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哼,什么稀有,要我說呀她沒準兒就是個野雜種呢!為了遮羞往好聽里說才是稀有的吧,啊?哈哈!”影兒聲。
“哈哈,對對,難得她被禁足,以她那股子實誠勁兒,不僅不會開小差兒偷溜,還會實打實的待足四十九日呢!”瑛兒聲。
“要我說呀,就是傻!倒省了咱們時時刻刻看管的麻煩,嗯,離給那老東西送晚間凝露的時辰還早咱們下界游玩去。走吧!”影兒聲。
聲音終止,縈的心窩漸漸冰冷,冷的到最后和這榻板似是一樣的溫度。
“你們還是這么的瞧不起我。從始至終從未改變。”
“可我多想如你們說的這般,只是個野雜種。”
縈苦笑著自言自語。
許久,她覺得頭不那么暈了,但是身子還是那么虛弱,她強撐著起來,撥開墻上的掛畫撥動了隱藏的開關。
“吱呀。”
那墻壁上一扇難以察覺的門開啟,縈一閃而入,隨即門畫復合如初。未有一絲開過的痕跡。
穿過墻門這邊的縈扶正了同樣的一幅畫后,回身朝著閣內坐椅之上的人兒開了口:“祖母,縈兒輸了,我對她們這么多年的真心相待,終是都付諸東流了。”
原來,與縈寢閣相通的這處是詡羽的寢閣。
“嗯,看來我教你的遙聽術是練純熟了。”詡羽這會兒嗓音堅實,口齒流利,吐字輕松,她的手腳也做著活動,已全然不似午時那般遲鈍。唯獨她睜著的雙眼還是那般渾濁。
原來,詡羽是在瑛、影二人面前才故意裝的那么頹廢的。
“我知你孤單,迫切的想要結交些朋友,我才陪你作了這場戲。你前腳剛走,她后腳可就告了密。你以為你對他人付出了真心,他人也就會回饋你同等的真心嗎?他人可不是你,你也別忘了,凡人總結的‘人心險惡’的道理,也同樣適用于咱們修仙的生靈呢!”
詡羽直言不諱,這番戲局竟是祖孫之間的賭約。
“是,謝祖母教導。縈兒死心了。可是我不明白您為什么要在第四十九日上頭叫天后過來?您要……咕~咕~”餓著的肚子起了抗議,縈再也沒有力氣再說下去了。
“呵呵,我就知道她們沒安好心,所以一早叫你在我這處藏了飯食。先吃些吧,別損傷了這具好不容易修成的真身,要不是他日日穿你的筋,以我對你的指導,你該早在兩百多年前就修成了。我真后悔當初一時心軟聽了你的話,沒下界幫你討回來!”
“還是祖母厲害,想不到這些飯食真美味。”縈翻出點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詡羽知道她不樂意聽她說他的不好,她這是故意打岔,可她就是不甘心地偏想要追問:“說,若影兒未立時告密并且跟你一心的話,你是不是真會去問他要筋?你該不會會還真想著把筋分我一個吧?”
縈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睿智的祖母,她心虛地嗆了口茶水,終是小聲地吐出:“是。我知道我度過了同化劫修成了真身,蒼穹就算初步認可了我,其它生靈若再強要我的精元也算是業障了。但我是心甘情愿置換個筋給您的,這樣您就不算強取我精元,您還是可以受的啊!我即便身殘了也愿意您活的久些……”
詡羽聽完她的話,恨鐵不成鋼般氣的抬起手掌“啪,啪”地拍了兩下大腿:“哼,你這純屬偷巧蒼穹之意!我就知道,還你真真把我算計了在內。想要做個一箭雙雕?怪不得你索要三個時辰的下界游玩作獎勵。原來你是想贏了我順便去找他呀!”
“囚你四十九日還算少了呢,囚你九十八日也不算多!哼!”詡羽鼓了腮氣呼呼地連連哼哼,不過她的心里還是帶些甘甜的:倒真真為我費勁了心思。
“嗤,咳咳!”縈頭次見著祖母這如小孩子般的舉動,她笑出了聲,連嘴里的點心都嗆了出來。
“小小孩,老小孩,凡人的這句話說的也不錯呢。”她情不自禁地調侃起了詡羽。
“還懂得還嘴了?吃完了?吃完就回去。省的礙我的眼。”
“不,我還餓著,您還沒告訴我第四十九日上頭的事兒呢。”
“不可說。”
“哎呀,祖母我以后的吃喝拉撒可怎么辦呢。我不想麻煩那倆姐妹。”縈吃完還瞧見了手上沾著的油漬:“還有洗漱?”
“哈哈哈,傻丫頭,你故意逗我開心是不是?誰說長期禁足就是鎖一間房里不許出來的?吃喝拉撒還是要出來的么!你還真如她倆說的夠實誠的!”詡羽樂得前仰后合最后還岔了氣。
她這些年繃緊的神經,隨著縈真身的降世而松懈了大半,她已好久都沒這樣開懷地笑過了。
“祖母,緩緩地順順氣。”縈立馬跑過去給詡羽揉了半天胸口。
待詡羽慢慢地緩和了下來她才松了口氣,低低地嘟噥道:“祖母竟也偷聽了她倆談話,為神的也這般不道德嗎?這回不怕損害精元了?看來您也怕最終輸了這賭約也有心虛的時候嘛!”
又是一陣爆笑,又是半天揉搓,這回縈可不敢再開口了。
末了,她估摸著該到兩姐妹給祖母送凝露的時辰,縈又從原路返回到了自己寢閣內。
再聽不見聲響的詡羽改變了顏面,將眉頭深鎖起來,她自言自語地說:“縈兒,你何時都能像跟我在一起這般鮮活坦然,何時才就真正長大了,可惜,祖母怕是看不到那時的你了啊!”
從次日起,才算是四十九日禁足的第一天。
晝間練功聽訓,夜里盤坐溫習,縈受詡羽的命,沒日沒夜地穿梭在她與祖母的寢閣內。
這百無聊賴的禁足之期,竟是詡羽給予縈的特訓:詡羽把畢生都會的術法都一一地述與了縈,不管來不來的及練習的,竟都命她悉數記錄下來,并積累成冊。
這日是第二十一日,影兒、瑛兒兩姐妹剛送完早上的凝露出去,縈就同往日那般偷偷穿到了詡羽房間。
目測她的精神頭有些萎靡,縈有些擔心起來。
“祖母,您今兒還要勞心費力地回憶那些個生僻的術法嗎?我一直很納悶,為什么要這么急?還如以前那樣您慢慢教我不行嗎?難道……噢?!”
縈想到了什么,“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緊緊地抓住了詡羽的手。
“抖個什么勁兒?千八百年內我還死不了呢!這些天是有些‘深思過度’,那今兒就休息一日,暫不教你了,看不見我也知道你又哭了,收起你這副喪氣的形容,把你的腳腕抬上來。”
縈聽話地站起身,照著詡羽說的做了,撩起裙擺,抬起了一只腿,將腳腕處觸到了詡羽手中。
“誰要你這只了?真是笨,另一只,帶瓊珠的那只!”詡羽拍落了手里這只。
等到她摸索到了沙華穹珠,用力一攥后,她的臉便上浮現出了神秘的笑容,順便還點了點頭:“嗯,傳聞果然不虛啊。哈哈,靜待時機就成了。來,給祖母好好疏通疏通經絡,按摩按摩肩頸吧。”
縈雖聽得一頭霧水但她也照做了,因為她知道,師姑祖也如師父一般:不愿說的,不必強問,強問定不會說。
按著按著,約摸一個時辰過后祖母睡著了,縈才停了手,席地而坐,也閉目養神起來。
她必須于每日的上午抽出些空閑凝神打坐,運氣強身,而且需要打坐的時長也越來越久。
因為自打她成了真身后,每日的穿筋之痛一日強似一日。
眼看午時將至,穿筋將始,縈的心跳的越來越烈,她的神經也繃的越來越緊:“挺過,挺過。”她默念著給自己打著氣。
舒舒服服地享受了半日休息,詡羽從睡夢中醒來,她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縈兒?”
“嗯。”
“咦?什么東西?”縈剛答完,便覺得腳腕處有什么東西蠕動,還沒來得及掀裙察看,那東西就已從腳腕處滾了出來。
是個圓球狀的彩色的東西,它飛到在空中滴溜溜地轉了幾個圈兒。
“砰!”地一聲如煙花般噴出了幾股彩霧。
待那蒙蒙彩霧散盡,縈揉了揉眼珠,發現自己面前竟跪了一二八年華的俊俏女子。
那女子還邊叩頭邊說:“參見……您!給您叩頭了!”
縈驚地就地跳了起來:“祖母,我不會是在做夢吧?這,這瓊珠成精了!”
她摸摸自己的額頭,有感覺,不是做夢!
“呵呵,我叫你等的就是這一刻,縈兒,不要大驚小怪,這本來就是你與生俱來的能力。來來,那瓊珠,你可為自己擬了名字?”詡羽朝著珠子精那頭揮了揮手。
珠子精立馬起身對著詡羽深深福了福:“老祖宗,沒呢,老祖宗這不是當務之急呀,您見多識廣。您先告訴我,我該喚她老什么?”
珠子精雖這么問了,但她自己覺得問詡羽有些不妥,就拋下詡羽這頭,又跑回了縈跟前竟自己詢問來:“嗯~嗯~娘親,這般喚您,可妥當?”
才辨出些狀況的縈被這聲“娘親”,弄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連連搖頭:“不妥,不妥,實實不妥,我尚未婚配,還是黃花,再者,我的原形也不是珠子,實實擔不得!”
“哦,是,我是袁陌神君煉制的,他才算是生我的人兒吧。那,喚您‘師父’,可使得?”珠子精撓撓頭又道。
“使不得,使不得,我未傳你任何術法,也未幫你渡妖骨劫,再者,我自身都還是妖身,怎么做得你師父?真真使不得。”縈又搖搖頭。
“嗯,‘主人’?‘姨’?‘姑姑’呢?”珠子精絞盡腦汁地拼湊著親緣關系。
縈還是連連搖頭。
“總不能叫姐姐吧?!”珠子精邊低著頭小聲嘟噥著,邊偷看著縈的臉色。
“對,就叫姐姐最合適!”
縈這次朝她深深地點了頭,看樣子還挺滿意。她對這個不知怎么來的珠子精,有著說不出的濃濃的親切感。
“啊?不會吧?這才是真正的不妥吧!”珠子精張大了嘴巴,瞪大了雙眼,完全是一副難以置信,萬萬不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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