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花了一早上的時間熟悉醫院的工作和流程，中午的時候，醫院的護士給她送來的上崗證和飯卡等，本來陳帆第一天的工作可以就這樣結束了，奈何早上掛了他專家號的人不少，陳帆要求護士幫他打來一份飯，匆匆吃了之后，就開始開門問診。

    可能是由于陳帆早上在大廳鬧出了名氣，還沒正式上班，在他門口排著隊等著看病的人就有幾十個，而且，都是上了年齡的老人。

    這也難怪，中醫治本，這些老人大多患的都是數年的老毛病，而且加上傳統觀念重，他們是中醫的忠實信仰粉。

    眼見排隊的人太多，三層的護士長主動叫來幾名護士和一名保安來維護秩序。

    就這樣，陳帆的時間，在問診一個個老年病人中悄然溜走。

    當太陽偏西的時候，最后一名患有肩周炎的老人也在陳帆的治療下心滿意足地離開，陳帆看著一個個原本脾氣極大的老人對他露出夸贊的笑容，他伸了個懶腰，結束了第一天的工作。

    不過，他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拿出手機，看了看蘇淺淺的位置，確認他安全到家之后，陳帆把窗簾一拉，然后從身后的檔案柜里拿出就診記錄，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來。

    說起來，陳帆也是中午吃飯的時候，才了解到，這間辦公室，原來是馬先云就診的地方，而柜子里的就診記錄，就顯得愈加珍貴。

    不過陳帆的目的并不是單純地想要通過這些就診記錄增加他的醫道知識和經驗，而是懷著尋找可疑就診人的信息。

    既然薔薇曾告訴他，左幫的老大每個月都會來這個醫院就診，說明他的病情不容樂觀，而整個中醫科，算得上名家的，除了老馬，其他人不過爾爾了，相信他一定會在老馬這里就診。

    雖然陳帆帶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翻看這些就診記錄，但還是被馬先云所寫的就診記錄所感到由衷的敬佩，由于中醫的傳統性，病人的描述，一律用手寫在記錄本上，而不是單純的記錄在電腦里，所以看字而識人，記錄本上蒼勁而古樸的硬筆書法，瞬間吸引了陳帆的目光。

    和其他醫生寫的‘天書文’不同，馬先云所寫的字清晰明了，宛如教科書一般，一絲不茍。

    當翻看了兩個病人的就診記錄之后，陳帆已經由帶著目的變成虛心學習了。不得不說，馬先云古稀之年，就診的經驗和開出的方子，都有許多值得借鑒的地方，而且，陳帆還發現，馬先云開的方子里，能用便宜藥替代的，絕對不用貴的藥。

    “這就是馬老頭斗不過張副院長的原因啊，一個心存善心而沉醉魚醫道的人，對于那些爾虞我詐，自然是處于弱勢的。”陳帆翻看了數頁之后，將就診記錄本重新鎖在了柜子里，這些東西太過重要，如果被有心之人拿出去賣，絕對可以賣到一筆巨款。

    同時陳帆也意識到，這些東西，并不是馬老頭忘記了拿走，而是他對自己的無比信任。

    “也許，賽華陀小看了馬老先生啊。”陳帆確認柜子上鎖之后，換了衣服，關上門，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

    陳帆來到停車場，取他的自行車，卻發現早上的保安還沒下班，東張西望，似在等人。

    等陳帆走進一些之后，保安眼睛一亮，推著自行車，麻利地來到陳帆的面前，“陳醫生，您的車。”

    “謝謝。”陳帆扶住自行車的龍頭，卻發現有些臟的自行車被清晰過了，連輪圈都變得亮光光的，“咦，你幫我洗的車？”

    小保安連忙點了點頭，“咳，舉手之勞，舉手之勞……早上我見著陳醫生，你氣度不凡，一看你就是有本事的，現在，我們保安隊，都知道你了呢，他們都說，原來中醫能這么神奇。”

    陳帆冷不丁被人這么一夸，背后起了雞皮疙瘩，連忙伸手打住小保安的糖衣炮彈，“行了，哥們兒，早上的你，我覺得就挺不錯，并沒有因為我長得帥，就讓我輕易的過去，這是一種職業操守，怎么半天時間，你學會拍馬屁了？”

    “長得帥？”小保安有些無語，但隨即眼睛一亮，尷尬地笑了笑，“早知道你是鼎鼎大名的中醫專家，我怎敢阻攔你，那個……陳醫生，要不，我請你吃個飯？”

    陳帆左右看了看，“我胃口很大的，你請不起，你這工作也挺不容易，就別破費了，有話快講，有屁快放，不然我可走了。”

    保安聽見陳帆的話，臉上頓時一喜，往兜里一摸，拿出一張診斷書遞給陳帆，然后臉上有些蒼白和無助，“陳醫生，真被你說中了……我……我的身體出問題，得了結石，求求你，救救我。”

    保安說著，就要朝陳帆拜下去，陳帆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病把診斷書拿過來，打量一眼，說道：“原來是李安兄弟啊，你干什么呢，男人的骨氣不要輕易丟掉，再說就這病，又不是不能醫，西醫科碎石取出來不就行了嗎？一個小手術而已。”

    誰知保安李安卻面露難色，嘆息了一聲，說道：“陳醫生，你不知道，這個手術，要花掉我幾個月的工資，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是……唉。”

    “幾個月的工資？這手術加住院，得多少錢？”陳帆有些好奇地問道。

    “大概，得一萬四五吧。”李安的表情有些難堪。

    “啥？”陳帆手不由地一抖，好在和李安所處的位置在一顆樹下，周圍的人沒發現他的驚詫，“這也……太……咳，太黑了啊。”

    陳帆原以為，碎個石，幾千塊就搞定了，誰知道，竟然要這么多，饒是他現在是醫院的一員，也不由地一陣肌肉顫抖，怪不得那么多人都不敢病，不能病，醫院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

    這時候陳帆才明白，下午就診的那些老爺老奶為何會看他眼神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可愛了，原來，他收費太低了，最貴的一個，打了個火罐，收了一百塊！

    陳帆不由地一陣頭疼，希望，馬老頭看了他開的收費單之后不要發狂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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