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官兵沒有到！那是誰在亂吼？我要殺了他！”狼狽退出積仁堡后，莫野東瞅西看，根本沒有發現有官兵的影子。
“大兄，說不定是敵人喊的，擾亂弟兄們的斗志！”霍驄一語道破奧秘。
“可惡！今晚折騰了這么久，死了兩百多弟兄，竟拿不下這個小塢堡！我蓋天王莫野還沒遭過如此挫敗！”莫野將斧頭狠狠地甩出，牢牢地砸在地上。
“你們幾個，為什么打不開堡門？”莫野在人群尋出那幾個垂頭喪氣的頭領，厲聲訓斥。
老三閻森跪在地上沉痛道：“大兄，是我無能，但求大兄賜我一死！”其他三人也紛紛跪下，“大兄，我等該死！”
莫野更加生氣，大吼道：“混賬！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們嗎？雖然你們是我結義兄弟，但別忘了今晚戰死的那些也是我們山寨上的兄弟！你們可知道就因為沒有打開堡門，我們付出了多慘重的代價嗎？”
李搏虎不甘心道：“大兄，非我等不愿盡力，實在是那個劍士太厲害，我們四人圍攻，竟也不能奈何他！”
“那個劍士真有這么厲害嗎？”莫野實在是不愿相信，“他叫什么名字？什么來頭？”
霍驄道：“好像是叫秦毅，來路不知。”
“是啊，大兄，請你饒過兄弟們的性命，讓我們戴罪立功吧！”霍驄也哀求道。
“好吧，先休息一陣，明日清晨，繼續進攻，你們可要拼命而戰！”莫野咬牙切齒地下令，“蝎子，你又是怎么回事？先是登城不利，那趙家家主你也沒殺掉！你說該如何辦？”
“大……大當家，我也拼命廝殺了，可……”蝎子有點無力地辯駁道。
“混賬，做我的手下，失敗沒有理由可講！”莫野揚起鞭子，啪地對著蝎子的背猛抽了一下。
“大當家，我知錯了。”蝎子一咬牙，立馬認錯。
“大當家，五當家來了！”一個山賊傳報道，一彪人馬旋即從東面趕來。
“五弟，看來他已經把官軍擊退了。”莫野看到高威的人馬，終于稍稍安心，“傳我命令，就地歇息，待天明吃飽喝足，再行攻堡！”
……
山賊雖然敗出了積仁堡，但堡內的人手顯然不足以追擊，青壯們傷亡慘重，全堡上下一片愁云慘霧。
趙士晟帶人盡力地救護傷者，布置完畢后他便立刻召集武師們在議事廳開會，準備應對山賊的第二次進攻。
秦毅也到場參加會議，他此時滿身血污，一身布衣從頭到腳都染成了紅色，“二弟，現在莊內還能戰斗的已不足兩百人，與其坐困堡中，不如明日出堡襲擊，殺他個措手不及！”
“賊眾我寡，這樣做太冒險了。”趙士晟搖搖頭，“我不敢冒這個險。”
“堅守堡樓也好，只是你可千萬別再親身冒險了。”秦毅得知趙士晟險被蝎子刺殺的事后，感到非常擔心，“今夜幸好有郎玄極力救護，否則后果難料。”
“保護少主是我應盡職責。”郎玄道，“秦公，我可沒有讓你失望吧？”
“哦，你真的已經是一個稱職的護衛了，我原本以為你會本性難移。”秦毅有些慚愧，“看來是我太小人之心了。”
郎玄卻豁達道：“山賊之中本來就有許多惡徒，秦公你這么看待我也是情理之中。”
趙士晟拍了拍郎玄的肩膀，“你救了我，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你，現在，你就是積仁莊的都教頭了！”
“什么？少主，這怎么可以？我來了還不到一個月啊。”郎玄驚異道。
趙士晟正色對眾人說道：“有何不可？大家聽好了！羅都教頭養傷期間，由這位郎教頭暫代都教頭之職！”
“少主，這……”
秦毅打斷了郎玄的話，“哎，家主的命令你也敢違抗嗎？叫你當就當，有什么好推三阻四的？殺人放火都不懼，為什么區區一個都教頭就不敢當了？”
“好，郎玄從命，不過如不能勝任，少主你一定要免了我。”郎玄只好鞠躬受任。
接下來趙士晟吩咐眾人一定要堅持住，“我們已經擊退過他們，不管他們再來多少次，我們一樣能擊退他們！”
“沒錯！”眾人齊聲道。
這時，一個守衛進門報告道：“稟告少主，堡外來了兩個人，有一個是羅都教頭的兒子，另一個自稱叫何深。”
趙士晟驚訝道：“他們怎么來了？快請進來。”
何深和羅羽剛一走進議事廳，秦毅馬上便問道：“你們兩個怎么來的？”
羅羽道：“我們趁著賊人撤退時的混亂，偷偷溜到堡下，叫守衛放下繩索拉我們上來的。”
“那你們怎么知道積仁堡有賊人來襲的？”
何深道：“傍晚時分，東嬴公接到警報，調兵來增援積仁堡，傳令人正好和我相熟，我路上遇到，問了幾句便知道了。”
“你說東嬴公既然已經知道，那為什么援兵遲遲未到？”
“在半路上被山賊伏擊，全部潰散了。”
“什么？官軍竟連這些山賊也敵不過？”趙士晟很是震驚，他心下涼了半截。
“這些山賊訓練有素，不是一般的烏合之眾。”何深在剛才的戰斗中并未被嚇破膽，而是一直藏在樹叢中觀察，“但趙公不用擔心，殿下并不是只派了一支援軍，城西大營應該早已得到命令，現在多半已在路上了。”
趙士晟頓時轉憂為喜，“那你的意思是最遲明日早上，援兵就該到了？”
“正是。”何深篤定道，他的眼神令人信賴。
突然羅羽驚叫起來：“少主，我爹人呢？我怎么沒看到他？”
“你爹他……”趙士晟一時語塞。
羅羽臉色大變，驚問道：“他怎么了？”
秦毅回答道：“你爹負了重傷，正在救治之中。”
“那他情況怎么樣？”羅羽帶著哭腔問。
“我相信他不會死的。”秦毅鎮定地看著羅羽，“你爹是個頑強的人，你也必須相信！”
“我得去看看他。”
“慢著，大夫在醫治他，不可去打擾！”趙士晟止住了羅羽。
“啊！”羅羽將刀鞘重重地杵在地上，“是誰傷了他？”
“是蝎子。”郎玄凝重道，“羅都教頭是被匕首刺傷的。”
“蝎子？是那個臉上有幾道刀疤，面目猥瑣，身材瘦小，擅用匕首的蝎子？”
“沒錯，你見過這個惡賊？”郎玄恨恨道，“我也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我見過他。”羅羽的眼神變得很兇狠，“他是我的仇人。”
郎玄道：“你放心，我會手刃蝎子，為令尊報這個仇！”
“不！我覺得手刃他的人必須是我。”羅羽斷然駁回了郎玄，“我和他有舊賬要一起算！”
“什么舊賬？”秦毅問道。
“四年前的一筆賬……”羅羽的嘴角抽搐了下，變得陰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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