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舸記不清自己第多少次抬起頭來,當他看過去,江晚綠又慢條斯理地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過不了多久,她就又看過來。
那個眼神騷擾性太強,白舸很久都沒有遇到這種被人看的靜不下心。
其實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
想到昨晚的夢境,咳,他更工作不下去了,甚至暫時都無法面對辦公室里的江晚綠。
白舸忽然站起來,江晚綠還以為自己的眼神騷擾太過分了,趕忙正襟危坐,裝成認真看文件的模樣,可他什么都沒說,直接出了辦公室,搞的江晚綠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半天沒回來,江晚綠漸漸也就把這事忘在了腦后,下午到了上班時間,依舊沒影子。
她有點擔心,忍不住發了個短信,沒幾分鐘白舸便回了。
“今天請假?奇怪。”
嘀咕了兩句,沒想到白舸請假回家了,一點預兆都沒有,明明早上看起來沒事的,難道眼神真能殺人?
他不在,江晚綠更加自在,整個辦公室都是她的了,遺憾就是找不到人隨時解答。
時間過的有點慢,剛到下班的點兒,她收拾了東西準備回校,沒有白舸這個免費司機,她想盡可能還是早點回去。
誰知,剛到門口就碰到季隨。
“你不用為了這事請我吃飯。”
自助烤肉店里,兩人隨便選了個位置坐下,江晚綠翻動了下自己的那幾片肉,不小心被油濺到,趕忙縮回手。
她的動作季隨沒有注意到,“你不要想太多,就當成是師兄恭喜你進入清源科技罷了。”
他本來說是覺得他的倉促行為使得一些同事誤會了兩人的關系,想請她吃個飯,江晚綠并不想來,如果之前不是他的語氣太那什么,她興許就直接拒絕了。
昨天人家耽誤了一下午的時間給她講解,再拒絕就有點不知好歹了。
季隨很快就帶過了那個讓她尷尬的話題,不可否認,他很擅長聊天,沒多久就把氣氛活躍了起來。
江晚綠喝了口果汁,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她瞥了眼,是白舸的電話,趕忙接起。
剛說了個“喂”,白舸略帶嚴厲的口吻就傳了過來。
“你還沒回學校嗎,怎么這么吵?”
她趕忙朝季隨做了個手勢,走了出去。
“還沒呢,季隨非要請我吃飯。”
白舸正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燈紅酒綠、車水馬龍,頓時皺起眉頭,手下一個用力,直接捏碎了手下一盆多肉的葉子,汁液濺了滿手。
“告訴我地址。”他淡淡的說著,卻已經隨便擦了擦手,去拿汽車鑰匙了。
一聽,江晚綠就猜出他可能要來,趕忙勸,“別啊,你不是請假了嗎,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不要廢話,地址發給我。”
一句話又把她堵了回來,嘴上拒絕,嘴角卻微微翹起,她早就不想待了。
掛了電話,把地址編輯過去,回到店內,也不再坐下,略帶抱歉地跟季隨提出了告辭。
季隨挽留了下,沒能留住,便提出送她回去。
“這個,就不用了,我朋友說要過來。”她就是怕他們見了尷尬這才準備提前去外頭等,還送?饒了她吧。
季隨只好放棄,把她送到烤肉店門口,在江晚綠的堅持下,提前走了。
好冷!
站了五分鐘,江晚綠就有些后悔了,今天風好大,帽子戴都戴不住,總是被吹掉,用手拉著手又冷,背過身去又怕錯過白舸,只能縮在樹邊,企圖讓那棵還沒有她粗的小樹幫忙擋擋風。
白舸一眼便看到恨不得縮成一團的她,車子緩緩滑行過來,見江晚綠沒反應,按了下喇叭。
江晚綠趕忙拉開車門做進去,立刻被暖氣包圍。
“白工,你什么時候換車了?”怪不得沒認出來。
“本來就有,季隨呢?”他狀似無意問了句。
江晚綠正忙著系安全帶,手凍僵了不太靈活,回道,“早就走了。”
等她系好,白舸這才開車,她在車里四處看看,剛剛在外頭沒看,好像這輛要更好一些。
“幸虧你打電話來了,要不還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時候,好不容易早下班,想提前睡覺呢。”
她看看時間,這一耽擱就快九點了,帶了點抱怨。
白舸通過后視鏡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呢。”
“高興什么……唉,不對,白工,我怎么覺得你今天怪怪的?上午就莫名其妙請假,這會兒語氣也不太對,你是對季隨這個人有意見嗎?可還是不太對……”
江晚綠喃喃自語,嘀咕半天,白舸倒是什么都沒說,等她念叨完,這才給了兩個字:“放屁”。
她瞪大了眼睛,用手抓住了前面他的座椅,身子前傾,因為這一動作,安全帶繃緊,即便穿了呢子大衣,依舊勒出了胸前的弧度。
“白工,你說臟話!你再說一遍行不行,我要錄下來!”
說著就去掏手機,被白舸抽空回過手,兩巴掌把她的爪子打落。
“好好坐著,錄什么錄,誰還沒說過幾句臟話了?”
“那不一樣,”她又攀了上來,“你是白工啊,跟我們這些凡人哪一樣。”
白舸笑了,“貧嘴。”
這下江晚綠更驚奇了,真的笑了!雖然很短促,卻是實實在在的真的。
看著她的身影沒入樓門,白舸撥打了個電話,而后轉動方向盤,二十分鐘后出現在一家酒吧。
“真難得,你居然約我來這兒,有什么事快說,我這跟你嫂子請假出來的。”
白帆裝模作樣的看了看手表,其實這么暗哪里看的見。
“一杯果汁,謝謝。”白舸沒搭理這個妻管嚴,坐下之后說道。
“約我來酒吧就喝果汁?”
“我開車啊,大哥。”
結果不愧是親兄弟,白帆也要了果汁。
白帆:“咳,你嫂子不喜歡我身上有酒味,除了應酬基本都不喝,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到底有什么事?”
他用了好大的毅力才從頂著寒風出來,足以昭示兄弟愛了,有這功夫,坐在家里陪著老婆女兒看電視劇和動畫片不好嗎?
白舸當然了解白帆,也不搭理他的催促,把果汁喝出了酒的氛圍。
其實他也沒什么好說的,只是覺得今天的情緒變化太不受控制,從昨晚那個荒誕旖旎的夢開始就不正常。
這種感覺,只有六年前體會過一次,他不喜歡這種不可控的感覺。
明明是他約白帆來的,結果到了又一直不說話,白帆不樂意了,順著白舸的目光看過去,是個衣著火辣的美女,饒有興趣地走到他耳邊。
“怎么,你個三十二歲的老處男終于開竅了?原來你喜歡那種款,要不我把西服借給你,就憑咱這臉,往那兒一戳,就乖乖跟你走了,不過哥哥勸你,那種女的處處還可以,千萬別認真,不是當老婆的好人選。”
白帆以過來人的身份,頗有經驗地說著,剛說完,腹部就被搗了一下,趕忙捂著躲開。
“干嘛啊你,謀殺親哥啊!”
“就你,在外頭別提是我哥。”白舸都不想搭理他,什么亂七八糟的,他對哪個感興趣了,什么眼神,就會亂點鴛鴦譜,還嘲諷他是處男,處男怎么了,他沒結婚以前開過葷?
他們本就是半斤八兩,誰嘲笑誰啊!
“聽你這意思經驗挺多啊,回頭我告訴嫂子。”讓她教訓你。
白帆一聽就慫了,哪里還有平時站在一眾員工面前睥睨江山的模樣?
“嘖,還是不是兄弟了,說什么你都信,逗你玩的,別跟你嫂子瞎說。”
他哥倆好的摟住白舸肩膀,白舸有點嫌棄。
“還說不說,都問你好幾遍了,到底怎么了?”
白舸的目光看向玻璃杯,輕輕晃了晃。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一個人不想到這邊來,”他幾口喝掉最后的果汁,“喝完了,走吧,你不是急著回家嗎。”
白帆無語,這還真是來喝果汁的,單純喝果汁在家里喝不行嗎,對瓶吹多爽!
他趕忙跟在白舸身后往外走,腹排歸腹排,他還是還得出來白舸絕對有事,只是不愿意說,這個弟弟從小就這樣,什么都埋在心底,跟誰都不說,尤其在母親去世之后。
看著白帆離開,白舸坐在車里并沒有立刻就走,臉上透出幾許疲憊之色。
他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時間緩緩流逝,其他部門的旅游團已經到達了云江古城,有人傳照片過來,公司上下都有點躁動,終于慢慢輪到了最后一組的他們。
有前面那些同事們的經驗,說那邊天氣不錯,還在零上十幾度呢,只是早上和晚上有些冷,江晚綠翻出秋裝來,帶上一件風衣,怕突然變天又捎上保暖內衣。
看著她整理行囊,陳圓還是挺羨慕的,叮囑了好半天讓江晚綠別忘了帶特產。
“好了,記住了,我忘了什么都忘不了你的特產。”
陳圓嘿嘿嘿的笑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抱住江晚綠的腰來回晃著撒嬌。
“要不明兒我送你去機場吧。”
陳圓終于良心發現,主要是這行李有點多了。
“這個不用,白工過來接我。”剛才下班的時候,白舸特意說的。
“啊!”陳圓抬起頭來雙眼發亮,江晚綠從里面看到了八卦的熱情,“晚綠,我覺得你跟白舸的關系好像有點那什么啊,老實交代,你們到底有沒有那個那個?”
哪個哪個?
江晚綠好半天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怎么可能,別瞎猜了你。”
這世界上誰跟白舸都有可能,只有她。
或許是看江晚綠面容篤定,陳圓這才訕訕的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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