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世子殿下啊哈。”為首那個年輕人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景歌回過頭,驚訝道,“原來是歐陽統領,真巧。”
來人正是歐陽童的兒子,帝都城衛軍的一個統領。
“巧?那也不算巧。我們可是追了你很長一段路呢。”
“追本殿下干嘛?”景歌問道。
“自然是送你去見閻王爺。”他語調變得陰狠。
“本殿下跟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千里迢迢追殺我?”景歌再問。
“確實無冤無仇,但你跟那戰王太親近了,怕是日后得勢了,對我歐陽家不利。況且啟王殿下也想要除掉你。”歐陽明說道。順手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在他眼里,景歌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你這是典型的被迫害妄想癥啊,你歐陽家忘恩負義,不但背叛了戰王,如今連跟戰王有關系的所有人都想除掉了嗎?”景歌喝了一口茶水。
“呵呵,斬草除根。要怨就怨你自己,不好好在帝都呆著,偏要出來尋死,我看現在誰能救你。”他勝券在握,以他帶來的人手,景歌絕無逃生的可能。
“呸,歐陽家果然是無恥得清新脫俗。”玉玨鄙夷,忍不住唾道。
“看來本殿下是死定了,可否讓我們吃完最后一頓,再送我們上路。”景歌夾起一塊燒肉,慢慢地放進嘴里。“你們追得這么辛苦,恐怕也餓了,不如也吃點?”
“好,本統領就發一次慈悲,讓你們吃完再上路。”歐陽明說道。
隨后又吩咐店小二,“還不趕緊把店里最好的酒菜拿上來?”
看著景歌吃得那么香甜,他們趕了大半天路,也確實有些餓了。
二十來個黑衣人分成四桌,圍住了景歌等人,景歌四人仍在從容吃飯,旁邊的府衛再也無人敢動筷子,緊張地攥住兵器。
“此行是要殺鎮國公世子?”與歐陽明同一桌的一個黑衣人問道。
“難道本統領剛剛表達的意思還不夠清晰嗎?”歐陽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可是鎮國公唯一的兒子,先前你并沒有說是來殺他。”那人有些不滿。
“又如何?”歐陽明盯著他。
“不如何,鎮國公一生光明磊落,護衛大秦多年,殺他子嗣的事我做不來。”那人站起身來道,看了景歌一眼,神色復雜。
“哦?難道你不想得到我父親的指點了嗎?”歐陽明說道。
“想,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那人拂袖說道,就要離去。
“呵呵,現在想走太晚了,若是你膽敢脫離我歐陽家,只有死路一條。”歐陽明威脅道。
殺了景歌,不能留下證據,若是他脫離了歐陽家,那就成了一個變數,這是絕不允許的。
“要是你自信躲得過王境的追殺,那便走吧。”歐陽明飲了一口酒,說道。
那人臉色一僵,猶豫了片刻,又緩緩地坐回原來的位置上。他心里清楚,要是現在走了,歐陽家和那個啟王殿下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殿下,等下帶著兩位姑娘先走。”千雪低聲說道,這二十來個人半數以上是宗師境界的高手,確實麻煩。
“哎呀,跟了他那么久還不了解他?以他的性子怎會拋下你先走呢。”韻兒輕笑。
“就是,我要是真這樣做,子杰不得打死我啊。”景歌在她湊近的腦門上彈了一記。
“再說,就這些渣渣,我們還用跑嗎?想下怎么處置他們就是了。”景歌不屑地說道。
“這些卑鄙小人,當然是全部咔嚓掉。”玉玨拿著筷子咔咔地比劃。
“對,奴婢一向堅持以暴制暴,以殺止殺。這是夫人叫的,其實夫人臨行前有跟奴婢說,想要對殿下你不利的,能殺的就不要放過了。”千雪捂著腦門說道。
“娘親這樣說的嗎?這話聽起來怎么這么耳熟。”景歌奇怪。
“嘻嘻,月兒姑娘也說過差不多的話。”千雪提醒他。“聽蘭姨說,月兒姑娘小時候常來府上玩,夫人很喜歡她呢。”
那么想必幼時娘親教了她不少東西,以至于她性情都與母親有幾分相像。
景歌偷偷瞄了余韻一眼,暗想著在她面前提起月兒會不會不太好,好在她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性情恬淡的她根本不會吃醋嫉妒什么的,內心始終純凈清澈。
景歌正要松一口氣,忽然間,韻兒偏過頭。
“偷瞄我干嘛,哼。”
“呃...”景歌一時語塞,知道她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只是不計較而已。
“都死到臨頭了還有說有笑,真是心寬。”歐陽明冷笑,看不慣他們談笑的樣子。
“我們就隨便討論一下,你們繼續吃。”景歌抬頭應了一句。
“我們還要繼續討論嗎?感覺局勢好像對我們不太友好,要不我們還是先開溜吧。”玉玨小聲說道,她雖看不出這些人深淺,但也知道這些人不好惹。
“不用擔心,本帥給他們下了藥。”景歌壓低聲音說道。
“什么?你給他們下了藥?早說呀,害得本姑娘緊張了半天。”玉玨一聽,馬上拍了下胸脯,長長呼出一口氣。
聽到玉玨這樣一嚷嚷,歐陽明等人伸一半的筷子停住了,空氣仿佛凝固起來,氣氛詭異。
“你說那么大聲干嘛,藥還沒生效呢。”景歌緩緩吐出一句,甚是無語。
“啊?那還有多久?”玉玨不安問道,以為自己闖禍了。
“快了。”景歌答道。
“原來你剛剛跑去下藥啊,真是太卑鄙無恥了,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玉玨一臉不齒,“不過,我超喜歡,哈哈哈。”
“殿下你又知道他們會吃飯?”千雪一臉崇拜之色,覺得他料事如神。
“平常我們罵人的時候不都是說:蠢貨,就知道吃!他們那么蠢,肯定會吃呀。哈哈。”景歌大笑著說道。
余韻看著他這般模樣,也忍俊不禁。
“你下的是什么藥?能不能放倒宗師強者的呀。”千雪有些顧慮,宗師境界的實力,可以硬抗大多數毒藥。
“放心,本殿下在月兒那里偷來的造化散,無色無味,藥效強勁,王境強者磕了都不一定受得了。十多天軟弱無力妥妥的。”這是上官君月特意調制的藥散,在毒道上,當今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啪。”
歐陽明聽得他們的話語,心中大怒,當下猛拍飯桌,就要暴起發難。
結果剛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出手,就摔倒在地上,其余黑衣人也紛紛倒地,癱軟動彈不得,卻未喪失神智。
“景歌,你這無恥之徒,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不把你碎尸萬段,難解我心頭之恨。”歐陽明倒在地上,怒罵道。
景歌好氣又好笑,這貨似乎沒搞清局勢。簡直不能用蠢字來形容,侮辱了那個字眼。
與他同行的人都不敢出聲,只有他仍在罵罵咧咧。
“這蠢貨太吵鬧了,奴婢剁了他。”千雪拔出霜華劍,準備讓他永遠閉嘴。
“算了吧,放他一馬。”景歌拉住她。
“我父親是歐陽童,膽敢傷我一根毫毛他絕對不會放過你們。”歐陽明躺在地上叫囂,認定景歌不敢殺他。
要是殺了他,就要做好接受他父親怒火的準備。一個王境強者的報復,沒多少人能承受得起。
“放放放,要知道殿下你落在他手里,他可不會放過你。”千雪氣惱道,她覺得景歌太過心慈手軟了。
對于這種不遠千里前來追殺的人,憐憫是多余的,她不能理解,這是婦人之仁。故此覺得生氣,也不顧身份,數落起景歌來。
“你看他傻成那樣,能對本殿下產生什么威脅呢。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何須跟他計較。”景歌滿不在乎地說道。
“哼,你是殿下,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千雪沒有消氣,把霜華劍插回劍鞘,走出店外。
躲在柜臺后的店小二目瞪口呆,一個侍女竟然沖著自家殿下發脾氣。殿下還一臉無可奈何,聽我解釋的表情。而她呢,我偏不聽,不想理你,不想跟你說話。
“真不殺他嗎?”玉玨磨刀霍霍,隨時準備動手痛打落水狗。
“嗯。”景歌點頭。
“那其他人呢?”玉玨繼續問道。
“其他人也一并放了吧。他們當中還有幾個是有良知的。”韻兒看著剛剛那個要想要離去的黑衣人說道。她也不太喜歡殺戮。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玉玨壞壞地笑著,露出兩顆亮晶晶的小虎牙。
“我有一個主意教訓他們。”古靈精怪的她說道,“他們都是一代宗師,想必很有名氣。待我把他們的頭發剃掉一半,在他們腦門上畫個烏龜,然后把他們綁在馬背上。老馬識途,讓馬兒把他們帶回帝都給那些人瞧瞧,來襲擊我們是什么下場。”
“臥槽,這樣做豈不是比殺了他們更狠?”景歌吸了一口涼氣,“以后他們還有什么顏面可言,真的是太陰毒了!不過我喜歡,嘿嘿,就這樣吧。”景歌學著她先前的語氣。
不殺他是因別的緣故,至于顏面,還給他們留著做什么。
“好,讓我來,我這把劍快得很。”玉玨上前右手唰唰兩劍把一個黑衣人的頭發削得精光,左手幾筆勾出一個圖案。“把他扛出去綁在馬背上,可要綁緊了,不要讓他在半路中掙脫了。”她吩咐府衛。
這等奇恥大辱,那些宗師強者奮力掙扎,有的低聲下氣地哀求,有的開始怒罵起來。
“既然如此,本世子就給你們兩個選擇吧。體面的死或者剃一半頭發,你們自己選吧。”景歌看了一眼吵鬧的他們,冰冷無情地說道。
結果,并沒有人選擇體面地死去。
這完全在景歌預料之中,替人賣命的狗腿子,有何骨氣可言。
輪到那個本想離去的黑衣人時。玉玨問了句:“你叫什么?”
“戴通。”那人回答。
“看上去挺老實的,就饒了你。”玉玨先前也聽到他的話語,略過了他。
輪到歐陽童的時候,他還在罵罵咧咧,嘴里吐著不干凈的話語。
“滾開,別碰我。膽敢動我一下,我爹不會放過你的。”他瘋狂掙扎,不愿被剃頭。
“哼,說得好像不動你,你就會放過我們那樣。”玉玨不屑。
“我可以給你們一個體面的死法。”歐陽明一邊掙扎遠離一邊說道。
玉玨仰頭望向天花板,啊,天吶,這貨徹底沒救了。
她上前準備動手。
剎那間,變故橫生。
“玉玨小心。”韻兒驚叫道。
景歌臉色驟變,店外的千雪急忙轉身沖進來。
一道雪白劍光自歐陽明的劍鞘中激射而出,斬向玉玨,瞬間玉玨像是被禁錮了一般,不能挪動絲毫。這一劍的聲勢極其驚人,帶著王境之威,即便是宗師也無法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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