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月色照出了無盡地蒼涼,寒冷的風(fēng)吹不敢彌漫的血腥,和誰深深的悲傷。
此時,南宮銘?yīng)毩⒂谏椒迳希埋秋h飄,月下他的背影顯得格外凄涼,月雅站在他身后不敢上前。
南宮銘半垂著眸子,神情恍惚黯然,風(fēng)吹亂了發(fā)絲蕩過他臉龐,他抬起眸子癡望著遠(yuǎn)方,眼眸無神透著深深的傷痛。
“多謝南宮公子相救,小女子姓柳名無言……”
“我不要你的錢袋,我要你的保護,南宮銘你救了我,我要以身相許于你……”
“不為何,你救過我,我想以身相許于你,若非要問為何,只因我喜歡你,僅此而已……”
“不管我有多傻,多執(zhí)念于你,你都不會心疼,你都不會愛上我,你知道嗎……我的傻和執(zhí)念都只因你……”
“不管將來有多艱辛,我都會在你身旁,除非是你不愛我……”
“你既不信我,你又何須讓我解釋,我已解釋,你還讓我說什么?我還能說什么……”
廬陽初遇到如今,仍都?xì)v歷在目,怎奈,如今他卻只有在回憶里看見她,他們的故事,卻只剩得他一人在追憶。
若明日沒有你,對我便是痛苦,若永遠(yuǎn)沒有你,對我便不如死去……
他此時便已是痛不欲生,他無法想象明天沒有她在身旁,他會是怎樣?他更無法想象永遠(yuǎn)沒有她在身旁,他活得會有多生不如死……
此時的南宮銘仿佛跌進了萬丈深淵,被絕望感層層包圍到讓他窒息,失去柳無言,他才知道他有多愛她,也直到失去她,他才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什么都比不了所愛之人的重要……
曾經(jīng),降魔為天是他從小的夙愿,斬妖除魔是他的己任,修仙得道是他的終日所想。
正因如此,他得知她是妖時,他便無法冷靜,無法信她,不愿聽她的解釋。
失去了她,他怪不了誰,只能怪他自己太不放下別的……
什么降魔為天?什么修仙得道?如今這些對他來說都毫無意義……
為黎民降魔平天下如何?他修煉成仙又如何?她都已不在,他一個人還有何意義……
他只想要她好好活著,好好陪在他身旁一輩子,倘若讓她能活過來,他愿意放棄一切,可惜卻不可能。
那就讓他去陪她吧……
經(jīng)過了許久的沉默,南宮銘慢慢閉上了雙眼,他頭也沒回地對月雅開口,短短幾句話,語氣淡然卻清冷了夜色。
“月雅,麻煩你告訴我?guī)熜治业氖拢f我對不起師尊,我沒有替他照顧好師姐,我辜負(fù)了師姐和師兄從小對我的疼愛。”
“嗯?”
月雅不明白南宮銘的話是什么意思,卻只見他話音剛落,他便持劍高高舉起,他將劍刺穿了他自己的胸膛,月雅呆然了一時便立即上前,還沒等她開口說話,南宮銘便握著她的手懇求。
“月雅,答應(yīng)我,一定要告訴師兄師姐我對不起他們……”
“好,我答應(yīng)你,我一定告訴你師兄,南宮銘,你挺住啊!我救你……”
月雅連連點頭答應(yīng),她施法想要救南宮銘,可南宮銘卻將她一把推開,他腳下一躍便跳下了山崖,月雅伸出手卻抓了個空。
“不要!!”
南宮銘閉著雙眼,他嘴角揚起了一抹欣然的笑,耳邊是風(fēng)不停地呼嘯聲,而他眼前浮現(xiàn)著她如花的笑顏。
無言,黃泉路上你別走太快,一定要在奈何橋等著我……
直到到了冥界,南宮銘憶起了他是玄青宇,九天玄武戰(zhàn)神,所有前塵往事都如洪流般涌上了他心頭,他才覺得天意如此弄人。
玄青宇負(fù)手而立站在奈何橋上,看著兩岸紅艷一片的彼岸花,他神情恍惚呆滯,心中百般滋味難受。
如今他知道了,他是靠柳無言的內(nèi)丹才得以續(xù)命的,她害人只因他,他便是她的逼不得已。
他便是她唯一的苦衷……
他明明很愛她,他明明視她如命,他卻為何總是在傷她……
誅仙臺的那一掌,他只是想救她,若是被聶蕭處置,肯定要剃了她仙骨,剔骨大半條命都可沒,他只是想讓她忘了他,讓她好好活下去。
而那一劍,他是無心的,他當(dāng)時知道她騙了他,他無法冷靜。
他愛她,他也信她,可卻總是說不清楚,命運總是在跟他開著玩笑。
前世,就是這在奈何橋上,他原以為輾轉(zhuǎn)下世,他能找到她,他能好好愛她,所以他沒有上天去修復(fù)仙身,而是選擇投胎為人。
他找到了她,他也愛上了她,可他卻又傷了她,還是負(fù)了她。
而這一次卻不能再重來了……
魂飛魄散將永消失于六界之中,他就算再度輪回也再也找不到她了,那他也不必再輪回重生了。
她一定是恨透他了吧?不然她不會死都要死他手中,他若沒隨她而去,他的一輩子會是怎樣的?
應(yīng)該是無休無止的心痛吧……
她想要的他想給,他也想愛她,可命中注定他只能負(fù)她,是一開始就錯了嗎……
夕陽西下是天定的緣分,他第一次下界便救了它,一去不返是他種下的情,她傾盡所有換他一時溫情,狠心決絕是無奈的分離,他自毀修為換她的安然,輾轉(zhuǎn)重逢是天意的弄人,她重蹈覆轍又一世傷悲。
這段請究竟是誰錯了,誰負(fù)了,誰傷了,前世命已注定,今生無法改變,終不能有所圓滿。
我為你轉(zhuǎn)世為人,以為能牽你手到白頭,我卻還是辜負(fù)了你一世深情……
“不要……不要……”
月雅呆呆地趴在山崖邊,她的手也僵硬在了山崖邊,往下看是深如萬丈的淵底,她的聲音從底下一聲聲回響著,她的腦子里瞬間一片空白。
從小除了師父,飯坨,羅婷和曉天,南宮銘算是這世間唯一對她最好的人了。
可都是因為她,柳無言死了,南宮銘也死了,她把他們都害死了……
“啊……南宮銘……”
一時間難過和自責(zé)都涌上了心頭,月雅趴在山崖邊便大哭了起來,墨影風(fēng)看著不忍,他便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月雅哭得滿臉是淚,抽泣失聲,墨影風(fēng)冷冷看著她,他沒有打算抬手為她擦去眼淚,月雅卻一頭撲到了他的懷里,在他懷里哭著說道:“美人姐姐,都是因為我,他們才死的……我錯了,我不該自以為是幫他的,是我害死他們的……”
墨影風(fēng)很是汗顏,他很想將懷中的月雅給推開,這丫頭占他便宜已經(jīng)不止一次了。
為他暖手他可以不計較,但亂摸他胸膛,抱他睡覺,現(xiàn)在又在他懷里,他真的很想打她,動不動便占他堂堂魔君的便宜!
但念她是小孩又哭得這么傷心,他便先將怒忍了,往日再秋后算賬。
于是,墨影風(fēng)修長的手輕輕拍著月雅的背,月雅在他懷里哭得泣不成聲,他卻陰險地笑了起來。
他很想告訴月雅,就算她沒有幫南宮銘,就算他們都沒有死去,他也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這傻丫頭只是恰好幫了他的忙而已。
月光皎潔,朦朦照亮著渺無人煙的街道,月雅和墨影風(fēng)一同走回客棧前行。
月雅因自責(zé)還不能釋懷,她低著頭悶悶不樂,再沒有像往常一樣,走路跑跑跳跳,有說有笑。
墨影風(fēng)想開口說話卻又不能開口,他一開口月雅便知道他是男的了,她現(xiàn)在正難過著,說不定她會以為他是故意騙她。
這丫頭對他是那么好,那樣她反而會更加難過吧。
墨影風(fēng)仔細(xì)想了一番后,他決定還是等過些日子了,再告訴月雅他的身份來歷,順便將她帶回魔界,讓她成為他的得力手下。
他看她的靈力天資不錯,若跟著他,他會讓她修成像玄楓一樣的厲害。
一陣夜風(fēng)吹過,月雅抱肩打了一個哆嗦,她抬頭便看見墨影風(fēng)嘴角的笑,那笑很得意奸詐,像是醞釀了什么驚天大事,她便疑惑地問道:“美人姐姐,你想什么笑得這么猥瑣?我都這樣的心情了,你就不能說什么慰籍我的話嗎?”
她都難過成這樣了,她竟然還笑得出來?這美人姐姐也太沒心了吧。
聽言,墨影風(fēng)笑意更濃地?fù)u了搖頭,他抬手輕輕拍了拍月雅的肩。
這丫頭果然是傻,竟然讓一個啞巴說話?還安慰她呢。
月雅對墨影風(fēng)瞟了一個白眼,又嘆氣地?fù)u了搖頭,她忘了美人姐姐是啞巴。
還說話安慰她呢,她還是自己安慰自己吧。
此時,墨影風(fēng)伸手握起了月雅的手,他在她的手掌心寫起了字,月雅低頭專心地看著每一筆一劃,嘴里喃喃念出。
“世間凡事都有定數(shù),有些事情早已是注定,誰都無權(quán)阻攔,誰都無力改變,隨遇而安便是你所能做的。”
讀完半響,月雅抬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墨影風(fēng),想了想他這番話的涵義,她淡淡問道:“美人姐姐是說南宮銘的事,不管我是否有所牽扯,他和無言姐姐最終還是會那樣?”
墨影風(fēng)笑著點了點頭,沒想到這丫頭不是那么笨,還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既然不能明說事實,那他便拐一個彎說,好讓月雅能夠?qū)Υ酸寫眩蝗凰焯於茧y過自責(zé),他也真的不習(xí)慣。
“真是這樣嗎……”
月雅對墨影風(fēng)微微一笑,她知道美人姐姐是為她好,希望她能夠釋懷,但她真的做不到往好處去想。
她不知道,是否真的沒有她的幫忙,南宮銘和柳無言最終還是會那樣,她只知道,都是因她才讓事情成這樣。
如果美人說的是真的,他們明明都深深愛著彼此,但他們的命運卻注定是悲。
那么,命運對他們是否有點殘忍?讓他們到了死都不能真言互訴……
月雅想著又低下了頭,她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墨影風(fēng)無奈地看了一眼她。
他不管了,就讓她難過吧,真是一根筋!
月雅抬頭卻見墨影風(fēng)冷著一張臉,她知道她是生氣了,她好心勸她,自己卻還是愁眉苦臉的。
于是,吹過了一陣寒風(fēng),月雅便裝作很冷的樣子抱肩,她伸手去搶墨影風(fēng)脖子圍的毛絨裘襟,卻被墨影風(fēng)狠狠拍掉了她的手。
月雅一個白眼不服,她又伸手去奪墨影風(fēng)的裘襟,墨影風(fēng)輕松的就躲開了她的賊手,奪了好多次都屢屢沒奪到裘襟,她撇了撇嘴開口。
“美人姐姐,我很冷的,你就將裘襟借我戴戴都不行嗎?怎么那么小氣啊!”
月雅的心里想著,她假意胡鬧一下,也許能讓美人姐姐以為她心情好些了。
墨影風(fēng)則無語了,他無視月雅的表里不一,冷哼了一聲,他便大步大擺地往前走著。
當(dāng)他傻啊!那么假他會看不出?這丫頭真是傻得欠打。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人一遍遍大聲地喊著,伴隨著脆響地兩聲打更聲。
回到客棧已是兩更天了,這一夜之間所發(fā)生的也算是世事無常了,更是讓人措手不及。
此時,月雅抬頭望著滿天的繁星,她的心里感覺到空蕩蕩的,她轉(zhuǎn)頭對墨影風(fēng)淡淡說道:“美人姐姐,我還不想睡,你先進去睡吧,我想再走走。”
墨影風(fēng)打了一個哈欠,他旁眼看了一眼月雅,猶豫半響便走進了客棧。
這丫頭不想睡,不代表他不想睡,他就讓她獨自一人走走,也許走走能讓她想通也不一定。
月雅漫無目的地游走著,皎潔的月光為她照亮著路,陣陣寒風(fēng)吹過,她雙手抱緊了肩。
她不是真的感到冷,而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包圍著她,讓她感到有些寒冷,有些無錯,有些難過和有些彷徨。
月雅抬頭呆看著天空,她突然好想回到云山,好想師父,好想羅婷他們。
從小到大,她從未離開過他們,也許前幾天因新鮮她沒覺得什么,但她現(xiàn)在真的很想回云山,回到那個讓她無憂無慮的地方。
每天有羅婷給她做好吃的,曉天陪她練劍,飯坨跟她斗嘴,師父陪她看書,教她法術(shù),每天她都很開心很滿足。
因為南宮銘的事情,讓月雅突然懂得了很多,她六歲便失去了爹娘,是師父給了她一個簡單幸福的家,她一直以來都很珍惜,往后她會更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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