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令尊接受了石俊的說辭?”魯爺明顯不信,問道。
“哪能呢......”淳于鷹道:“小人和家父當然不信,我那外甥女認為她母親是被她父親的妾室害死的,哭著要家父做主。”
“妾室?”魯爺神色一愣,嘀咕一句:“爭風吃醋?”不等淳于鷹反應,皺皺眉頭,問道:“石俊怎么說?”
“石俊斥責女兒胡鬧,讓人把她關起來,不準出來。”淳于鷹道。
魯爺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道:“你跟你父親就看著不阻攔?”
淳于鷹眼神閃躲,伸手在額上摸兩下,借機遮擋臉上的不自在。
魯爺瞬間明了,聽聞淳于父子一樣的愛財如命,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料來石俊給了足夠的銀子封他們的口。
“石俊給你們父子多少銀子?”魯爺道。
淳于鷹知道瞞不過,扭頭不敢跟魯爺對視,囁喏道:“五百兩。”
旋即又補充道:“妹妹死都死了,再怎么樣也活不過來,還不如換點實惠。”
五百兩就把親妹妹賣了?魯爺張張口無語半天,想想今日自己的目的,便也沒在淳于鷹人品上糾結,問道:“也就是說你們父子兩個壓根沒見過令妹死后的樣子,自然也無法判斷死因?”
淳于鷹急忙點頭,“嗯,嗯,沒看見,不知道。”
魯爺將身體靠向后面,思考片刻,湊近淳于鷹,小聲道:“這樣,你......”
“魯爺,您開開恩,這事小人真不行!魯爺您得替小人想想,小人無權無勢,怎么跟石俊斗?他在你老面前雖然什么都不是,可對于小人來說那就是棵大樹,小人就是那蚍蜉,他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小人碾死!”
淳于鷹聽了魯爺跟他耳語的話,急得雙手亂搖,怕取信不了人,不等魯爺反駁緊接著又道:“魯爺您是不知道,前兩年......”
說到這里淳于鷹似乎又覺得有些羞赧,看看魯爺繃緊的臉,不敢耽擱,囁喏道:“前兩年,小人手頭有些緊,便去找石俊借點銀錢使使,結果被他威脅,再敢去找他,就讓小人一家在京城消失。”
魯爺明了,定是淳于鷹花光了石俊給的銀子,便以妹妹的死因威脅,欲再敲詐點銀子,哪知石俊壓根不買賬,還以身家性命相威脅。淳于雁死了幾年,尸骨早腐爛,這時候查死因定然是沒轍了。淳于鷹再以淳于雁的死因想威脅,無憑無據,查無可查,人家自然不怕他威脅。
不過嘛----魯爺忍不住有些得意地心想,人死幾年后別人驗不出死因,可有人驗得出來。
“哼!”魯爺收回有些歪樓的心思,佯做生氣:“一個小小的五品武官算什么東西!你盡管放心,在京城乃至天下,就沒我們主子擺不平的人,魯爺我既然讓你做事,就一定會保你一家平安無事!”
主子!這位魯爺先前提過一回主子,現在再次提起,說明他背后是有人的,也就是說門外兩名門神一般的四品武官,是幕后主子的人。能隨隨便便派出兩名四品武官的人能是一般人嗎?
可是,這事也危險的很,若他們一個不留神,叫自己一家被石俊滅了可怎么辦?石俊可是個狠角色!
淳于鷹權衡利弊,有些猶豫不定。
魯爺再次把那錠金子推了推,道:“這是定金,事成后再付十錠。”
“十......十錠!”淳于鷹險些沒把下巴驚掉,結巴著道。
魯爺不說話,只眼神十分肯定地點點頭。
淳于鷹使勁捏捏自己的腿,疼得眼淚瞬間下來了,才確定自己沒聽錯。咬咬牙,娘的,干了!這么多金子,就是買一百個比香香強一百倍的花娘也綽綽有余,不,太有余了!
淳于鷹一把搶過那錠金子,飛快揣進懷里,道:“一言為定!”
魯爺露出微笑,摸摸自己沒胡子的下巴,“這就對了!”
隨即又輕聲細語道:“不過----事情你既然接了就不能中途反悔,否則----我家主子對付你絕對比石俊對付你要輕松百倍。這期間會有人在暗中時刻保護你和家人的安危,該怎么做也會有人提前通知你。”
他雖沒有疾言厲色,但話中的威脅之意那么明顯。什么時刻保護,分明是時刻監督。但是相比巨大的財富而言,這些算什么!淳于鷹心花怒放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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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恪從禮部大門出來時天已向晚,望著天邊殘留的瑰麗晚霞,仿佛在那變幻多姿的霞光中看到獨孤維唯那張粉嫩的臉,心頭一熱,便拐了路,打算順便去大理寺接她回家。
只不過回家這個詞想想令他十分不爽,如今接她回家自然是送回定北侯府,什么時候能名正言順接著回寧王府才叫人愉悅呢。
禮部那幫蠢人,準備個婚禮慢慢騰騰,要走的程序羅里吧嗦,又臭又長,一點都不知變通,把那些繁文縟節看得比什么都重,真是一群迂腐的老頑固!
回頭再看一眼禮部,心里打算回去就叫長史明日起常駐禮部,務必盯著他們盡快把該走的程序走完。
蕭恪到大理寺時獨孤維唯剛收拾好手頭的公務,隔著門看到他來,一張明媚的小臉綻開笑顏,他便也跟著心情明媚起來。
“剛從大營回來?”獨孤維唯邁過門口向他走過來問道。
“嗯,下晌就回來了,剛去禮部了。”蕭恪很想摸摸她的腦袋,只不過她的頭上戴著莊重的五品女官頭飾,沒個下手的地方。
“怎么,去催他們選黃道吉日?”獨孤維唯笑著問道。
蕭恪伸出手在她臉上輕輕摩挲,輕笑著道:“嗯。快去換衣服。”
獨孤維唯笑著拿下他的手,“婚期訂好了?”
“沒呢,別急。”
“我才不急呢,是你急才對!”獨孤維唯邊說邊笑著跑進休息室換衣服去。
蕭恪摸摸鼻子,心道,是挺急的。在門外略等了等,等她換了便服出來,兩人先一起去千金樓用晚膳。
蕭恪其實覺得獨孤維唯出仕也挺好的,起碼借著接她下衙的機會可以單獨相處,而不用時時往她府上跑,讓她爹把他當賊一般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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