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消息都是溢美之詞。熒州人對自己的地界的第一公子給了最高的贊譽(yù):自幼聰穎,勤學(xué)善思,惜老憐貧,親和良善,相貌英俊,持正自律等等。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從小聰明,還能好好學(xué)習(xí),富有親和力,又不擺架子,雖然長得好,卻沒有沾花惹草的壞習(xí)慣。
說起來簡直是熒州人所有女子的夢中情郎,十佳好老公人選,簡直堪比蕭恪在京城女子心目中的位置。獨(dú)孤維唯敢打賭,在熒州,這位古大公子絕對比她家寧王殿下還要受歡迎。
畢竟傳說的沒有眼見的真實。寧王殿下遠(yuǎn)在天邊,看不見摸不著,全憑想象。哪有近在身邊的人看起來真實可愛?
不過,就獨(dú)孤維唯這些日子以來的觀察,這位古逸之處事圓滑,是個心有丘壑之人,也是極度現(xiàn)實自律之人。雖有些城府,但起碼心底不壞,配她姐姐----呃,熒州女子若知道她姐姐的德性,會不會憤而自絕啊?
要說也是棵好白菜,會不會真叫自家姐姐這只豬給拱了呢?
不對!獨(dú)孤維唯趕緊揮揮手,把自己的念頭趕開。什么好白菜叫豬給拱了,她家姐姐貌美如花,身份高貴,能看上他是他三生有幸!
嗯,對,這樣想才對!
去老伯爺房里,兩人商量半晌,老伯爺?shù)溃骸白娓缚催@古公子還行,不過咱們在這里一廂情愿,人家能不能看得上你姐姐?”
自家人自家知,自家長孫女什么德性自己最清楚。老伯爺十分沒底氣道。
“祖父你多慮了,什么才是對家族有利的古公子自己最清楚,該怎樣取舍,他已經(jīng)有了決斷,祖父倒不必替他擔(dān)心。”
這話倒不是信口開河,古逸之這幾日對獨(dú)孤維寧表現(xiàn)出來的關(guān)照大家都看在眼里,這是很明顯的示好,也是跟老伯爺和獨(dú)孤維唯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這不是以勢壓人嗎?”
“瞧祖父說的,這怎么能叫以勢壓人?咱們看上他人品穩(wěn)重,最重要的是姐姐喜歡。他看上咱們能給他家族、前途帶來利益。這才叫結(jié)兩姓之好,叫各取所需!”
能跟寧王做連襟,多少人打破腦袋的事情,怎么叫以勢壓人呢?
老伯爺斜她一眼,“這話叫你一說怎么聽起來這么不舒服?跟買賣有什么兩樣?”
獨(dú)孤維唯呵呵一笑:“婚姻可不是就是這樣?”
“你跟寧王的婚姻也是這樣?”
獨(dú)孤維唯被祖父問得一時語塞,想了想嘻嘻笑道:“我們那是特例,殿下不需要我們家給他交換什么利益,我們家到這一步也不需要再進(jìn)一步,無需因利益結(jié)合,所以就可以挑選彼此心儀的。”
講道理總是她有理,老伯爺噎了噎甘拜下風(fēng),轉(zhuǎn)移話題道:“這門親成不成,還要看你爹跟你二叔,你祖父我老了,就不操這份閑心了。”
老伯爺和老夫人兩個從來都不是愛操心的,子孫都清楚。
“這事得男方主動,人家不提,咱爺倆在這里一商量就決定了,太上趕著,也顯得咱們自己不尊重。”
“祖父言之有理,咱不著急,他若真有想法,自會想對策。”
第二日一早,接到家書,是獨(dú)孤紹棠寫來報喜,說慈玥生了個大胖小子,請曾祖父取名。
老伯爺一下升了一輩,獨(dú)孤維唯和獨(dú)孤維寧也做了姑姑了。這是獨(dú)孤家小一代的第一個孩子,人人都很重視,因此便在下榻的驛站慶祝。
辰時末,熒州太守及夫人自州府趕來,面見老伯爺和獨(dú)孤維唯。
別說因為女兒的遭遇和兒子書信上提到的婚事,就是僅憑祖孫兩個的身份,得知他們路過此地,作為熒州太守也是會趕過來相見。
古燕語見了母親,想起劫后余生,及今后前途難定,夫家至今沒有消息,一路壓制著的彷徨便爆發(fā)出來,忍不住撲在母親懷里痛哭。
女兒遭了這么大的磨難,名聲有礙,親事還不知道怎么處理,古夫人想想也是滿眼含淚。
眾人忙在一旁勸慰,好歹母女而人收了淚,古夫人一拉古太守,夫妻雙雙跪倒在地,古太守道:“若非二小姐相救,犬子、小女哪還有命在,他們兄妹若是因此送命,下官夫婦余生都將活在痛悔中。所以,二小姐不單是救了犬子小女的命,更是救了下官全家的命。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請受下官夫婦一拜!”
又是跪拜!
獨(dú)孤維唯一張臉苦的要打結(jié),還得急忙謙遜,一邊給古逸之使眼色,一邊道:“恰逢其會而已,大人和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快快請起!”
古逸之看了暗暗好笑,卻沒照她的意思做,反倒跟古燕語一起在父母兩側(cè)跪了磕頭。
獨(dú)孤維唯狠狠瞪他一眼,不得已苦著臉再三讓古家夫婦起來。
好不容易謝完,請他們一起在室內(nèi)落座。
古太守話不多,舉手投足很是踏實沉穩(wěn)。倒是古夫人談笑風(fēng)生,顯得極利落精明。
“兩位小姐都是一樣的水靈,到底是京城地界養(yǎng)出來的,這模樣氣度真真叫人羨慕。大小姐一看就是賢淑貞靜的,二小姐鐘靈毓秀、冰雪聰明,我們燕語往旁邊一站,生生被襯得村氣了。”古夫人笑容恰到好處,言語雖夸張,卻不讓人覺得虛假,仿佛她說的跟真的似得。
古燕語嬌嗔道:“娘----哪有您這樣說您女兒的!”
獨(dú)孤維寧羞澀地低眸淺笑,低低應(yīng)一句:“夫人謬贊了。”
倒叫獨(dú)孤維唯大感驚訝,人的潛能果然是無限的,在心儀之人的母親面前,一項橫沖直撞不懂得委婉客套的姑娘,竟也表現(xiàn)得恰如其分。
心里想著,嘴上卻笑道:“夫人過謙了,古公子謙和有禮,待人接物細(xì)致周到,我們姐妹一路多蒙公子照料……”
古逸之坐在側(cè)面,兩只白皙修長的手里剝著一個桔子,聞言垂眸淺笑。這姑娘說起場面話來,也是駕輕就熟。還一路多蒙他照料,這話他可真是擔(dān)不起,她小姑奶奶帶著那么多人手,手里還握著調(diào)動沿途兵馬的圣諭,用他照顧嗎?
“古小姐亦是安靜敏慧,溫柔恬靜,有她不時說說話,沿途才不至于過于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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