勸道，“阿念姑娘，不可意氣用事！那人真的很可怕！”
阿念不以為然，“我就是想知道他多可怕！”
“我說得不夠明白？”
阿念看著他搖頭，“我一點(diǎn)都不明白！”如果不是因?yàn)橄嘈排钊R的聲譽(yù)，又是漓兒早先親口說蓬萊沒有他這個弟子，她會以為蓬萊是因?yàn)閻u于他這個弟子所以故意不認(rèn)的。
子虛開始搜腸刮肚，想要找出一個能說服阿念的說辭，而阿念懶得再理會他，起身往屋外走去。子虛發(fā)現(xiàn)阿念的動向后很快也跟了上來，兩人從前后屋里出來，正好迎上朝陽中飛落的仙鶴和兩個熟人……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