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舒裕田親眼看過了傅易青的背,但他到底不是個醫生,夫妻倆仍舊有些不放心,最后還打電話把樓上的張爺爺給喊到了家里。
“我真的沒事。”傅易青道。
夫妻倆解釋,“張爺爺是我們這里有名的中醫,傅教練,你讓他看看,我們也好安心。”
傅易青并不習慣陌生人的親近,更何況是看他的身體,可他一轉眸,就見舒苒眉頭緊皺,眉宇間帶著重重憂心。
“好吧。”他只得敗下陣來。
張爺爺邊給傅易青看傷,邊笑著說:“舒苒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小時候最喜歡那個溜冰鞋往冰場跑,現在進了國家隊也算是得償所愿了。”
“好了,傷勢不重,把衣服放下吧。”老人笑容不減,話題猛然來了個急轉彎,“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啊?”
傅易青微微一愣,仍是默默放下卷起的衣下擺,才淺淺一笑,“您誤會了,我不是舒苒男朋友,我是她的教練。”
張爺爺錯愕半瞬,又笑了,“原來是這樣。”
老人摸著門把就要出去,背對著傅易青說:“好好把握,我老張活了大半輩子,看人從來都沒走眼過。”
傅易青:“嗯。”
從張爺爺口中得到了準確的答案,舒家人才算是徹底放下了一顆心。
也因著傅易青的舉動,他再度獲得了舒裕田夫妻倆的感激和尊敬。
舒裕田更是拿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外地搜羅來的女兒紅。
飯飽酒足,舒裕田舉杯,“傅教練,我敬你一杯,要不是你來了,我們苒苒也不會有今天的成績,這些都是你的功勞。”
傅易青搖頭,“如果她不努力,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績。”
舒裕田也喝醉了,向傅易青敬了無數杯酒,最后愣是說出“我把我女兒交給你了,以后就拜托你照顧了”這種話。
當時邵安紅和舒苒就驚呆了,前者在桌下擰了一把丈夫的大腿,齒縫里憋出幾個字,“你說什么呢?”
傅易青淡笑著出聲,“她是我的學生,我當然會好好照顧她。”
聽了他的話,邵安紅稍稍有些羞愧,好好一句話,怎么她自己就理解得面目全非呢?
舒裕田醉了就開始說胡話,把平常從不說出口的對女兒的思念也一個勁吐露出來,邵安紅怕舒苒聽了難受,拖著丈夫回了房間,連桌上的碗筷也沒來得及收拾。
桌上火鍋煙霧騰騰,繚繞著兩人的面龐。
舒苒還是聽到了些許爸爸的話,心里針扎一樣,又不想傅易青看出來,只得轉移話題,“傅教練,你別把我爸的話放在心上,他一喝醉就那樣,不過他已經很少像今天這樣喝醉了,他只有在很高興很高興的時候才會喝這么多酒。”
傅易青輕輕應了一聲,“嗯。”
舒苒看著餐桌,目光有些飄忽,“傅教練,我剛才忘了說。”
她側目看他,暖色調的笑容揚起,也舉起酒杯,“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讓我能有今天的成績,所以……這一杯我敬你。”
傅易青半晌沒有喝酒,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直到舒苒手都舉酸了,想要再重復一句,只聽他道,“這一杯酒,我好像確實應該喝。”
舒苒微微一笑,也要舉杯喝酒,卻不想傅易青抽走了她的酒杯,摸摸她的腦袋,“小孩子喝什么酒?”
說罷,他仰頭喝盡。
見傅易青開始收拾碗筷,舒苒忙攔著,“教練,你放下別動,還是我來吧。”
“沒事。”
“教練,要是讓我媽知道我讓你干活,她會罵我的。”
“你爸媽這么愛你,怎么會罵你?”
舒苒見他執意要幫忙,只好退一步說話,“那你只要把碗拿進廚房就行,其他的事別再幫啦!不然他們真得說我。”
傅易青失笑,幫她拿到了廚房。
見舒苒就這樣光著手洗,傅易青又皺起了眉頭,“還是我來吧。”
舒苒展開雙臂攔在傅易青面前,“誒?剛才明明說好了的。”
“洗潔精對手的傷害很大,你的手更適合做舞蹈動作,變得粗糙會影響手部動作的美感。”
舒苒快速掃了眼廚房流理臺,一眼看到手套,“我戴上手套總沒事了吧?”
傅易青卻是盯著她看了很久,看得舒苒心虛不已,“教練,你怎么這么看著我?”
“別總是這么客氣,就好像……我只是一個陌生人。”他嘆了口氣,閃爍著視線,走出了廚房。
舒苒愣了許久,剛要洗碗,邵安紅又過來了,攔著她說明天會有鐘點工來處理,讓她現在去新建的流光大廈看煙花,還讓她把傅易青給帶上。
舒苒站在傅易青房門外,有些猶豫要不要敲門,她總覺得今晚的傅易青有些不太一樣。
“想敲門就敲。”聲音從她身后冒出來,她轉身,就見傅易青看著她笑,“怎么突然又變得跟以前一樣膽小了?”
他的笑讓舒苒莫名心安。
看來只是她想太多了,面前的人還是那個善解人意的傅教練呀。
出門前,舒苒不忘問邵安紅流光大廈是哪一座,邵安紅走到陽臺上給她一指,舒苒這才知道中午看到的那座高樓就是流光大廈。
外面很冷,舒苒“武裝”出門,傅易青也被邵安紅操心了一把,圍上了同款圍巾才得以離開。
傅易青向來衣服敞開穿,剛才面對邵安紅的“媽媽視線”,他老實地拉上拉鏈。
舒苒和傅易青視線相撞,同時笑出了聲。
她說:“我媽大概是太久沒見我,忘了我常年在冰上作業,最能忍受的就是寒冷。”
“也不知道是誰,每個月都有幾天冷得把自己裹成球。”
舒苒微微有些臉紅,“好吧,你比較厲害,那比較厲害的傅易青,你能不能幫我認認路,你知道出門后左拐又右拐又左拐直行就到了流光大廈,該怎么走嗎?”
原以為自己叫傅易青的名字會讓他不高興,然而他似乎并未注意到舒苒的稱呼。
傅易青拿出手機,“這個時候就該用到百度地圖了。”
沿路過來都能看到樹上懸掛著的彩燈,晶瑩閃爍,小紅燈籠更是透出節日的氣息。
路上有不少人跟他們同路,看樣子這里就像她媽媽所說的那樣,是煙花的最佳觀看點。
在百度地圖的指引下,他們只花了十分鐘就到了流光大廈。
電梯一層一層上升,透明的玻璃讓他們能夠清楚看到這個城市的縮影,在他們腳下、身后,一點一點變小。
既然是最佳觀看點,人自然也多。
電梯里人擠人,到頂層的時候,舒苒差點被擠摔倒,幸好傅易青眼疾手快,一把將舒苒的手抓在手心,另一只手隨即環腰護著舒苒。
舒苒小心臟砰砰直跳。
出了電梯,人群被分散,舒苒松了口氣,兩人分開。
她好奇地望了望四周,驚奇道,“我們去那邊看吧,我有預感,第一簇煙花會在那邊升起。”
“這么肯定?”
兩人隨即往舒苒所說的方向走。
舒苒俏皮一笑,“以前不都是說看到第一抹落下的流星就會心想事成嗎?那我也自創一個。”
傅易青也被她的快樂感染,“哦?”
“如果我猜對第一簇煙花會從哪邊升起,那我下一個賽季就能成為世界冠軍。”
“如果沒當上,這個鍋就得煙花來背?”
舒苒雖然意外傅易青也開了玩笑,但這種氛圍讓她很喜歡,她調皮地眨眼,“對呀,這個鍋不用你背,也不用我背,一切都讓運氣來背。”
手機提示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舒苒發現是秦流北的視頻通話,她隨即點開,就見那頭秦流北和許婧瑜在一個眼熟的地點,兩人肩并肩,腦袋靠著腦袋,許婧瑜的表情極其不正常,那是一種害羞中透著不適應的神情。
舒苒憑借著本能問,“你們在一起了?”
秦流北到嘴邊的話一頓,“靠!你怎么知道的?這事就連許婧瑜她媽都不知道!”
傅易青湊過來,鄙夷道,“瞎子才看不出來。”
秦流北訕笑幾聲,便讓許婧瑜掌握了主動權,“舒苒,你猜我們現在在哪兒?”
舒苒屏睛細看,“有點眼熟。”就像在這座大廈里似的。
但是轉頭看了看,并未發現他們,“我們在流光大廈。”
“那太巧了。”秦流北的聲音硬生生地擠進來,“我們就在距離流光大廈八百米的幻彩大廈里。”
舒苒嘴角抽搐,“那可真是……太巧了。”
“舒苒,新年快樂啊!”許婧瑜說了一聲,又強迫秦流北說了一句,兩人這才掛了通話去搶地方看煙花。
“這兩個人湊到一起,簡直是天生一對。”舒苒道。
“嗯。”傅易青淡淡道,“都很聒噪。”
舒苒:“……”
舒苒點進微信,發現不少人給她發送了祝福消息,她一一回復過去,正要放下手機,祝鴻哲來了視頻通話。
傅易青正想說舒苒怎么一直拿著手機,就聽到手機聽筒里響起的年輕男聲。
他眉頭一皺,湊近了些,就看到屏幕上的祝鴻哲笑得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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