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情》
年少初逢伊人笑,不解愛恨情無知。
風雨甘苦行幾載,與卿愿許白頭約。
愛她已然如同命,傷她更勝傷己深。
愛恨兩難本無清,只怨匆匆無人明。
燦燦的陽光明媚,傾灑在河面一片刺眼,柳無言倚著樹底下乘涼,她面無神情,神色渙散黯淡。
天兵所說:“仙女有所不知,玄武上君早在五百年前便已仙逝了,所敗玄天魔帝而死。”
他死了?他沒說一聲便死了,他欠她那么多……一世的情終,一句解釋,一個交代,一聲道別……
他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他便這樣離開了……
“啊……啊……”
柳無言歇斯底里地喊叫著,她的心如同被撕碎了地疼痛,臉上瞬間掛滿了淚水。
“啊……玄青宇你出來……你出來啊!你欠我那么多……你到底讓我情何以堪……”
她為他付出性命,他卻讓她收回真心,她為他傾盡所有,他卻是在玩弄于她,她為他成為負心之人,他卻已不告而別地走了。
至始至終,他到底讓她情何以堪……她的情到底算什么……
柳無言起身緩步走到了河邊,她發呆站著,神情恍惚憂傷,她眼眸當中透著深深地傷痛。
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為何他明明都那樣對她了,都親口說過了,事實也都已證明了,她卻還是覺得他是愛她的。
她是太自欺欺人了嗎……
就在此時,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大聲喊道:“柳姑娘,不要想不開啊!有什么為難之事可否告知南某,人生在世,性命重于一切啊!”
“嗯?”
還沒等柳無言反應過來這話是什么意思,她腰間突然一緊,她便被人帶入了懷里,等她被人收手放開之時,她發現她已經離河邊有十幾丈遠了。
柳無言抬頭一看不由一驚,摟她之人正是南宮銘,他雙手拍在了她的肩上,她還沒開口問什么,南宮銘便一副語重心長地說道:“柳姑娘,雖然我們素不相識,但南某還是想勸姑娘一句,人生在世,在于活得隨心所欲,逍遙自在,沒有什么事情是過不去的,柳姑娘正是大好年華怎會做出輕生之舉呢?不知有何難事不妨跟南某說說,南某也……”
南宮銘這一開口就沒完沒了,他滔滔不絕地說出一堆大道理來,柳無言搖了搖頭貿然打斷他的話。
“閉嘴!”
柳無言似乎聽明白了什么,她疑惑地看著南宮銘,用手指了自己,又指向了河邊,南宮銘木吶地點了點頭,她不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原來他以為她想不開要跳河自盡,要她想死,區區一條河怎會淹死她?
原本心緒悲傷的柳無言,現在她看著南宮銘的臉龐,不知為何,她的心緒稍稍好了一些。
南宮銘看著笑顏如花的柳無言,他的心緒也不由隨著欣然了,同時他也恍然大悟。
“柳姑娘,難道方才你不是要自尋斷見?”
柳無言輕笑著搖了搖頭,南宮銘也輕笑了起來,隨而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他剛剛看她一副神傷之態,她又站在河邊那么近,他還以為她要自尋斷見呢。
柳無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南宮銘,半響對他微微拂袖作揖,她輕聲說道:“無言多謝南宮公子相救之意,不知公子是何處人?”
南宮銘淡淡答道:南某乃是敬城之人,四處游歷,為百姓斬妖除魔。”
聽言,柳無言挑眉打量了南宮銘一番,她淡淡道:“你是道士?”
“非也,我乃是清觀門徒,并非是道士,難不成斬妖除魔就一定是道士?世人太傻了。”南宮銘一邊說著話,一邊自步悠悠地走向河邊。
他很無奈,這些年不論他走到哪里斬妖除魔,人人都會以為他是道士,可惜世人不懂,所謂的道士不過是故弄玄虛的騙子罷了。
此時,柳無言緩緩轉過身,她凝望著河邊負手而立的南宮銘,神情恍惚神傷。
挺直寬大的背影,一襲藍衣隨風而擺,昨日的情景又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這個身影她曾不顧性命地追逐過,可惜到最后還是一場空。
她肯定南宮銘就是玄青宇,無論是人仙妖魔,轉世投胎,或是輪回重生,他的樣貌和神韻氣度是不會有任何變化的,曾經她跟他朝夕相處有百年光陰,她對他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今早的相遇她便隱約感知到幾分了,現在她肯定了南宮銘便是他的轉世。
此時的柳無言很想對天狂笑,天意還真是弄人,千年前讓她愛上了他,五百年前讓他傷盡了她,如今輾轉五百年又讓她遇上了他。
她是該重蹈覆轍地愛上他?還是該及時醒悟忘卻他?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她無法選擇,因為她的心還是因他的出現有所波動……
五百年前他沒有剔她的仙骨,是否是為了這一世的相逢?這一世他是修仙之人,而她因有仙骨所以沒有妖氣。
他們在一起不是沒有可能,可……
沉思半響過后,柳無言慢步走向河邊,她與南宮銘肩頭并立。她轉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開口輕言說道:“南宮公子既然不是道士,又獨自一人游歷世間,不知可否能帶上無言?”
“什么?”
一聽此話,南宮銘大為驚訝,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柳無言,隨其他婉言勸說道:“柳姑娘,望你切莫說笑了,雖說南某是獨自一人,但也不便帶上姑娘你啊!況且姑娘家人也絕不會容許的,南某……”
“我無家。”
淡淡三字便讓南宮銘的話停了,他差異地看著柳無言,而柳無言半垂著眸子,神情恍惚憂傷,她抿了抿唇開口說起。
“不怕公子笑話,我父母早亡,我自小都孤苦無依,自小我便是孤零零一人獨自長大,長大之后我開了一家小酒樓,前不久因時不景氣,酒樓虧損倒閉,我現在是身無分文,無家可歸,每日在這河邊倚樹安息,今早要不是公子……我……”話到最后,柳無言不禁聲淚俱下。
這五百年來,柳無言在人間練就了說哭就哭,楚楚可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她每每一這樣,都會讓不少人對她不禁心生憐愛。
“這……”
看著柳無言傷心的樣子,南宮銘一副為難的神情,他心中竟莫名地心疼。
可他也不能帶上她一起斬妖除魔吧?師尊曾說過,他想成仙就不能與女子有所來往。
南宮銘猶豫再三,他拿出了他的錢袋放在了柳無言的手中,同時他淡淡說道:“柳姑娘,南某實感抱歉,這是南某所能為姑娘做的,雖說錢文不多,但請姑娘笑納,姑娘,珍重。”
話音剛落,南宮銘便拂袖轉身而去,柳無言看了看手中的錢袋,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她大聲喊道:“我不要你的錢袋,我要你的保護,南宮銘你救了我,我要以身相許于你。”
此話一出,聽得南宮銘腳下一踉蹌差點絆倒,他轉頭一臉差異地看著柳無言,而柳無言則一臉笑顏地看著他。
傍晚的天色,黃昏蒙蒙,一家位于邊城小鎮的客棧,來往的人群絡繹不絕。
南宮銘一臉風塵仆仆的倦容,他回頭無奈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隨而搖了搖頭大步流星地進了客棧,他走到店家面前拿出了銀子,要了一間客房,叫了一些飯菜,他便轉身上樓走去。
柳無言也跟著進了客棧,她走到店家面前悄聲問道:“店家,敢問方才那人要了哪間客房啊?”
店家的手指飛快地波動著算盤,精打細算地算著一天的收入,他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
“敢問姑娘是那位公子何人啊?”
“枕邊人!”
柳無言想都不想便脫口而出,店家這才抬頭疑惑地看著她,仿佛知道店家要開口問些什么,她便立即故作無奈地先說道:“我與相公因一些小事發生了口角,相公生氣幾日不曾回家,今日好巧讓我找到了他,店家您就行行好吧,讓我跟相公說說清楚吧……”
柳無言那一副小媳婦受了委屈的樣子,真的讓人不得不信以為真,于是店家好心,不光告知了她南宮銘的客房是哪間,還將飯菜給了她,讓她親自送上樓。
“客官,你的飯菜好了。”
“端進來吧。”
柳無言端著飯菜走進了房間,她一眼便看到了盤腿打坐的南宮銘,眼眸中流露出了一絲傷痛,嘴角卻揚起了一抹苦笑。
他一點都沒變,打坐時還是那樣地專心,記得他以前每每打坐養神時,她總是站在他身旁煽扇子,偶爾她會故意擾亂他,而他總是心神專一地打坐。
柳無言走到了桌邊,放好了所有飯菜,她便一屁股坐下了,隨手端起了飯碗便吃了起來,當一碗飯都快被她吃完時,才聽見南宮銘驚訝的聲音。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南宮銘迅然起身走向了桌邊,他一臉差異地看著柳無言,柳無言對他微微一笑,她伸手將他拉坐下,將飯碗和筷子擺放在他前面,她一臉笑盈盈地說。
“肚子餓了吧?來,吃,快吃吧。”
“啪”地一聲重響,南宮銘一手重重地拍在了桌上,他拉長著一張俊臉,冷聲問道:“說!你是怎么進來的?”
“你讓我進來的啊!”
“你……”
南宮銘直接拉起了柳無言,將她一把推出了門外,他便要把房門給關上。柳無言卻張著雙臂死死抵住了門,她冷冷地說道:“喂!你是擔心我對你做什么?還是擔心你對我做什么啊?我可告訴你了,這家客棧已經住滿人了,你要將我趕走,我便只能睡街頭了,萬一……萬一……”
柳無言故意拉長著音說了個萬一,這讓南宮銘一時猶豫了,她便趁機推開了他回了房內,南宮銘冷冷瞟了她一眼,隨手又把門關上。
她說得沒錯,他現在趕走她,她要有一個三長兩短,他這一輩子都會寢食難安的,他怎么就救了這么一個麻煩呢?她死纏爛打地跟了他一天,他好說歹說地勸了她幾百遍,而她偏要以身相許嫁給他。
他明日一定讓她找不到他!
“你睡桌上,我睡床上。”
“……”
吃完了飯,南宮銘對柳無言淡淡說了一句,他便直徑走到床邊躺下了,柳無言無語萬分地看著他,半響不由冷笑了一聲。
這世間這么不憐香惜玉的人也惟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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