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秋正糾結那高級符紙的事，沈云棠和沈六元的話她沒再仔細聽，昏昏沉沉，在車上睡了過去。她是被阿福舔醒的，一睜眼就對上一對水汪汪的眼睛。

    身邊的沈云棠也睡著了，一眼掃過去，只有還在開車的沈六元保持著清醒。他沒注意到陳清秋的醒來，驅車追趕前面的兩輛車。此時外面的夜色淡了，漸漸地有些灰白，山與山之間漏出一點清晨的光。

    窗外高高的路牌閃過，“霍云省”和“昆山省”叉作兩個方向。陳清秋盡力去看，也不過能看見起伏的山脈。

    她打開背包，拿出肉干零食喂給阿福，打開手機，上面顯示著昨晚的未讀消息。

    “下了車，找機會避開別人說話。”

    這是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陳清秋猶疑片刻，抿抿嘴把短信劃開，神色如常地刷著手機。阿福吃東西的響動，驚動了前頭開車的沈六元，他寒暄似的說了句醒了，又說起霍云省快不遠了。

    陳清秋只是作答，心卻不知道飛哪兒去了。好在沒多久，沈云棠也醒了過來，才把這尷尬的局面化解。聽他們兩個搭話，陳清秋低著頭按手機。

    她正打字呢，又有新的消息發了過來：

    “沈：看緊沈叔的動向，小心他有要離開的跡象。”

    陳清秋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正在說話的沈云棠，她還是言笑晏晏，時而低頭看手機，時而回答沈六元。見陳清秋看向自己，沈云棠笑了笑，梨渦淺淺的：

    “阿福，怎么吃這么少？等我下車買肉給你吃！”

    她一邊說，一邊朝陳清秋輕點頭，把“等我”說得極為緩慢。沈六元聽著是同伴間的話，并不在意。過了快四五個小時，太陽升到天空中央，三輛車依次從一個高速路口開了出去。

    陳清秋還以為要到了，誰知越開越偏，根本不像是去城市里的路。螺旋式地上下了幾座山，又跨了兩座橋，這才在一座山腳下停下了。

    “這地方，會有人嗎？”

    沈云棠跟著陳清秋跳下車來，她的喃喃自然被陳清秋聽個一清二楚。迎面來的是一片碧綠、鳥鳴、流水聲，哪像是住人的地方？阿福聞到這清醒的空氣，倒是歡喜地在她的腳下打轉。

    就在這時，山腳下轉出幾個道士，為首的那個老年道士，臉龐干瘦，頗有點仙風道骨。他站定了腳，身后幾個道士也跟著停下，撫弄了下拂塵，朝著前面站著的蕭行歌去了。

    陳清秋站得遠，聽不清兩人說些什么，看起來倒是交談甚歡。她的注意力都在陳丘身上了，陳丘并沒看向他，而是一直望向深綠的山谷，神色深沉。

    “走罷，請跟老道來。”

    “勞煩您帶路。”

    看來這蕭行歌來霍云省的目的地就是這里？陳清秋按下心思，跟在沈云棠身后，沿著彎彎曲曲的小路，走上山去。

    “沈叔，這是個什么地方？您知道嗎？”

    “早聽聞霍云省有座梅山道觀，上邊有個頗懂煉丹之術的老道兒，應該就是此地了……不知少校此行目的，小姐，我等還是謹言慎行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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