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人暖,悠悠翠竹鳥啼鳴,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烤肉香味。
只見月雅蹲在火堆旁,火堆上架著一只金燦燦油滋滋的兔子,她手時不時轉動一下烤兔,烤著烤著,烤得她自己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她跟著羅婷別的沒學會,抓兔子烤兔子倒是學得很拿手,她甚至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在石桌旁看書的凜千陌,抬頭便望見月雅傻傻地樣子,他嘴角揚起了一抹淺笑。
過了一會,月雅拿著烤好的兔子走到凜千陌面前,她把兔子放他眼前。
“師父,兔子烤好了,快吃吧。”
凜千陌抬頭一看,不由笑道:“來,你過來。”
“哦……”月雅俯身湊近他,凜千陌抬手為她把臉上的煙灰擦去,嘴里還念叨著。
“你看你都成小花貓了。”語氣里滿是寵溺和溫柔。
凜千陌的臉離月雅很近,他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這讓月雅木然錯愕住了。
此情此景,她竟覺得是那么地熟悉,熟悉得仿佛很久前師父也對她做過似的,是自己又胡思亂想了嗎?
“師父,我們……”
此時,從山下趕回的羅婷慌慌張張地喊道:“小月月,不好了!不好了!村民……”
羅婷打斷了月雅要問的話,同時她也錯愕住了,凜千陌為月雅擦臉的畫面不是一般的和諧,看得一時竟忘了她要說什么。
見狀,凜千陌收回了手,月雅自己抬手擦了擦臉,她走到羅婷的身邊問道:“羅婷姐姐,什么不好了啊?到底怎么了?”
“哦!”羅婷被月雅給嚇到了,這才回過神來,她才想起自己要說的事,才開口著急說道:“小月月,不好了!我和曉天照你吩咐下山去看望村民,我們到山下后,發現村民的病情非但沒好,反而更加嚴重了,村民都上吐下瀉不止,甚至都病死了幾人……”羅婷把她跟曉天所看到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月雅。
“啊?怎么會!”月雅大為驚訝,羅婷卻點了點頭。
羅婷知道月雅不敢相信,因為就在幾天前,她們下山時,村民雖有病,但也不是全村的人都生病,而且病得沒那么嚴重,今天所看到的畫面,羅婷也簡直難以相信。
半響,月雅轉身就走。“不行,我要下山去看看。”
“小月,師父攜你們一同去看看。”
凜千陌陪同她們一起下山,羅婷一路上都細說著村民的病情,不到片刻便到了山下。
“君上。”曉天向凜千陌領首,他的臉色顯得格外沉重。
月雅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三人眼前的是一群半死不活狀的村民,老的老,小的小,婦女孩子都躺成了一片,一個個臉色都極為蒼白,口角有白沫,身上有黑斑點點。
月雅走到一個個村民的身邊,為他們悉心把脈,隨其她臉色也漸漸變得沉重難看。
“月姑娘,求你救救我娘!求求你了……”一位村民死死抓著月雅的手,苦苦哀求著月雅。
“放心,有我在你們都不會死,大家都會好起來的……”月雅嘴里說得很輕松,她心里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月雅給村民熬了藥,等村民們都喝了后,他們才上山回竹屋。
云山外沒有結界,一路的枯木荒蕪,涼風習習,各有所思,在上山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羅婷若有所思地看著曉天,隨而神情黯然失色,她的目光卻在凜千陌和月雅之間打轉。
月雅低著頭沉默不語,回想今天的那些村民,聽羅婷說村民的病癥時,她就隱隱約約感覺到什么病了,只是她不敢相信而已,當為村民都把脈后,她才肯定是瘟疫。
瘟疫之癥起初只是普通的發燒,寒熱伴有風寒之象,幾天前她若細心把脈,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了。
“師父……”月雅走到凜千陌身旁,伸手抓著了他手臂,珉了珉唇道:“師父,小月求你救救那些村民。”
月雅無助的眼神看著凜千陌,現在只有他有辦法救村民了。
半響,凜千陌轉過頭,他松開了月雅的手,自步悠然地繼續前行,同時留下淡淡一句話。
“小月,師父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月雅一聲冷笑重復著。
什么叫無能為力?他是神,是無所不能的天神!這天下還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她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月雅木然站在原地,她怔怔地看著凜千陌的背影,這一刻她突然覺得這樣決絕,這樣冷漠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半個月以來,月雅都會跑去云山另一頭采藥,然后回云山熬藥給村民喝,可是卻一點都沒有幫助,因此死了不少村民。
看著原本純樸的村民一個個死去,月雅心里很不是滋味,平時他們是那么對她好,她卻無能為力地看著他們死去。
夜近半晚,漫天星光璀璨,周圍一片寂靜,除了時不時的樹動之聲。
月雅一副失魂落魄走進了院子,她一臉垂頭喪氣地趴在石桌上,今天她又眼睜睜看著一個村民死去,她卻什么都做不了。
“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此時的月雅無比懊惱和煩躁,抬頭間望見凜千陌屋有燈火,她便起身走近看了看。
凜千陌的屋門是半掩著的,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凜千陌在安然靜心打坐,燭火紅明搖曳地映射在他臉上,顯得格外俊美好看。
其實,近半個月以來,月雅都沒有跟凜千陌說過半句話。
三百多年來,從小到大,她第一次和師父生氣冷戰,她也不知道她在生氣什么,救不救村民本就是師父的事,再說了這也只能怪她,若她當初能診出瘟疫救治及時,何至于此像如今這般束手無策。
可……她就是莫名地生他的氣。
也許,她以為他是最好的人,最在乎的人,她才會在意他連想不想回的那句無能為力吧。
“小月……”
屋內凜千陌的聲音傳出,月雅下意識地轉身離開,可她剛走出了兩步,凜千陌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小月,你就這么不信師父?”凜千陌的語氣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半響,月雅慢慢轉過身,凜千陌便已在她前面,她比他還要矮一截,兩人對立而站,月雅半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了神情,夜風吹動著發絲,一切仿佛都被停止凝結了。
明明就站在眼前,卻感覺隔了十萬八千里,凜千陌也不知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要解釋嗎?可他卻又不想解釋,他不解釋讓她誤會于他,那他又在希望她相信什么……
“師父,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你要我怎么信你……”月雅抬頭冷冷看著凜千陌,她珉了珉唇又說道:“師父,我也想相信你,可你不救村民是事實,不是你無能為力,而是你見死不救。”
語氣透著無比地冷淡,沒有以往的半點親切,月雅說完便轉身進了屋。
“小月,我……”
凜千陌欲語而止,月雅的話像一根刺插在他喉嚨,竟讓他無言以對,心里也像被扎了一針,他抬頭望著漫天星星,眼底流露出一絲苦澀。
“原來不被相信是這種滋味,可回憶是不會騙人的……”
信與不信全在個人,世間沒有誰會全然信誰,人、永遠最信的是自己看到的,自己聽到的,和自己所能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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