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姑娘跟著恩客從麗春院大門出來，輕輕扭著細(xì)腰，走路一搖三擺，身上的脂粉被微風(fēng)一吹，濃郁的香氣絲絲縷縷送入路人的鼻孔中。
淳于鷹使勁抽抽鼻孔，咽下一口唾液，嘟囔一句：“這騷娘們，好就沒嘗過她的滋味了.......”
想當(dāng)初他還有銀子的時候，這騷娘們天天大爺長大爺短，躺在他身下任他折騰，可如今竟然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不過想到香香姑娘曾經(jīng)的騷媚入骨，淳于鷹忍不住身下一熱，喉結(jié)上下滾動，再次咕咚一聲咽下口水。
摸摸身上，僅剩幾個銅板，想起家里的母老虎，又沒那勇氣回去張口要。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沒銀錢的日子可真是難過！
家里的老頭子一日比一日糊涂，怎樣設(shè)法再從他那里偷幾張方子賣，這樣就又能逍遙一些日子了。
正打著主意，突然見對面一個四十來歲的人向他走來，身上穿著半新不舊的圓領(lǐng)袍，說富貴也不像，說貧窮也不見得。一雙眼睛小的只剩一條縫，身材瘦得竹竿似的，偏偏腦袋并不小，看起來甚是滑稽。
他沖他笑笑，那笑容像是給雞拜年的黃鼠狼，讓他忍不住打個寒戰(zhàn)。
“淳于兄請了，在下姓魯......”那人在他身前幾步站定，抱著拳欠欠身。
他怎么知道我姓淳于？
淳于鷹心里疑惑著，同樣也拱拱手，道：“原來是魯兄，不知魯兄有何貴干？”
“是這樣的，再下久聞淳于老先生乃前朝御醫(yī)之后，醫(yī)術(shù)高明，珍藏有許多珍貴驗方......”
淳于鷹一聽就知道是想買他家祖?zhèn)鞯尿灧剑挥纱笙玻媸谴蝾陀腥怂驼眍^，立刻笑道：“魯兄，咱們找個地方詳談？”
“淳于兄爽快！”魯兄先贊一句，然后伸手一比，道：“淳于兄，咱們樓上說話。”
魯兄比的方向正是麗春院對面的茶樓，這茶樓就是在他手頭最寬裕的時候都舍不得進(jìn)去要一壺茶，他看了看魯兄，先將自己身上僅剩的幾個大錢掏出來攤在手心，狀似為難道：“魯兄，您看......”
丑話可得先說到前面，他可沒銀子，別喝完茶讓他結(jié)賬。
魯兄將他的手一擋，佯裝生氣道：“淳于兄這是做什么！在下請淳于兄喝杯茶難道還讓淳于兄會賬？”
不讓自己出銀子就好！生意能不能談成還在其次，能白蹭一壺好茶，淳于鷹自然不會拒絕。
兩人謙讓著進(jìn)了茶樓的大門。茶博士打量他們身上的衣著幾眼，眼神略有些嫌棄，魯兄便已經(jīng)察覺，從袖袋中摸出一個銀錠子，約莫五兩的樣子，往柜臺上一放，道：“撿最好的茶上。”
只把淳于鷹看得一陣肉疼，媽呀，五兩啊，夠一家子吃喝好久了！沒看出這個魯兄看起來不起眼，還是個有錢的主。
茶博士急忙綻開笑臉，大聲應(yīng)了一聲，領(lǐng)著兩人上了樓，推開一間雅間，讓著二人進(jìn)去。
然后便有垂髫少女腳步輕盈地進(jìn)來，燒水煮茶，擺好茶盞，準(zhǔn)備伺候喝茶。
魯兄?jǐn)[擺手道：“下去吧，這里不用伺候。”
那侍女聞言便起身施禮離開，出門不忘帶上房門。
淳于鷹眼饞地看著少女輕盈柔軟的身子消失在門外，才擦擦嘴巴戀戀不舍收回眼神。
心道，出去了也好，免得自己賣祖宗留下的物件讓人知道了笑話。
“魯兄要什么方子？小弟家里關(guān)于女科方面的驗方最多，還有一些疑難雜癥的驗方，都是家祖當(dāng)年任御醫(yī)時的心血，若非日子艱難，小弟也不敢將家祖的心血拿出來變賣。”淳于鷹故意作態(tài)道。
“不急。”魯兄道。等水沸了，先各自給兩人都斟好了茶，才對淳于鷹道：“聽聞淳于兄還有一位妹妹？”
淳于鷹一怔，隨即道：“是，可惜幾年前已經(jīng)亡故了。”
“哦，令妹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仙逝了啊，可真是可惜！”魯兄慢慢嘬一小口茶，狀似惋惜道：“不知令妹是怎么過世的？”
淳于鷹心里疑惑，怎么就拐到他過世的妹妹身上了？賣驗方跟妹妹沒關(guān)系吧？臉上卻做出傷心的神色，道：“誰說不是呢，得了急病，說沒就沒了。”
“是得病去的呀，府上尊翁醫(yī)術(shù)高明都沒救過來嗎？”
艾瑪，這是懷疑他們府里驗方?jīng)]用？好不容易遇到個豪客，這筆買賣可不能就這么黃了。
淳于鷹急忙解釋：“魯兄可能沒聽說過舍妹名聲，舍妹在世時，醫(yī)術(shù)高超，聲明遠(yuǎn)揚，是先皇后的御用女醫(yī)。因為在先皇后身邊當(dāng)差，舍妹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自己醫(yī)術(shù)不精，伺候不好先皇后，所以日以繼夜研習(xí)醫(yī)術(shù)，淘壞了身體，勞累過度突然猝死，家父趕去時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
突然就過世了，他父親趕去時已經(jīng)救不得了，可不是他父親醫(yī)術(shù)不行，不是他家里的方子不管用。
“哦，可在下聽說的可不是這樣。”魯兄漫不經(jīng)心說道：“在下似乎聽誰說過，令妹是被人害死的。”
淳于鷹剛嘗了一口茶，心里道，也不怎么樣嘛，還不如麗春院的果子茶好喝。猛聽到魯兄的話，一口茶嗆到嗓子眼，手中的杯子吧嗒一聲掉在地上摔成兩半，急忙道：“這話魯兄打哪聽說的？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哼！”魯兄把手中的杯子重重往桌上一頓，“淳于兄這就不厚道了，咱們做生意的若不能誠實，這生意還怎么做下去？”
“不是......舍妹怎么死的跟咱們做生意有什么關(guān)系？”淳于鷹險些被他繞暈了。
“自然有關(guān)系！我這人做生意就愛找實誠人，實誠人才能長久打交道。對方人若不實誠，在下還怕被人坑了呢。”魯兄明顯不怎么愉悅道：“實話告訴淳于兄，在下家主想開間藥廬，做一些獨品圣藥，所以不惜重金購買驗方......”
他邊說便從袖袋中掏出一定馬蹄金放在桌上，“淳于兄若是實誠君子，咱們就做個長久買賣，這是定金。”
淳于鷹看著桌上的馬蹄金，心里想著香香那妖嬈白膩的身子，吞吞口水，這金子夠他睡香香多少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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