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銘庭倒是絲毫不以為意,他早就知道皇帝不會這般容易就放棄,好不容易鼓起膽子想要來一手,將他除掉,若是此舉不成,只會價格更多權力流失,他自然不會做這樣的決定,而現在這局面,只不過是一個引子罷了。
“那就要看他是想要江山,還是想要更多的權力了。”葉銘庭往池塘里撒了一把魚飼料,絲毫不在意道:“去將本侯昨日里打磨的那個鐲子送給夫人,她在牢獄里,估計也很是無聊的很。”
凌云面無表情,然而心中卻是一陣無語,他這個主子,還真是喜怒無常的很,從他跟在他身邊起,這人做事就不按條理。
現在在這危急時刻,竟然也有閑心打磨鐲子?
“是。”凌云答道。
隨后退下。
“凌錦手里的事情,完成的怎么樣了?”葉銘庭突然詢問。
凌云這才又止住了腳步,轉身回復:“已經完成大半了,說是侯爺一聲令下,部下就可以行動。”
葉銘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好。退下吧。”
他眼中劃過一抹寒芒,看著爭相吃食的魚,輕笑一聲,餌已經放了出來,大魚也應該上鉤了才是。
凌云的辦事效率,果然是極高,葉銘庭說下沒多久,白羽嵐便拿著手中的鐲子在琢磨了,這鐲子,只是個簡單的銀飾品,上面還十分貼心地鑲嵌了玉石和紫色寶石,這款式,倒是有些與連理枝相似,她眼底滑過一抹笑意。
先前她的確是設計過這么一款,然而最終因為一些瑣事,再加上,她并不想將這一款鐲子放在店里售賣,最終沒有完成,沒想到葉銘庭竟然還記得,現在竟然還將這連理枝的鐲子做了出來。
也不知道,現在府上怎么樣了?既然葉銘庭能夠隨意進出的話,多多和囡囡,應該還是沒有什么大礙的吧。
不過,過了三日,朝堂上還是沒有傳出來關于放人的消息,想來是這件事情,皇帝還是不愿撒手。
想到這里,白羽嵐心中又有些憂心。
時至深夜,她的這間房間,竟然傳出來一道聲響,白羽嵐渾身警鈴大作,手中握著聶青和那日倉促間遞給她的匕首,暗自假寐。
進來的人,似乎并沒有存在太大的惡意,只是這人身上卻是傳出來一股子莫名的香味兒,讓她頗有些覺得心煩意亂。
那人漸漸湊近了,似乎低下了身子,指尖隱隱貼上了她的脖子,摩挲了兩下,冰涼的刺骨。
白羽嵐已經能聽清楚這人的淺淺呼吸聲,通過呼吸聲,大致能判斷出這人所在的具體方向。
白羽嵐猛地一個翻身坐起,手中匕首一揮,已然架在了這人肩上一點,然而即將滑過脖子的時候,那人猛地往后一退,速度極快。
黑暗中,只聽得一道男人的聲音,輕笑著說:“沒想到,這么遲鈍麻木的人,竟然反應還不錯。”
“你是何人?”白羽嵐厲聲。
然而心中卻隱隱有一種答案,這人不論說出怎樣的話,但是對她,似乎都有一種嘲諷的意味存在,讓她想起那個救過她,但又敵友難分的紅衣男子。
“讓我猜猜。”那人不回答她的問題,雖然在看不見的黑暗里,還是做出了習慣性的動作,將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間,輕笑著道:“莫非,是因為靖安侯還對你進行過一番訓誡?或者,教過你一些皮毛性的武功。”
白羽嵐對這人亦正亦邪的身份,萬分警覺。
“你究竟是誰?為何屢次三番出現在我面前。”白羽嵐不將自己手中的匕首握得緊緊的,盡管有時候這種無畏的辦法,像是徒勞無功。
“真是個小野貓。”男人再次輕笑一聲,下一刻,卻是格外嘲諷的聲音:“然而,卻是一只被削掉了爪子的小野貓,一點威脅都沒有。”
他兀自嘆道:“家養的老虎,沒有經過鮮血的洗禮,最終也只能成為這樣弱小的生物。”
白羽嵐懶得聽他這一番廢話,狠聲道:“你有話快說,否則,要談條件談條件,要殺便殺,否則,自己關門走人。”
男子冷笑一聲,逐步逼上前來,在白羽嵐警覺著要用出自己準備的迷藥時,彈出一顆石子,那迷藥便散在了地上,仍然有些粉末飄了上去,然而對于男子卻是分毫不受影響。
他在白羽嵐驚訝的同時,以極快的速度,將白羽嵐手中的匕首搶了過去,并嘲諷似的笑了一聲。
“還真是沒用啊。”男人嘲諷道。
他掣肘住白羽嵐,隨手一打,便將那油燈給點燃了。
昏黃的燈光映照出他略微有些蒼白的容顏,男子身著紅衣,那白日里擋著面容的面紗早就被隨手拋棄,他容貌驚為天人,然而眼中卻是格外地戲謔,甚至是不屑。
“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在淺灘被蝦戲。”男人哼笑一聲,道:“不過如此了。”
“白,羽,嵐。”他一個字一個字念著,說出的話仍舊帶著三分嘲諷,幾分戲謔,道:“難道,你不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么?就這樣,受困時,只能央求著你的侯爺來救你,自己卻無能為力。”
白羽嵐猛然想起三日前,葉銘庭對她說過的話,他早就知道,這個不明身份的紅衣男子,會在這幾日來找她?葉銘庭難道知道,這人是誰?
“不想與我合作么,白羽嵐?”
白羽嵐心中滑過許多猜測, 最終都轉化為一句:“我憑什么相信你,你是何人都不曾與我說過。”
這人來歷不明,且行事詭異。
“你本來就該是我們門主的繼承人,誰曾想幼年時,就被人拐走了,門主找過多次,也不曾見。若非血脈傳承,我自然也不會施手相助。”
先前本以為這女人是個冒牌貨,他還差點唆使寧尚殺了她,可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就是門主繼承人,門主的孩子,竟然是個沒有武功的普通人,實在是令人失望之極。
“不必。”白羽嵐想到先前葉銘庭的囑咐,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
秦羽顯然沒料到白羽嵐會拒絕,但下一刻,便是越發地嫌棄,嘲諷似的嘴角一彎,外面隱約有輕微的聲響,秦羽也不管她拒絕與否,道:“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我不會只來這一次的。”
說完,打開門,很快就閃身不見了。
而下一刻,便有獄卒紛紛趕來,驚慌道:“白夫人,您沒事吧?”
“先前有賊人用迷藥暈了一眾人,竟是往您這邊潛入,是我等看守不周。”那獄卒很是歉然道:“夫人可否看見過賊人。”
白羽嵐擺了擺手,有些心虛道:“沒有。”
獄卒這才紛紛退下,順便帶上了門。
然而白羽嵐心中卻是開始不平靜了,躺在床上,腦子里都在想著這件事情,她雖然連問都沒有問一句關于這個組織的事情,就一口回絕,然而她還是想去同葉銘庭商議一下。
葉銘庭既然先前就能與她說過這件事,定然是曉得點情況的。
又是一夜無眠。
整座監獄里,每日也是如常平靜,也沒法打探到外面的消息,便是凌云,最近這陣子都很少來傳話了。
這讓她不由得猜測,外面的事情,葉銘庭是不是已經處理好了。
朝堂之上,白羽嵐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皇帝對于現在吵鬧中的朝廷,已經有些疲于應付。
北疆那片區域,臨邊疆的地方,現在正鬧得如火如荼,邊界的戎夷正大肆進攻,而本該駐守那里的將軍借口說葉銘庭掌管指揮,又在此時蒙受冤屈,總而言之,就是不愿意出兵抗敵,若是逼急了,就做做樣子,隨便動兩下,根本起不到實質性效果。
對此,皇帝很是頭疼,但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直到今天一上早朝,就有使者來報,說是北疆已經報備攻陷了一座城池,我軍不敵。
然而皇帝心里可清楚的跟個明鏡兒似的,這不就是葉銘庭做出的樣子,哪里是打不贏?分明就是故意的。
“皇上,若是再不洗刷侯爺的冤屈,恐怕,到時候邊疆不穩啊!”禮部尚書痛心疾首道。
有了這么一個人帶節奏,接下來,又是陸陸續續的大臣參奏。
而久不參奏的包具興也參了一本,皇帝雖然不滿,但北疆所占的土地,已經是國土很大一塊面積了,因而,無法舍棄。
“皇上,三思啊。”
......
架不住越來越高漲的輿情,再者,這件事情的起因卻是因為蘭妃而起,就算是他讓包具興查案子,最后也不會怪到他頭上來。
皇帝這樣一想,心里又多了個計較。
最后,他還是在百官的哀嚎中,同意了讓包具興徹查此事,但北疆的將士,必須要盡全力抵抗蠻夷。
百年基業,不能毀在他手上,再者,這兩人也都被好好折騰了一番,他也不虧。
這次不成,他日后照樣能找得到靖安侯的漏洞。
當日下午,白羽嵐在吃過午膳后,便有獄卒恭敬地前來請人,道:“夫人有請,您已經被無罪釋放了。”
白羽嵐心中有數,施施然就這般走了出去。
她此番在天牢中,雖然享受的待遇的確不錯,不過這畢竟是監獄,總歸是密不透風的,她已經有許久未曾見過這般明媚的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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