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大娘和另一個侍衛(wèi)身后,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板著一張臉,正冷冷地望著四個人。
那人身上的穿的雖然也是侍衛(wèi)的服色,然而等階似乎比救起雪兒的這兩個人要高上不少,腰間一塊黝黑暗沉的令牌更是彰顯出他身份的不同尋常。
那人的目中只在何老三等三個人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就落在了雪兒身上。
雪兒發(fā)現(xiàn),那人在看到自己之后,那張冷峻到幾乎可以用呆板來形容的臉上,竟然也出現(xiàn)了一絲訝異之色!
她正驚疑不定,卻見何老三 已經(jīng)醒過神來,不再看雪兒,低著頭急走了兩步,就到了那股男子眼前,弓下身子行禮,不過卻沒有下跪,反而是低低地說了一句什么。
男子的眉頭微皺,最終卻點了點頭,然后目光再次落在雪兒身上。
“既然人是你們倆個救上來的,那么便由你們倆個暫時看管照顧吧。”男子的目光又轉(zhuǎn)向柳大娘,“你去帶她換衣服,務(wù)必多加留意!”
分別吩咐完兩個侍衛(wèi)和柳大娘,那男子身形一動,雪兒本以為他的要離開,結(jié)果下一個只覺得眼前一花,那男子竟然已經(jīng)從自己眼前掠過!
雪兒只覺得頸間微涼,卻是那男子小指無意觸到了她的肌膚,低頭看時,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被軒轅昰掛在頸子間的淚滴水晶已然只剩下半截紅繩露在衣領(lǐng)之外!
她驀然就明白了,只怕方才那個何老三也是看到了自己頸子間的淚滴水晶,而非如她所想那般意圖不軌。
然而想到那并非自己之物,只是軒轅昰強行“借”給自己之物,她也顧不得對何老三抱歉,更顧不得自己的手腳還在發(fā)軟,朝著那個男子就沖了過去,同時叫道:“還我!”
就算是雪兒沒有在海水中撲騰這一陣,體力充足,方才也沒有受到何老三的驚嚇,只怕也遠遠追不上那個男子的腳步!
她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個男子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視線之中,然而是何老三和方才去叫柳大娘的侍衛(wèi)一同攔在了她的面前。
“讓開!”雪兒頓足,想要避開這兩個人。然而不管她怎樣改變方向,這兩個人都正好攔在她面前,就是不讓她追過去!
她急得額頭上的汗珠子都冒了出來,干脆沖到兩個人中間,朝著方才那男人消失的方向大叫:“你這個強盜,快還給我!”
然后又去推何老三和另外那個侍衛(wèi):“不要攔著我,走開!”
何老三和那個侍衛(wèi)卻也不敢讓雪兒真的推到自己身上,畢竟眼前這個女子身上帶著的淚滴水晶可是非同一般,萬一將來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也非同一般,自己兩個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還是那個白胖婦人,柳大娘反應(yīng)過來,上前解了何老三和那個侍衛(wèi)的圍,一把拉雪兒的手臂:“姑娘,還是跟我去將身上的濕衣?lián)Q下,萬一感染風(fēng)寒都不好了。”
柳大娘雖然人胖,然而并不惹人厭,說話的時候整張臉就好像一個細細捏了無數(shù)褶子的,剛剛出籠的包子一般,甚至有些喜慶意味。
當(dāng)然,在雪兒聞到她身上的蔥花和 油煙味道之后,就更加覺得她像一只包子。
然后,雪兒就覺得自己很餓,很餓,很想吃包子。可是因為淚滴水晶被搶,雪兒再一次感覺到了腹中那種翻江倒海般的感覺!
于是,就在柳大娘剛剛扶住她的時候,她就“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可惜她自從在海水中被鮫鯊拍暈之后,一直處于昏迷當(dāng)中,并未進食,這一聲也只能是嘔出了兩口苦水而已。
柳大娘雖然被嚇了一跳,然而卻并未避開,反而是更加仔細地扶住她,幾乎是將她整個人都架了起來!
柳大娘人雖然胖了些,可力氣卻真不小,就算架著雪兒也依舊健步如飛,很快就將她帶到了一下狹窄的房間內(nèi)。
她先是翻找出兩件洗的有些發(fā)白的衣服,應(yīng)該是她自己的,因此非常肥大,就算有兩個雪兒應(yīng)該也能盛得下。然后匆匆對雪兒說了句:“姑娘,若是你還可以堅持,就先自己將濕衣?lián)Q下,我去廚房尋一些生姜綠豆之類。”說完便急匆匆地出去,還不忘將房門關(guān)起來。
對于雪兒突然開始暈車的情況,竟是一個字都沒有問。
生姜和綠豆,據(jù)說貼在寸脈內(nèi)關(guān)便可緩解暈船之癥,雪兒也是從顏如魅為她搜羅來的那些醫(yī)書上看到的,然而是否真實有效卻不得而知。
就連軒轅昰,也只是想到將自己的淚滴水晶給她,并未試驗過這個法子。
待柳大娘真的將切好片的生姜和綠豆拿來敷上之后,雪兒的暈船之癥還真的得到了些緩解,雖然不能與淚滴水晶想比,她的腹內(nèi)依舊有些惡心煩躁之感,卻終于不再干嘔不停。
至于衣物,雪兒趁著柳大娘離開的工夫還真的換了下來,因為過于肥大,又隨手找了帶子束在腰間,這才勉強能掛在身上。
暈船之癥暫緩,又換了干凈衣服,不再濕噠噠冷冰冰地貼在身上,慢慢地身上也就恢復(fù)了一些暖氣兒,雪兒的精神也跟著好了一些。
柳大娘又端來一盤包子給她,每一個都比雪兒的拳頭還大。她笑瞇瞇地道:“姑娘,現(xiàn)在早飯剛過,還未到午飯時間,只有這幾個包子,你就先將就一下吧。”
雖然她很想不理會這個白胖的女人,繼續(xù)去追那個搶走淚滴水晶的男人。然而一來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她不一定能夠立時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夠要回來。二來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柳大娘一直對自己笑瞇瞇地,還處處賠著小心,反而一時讓她不好多說什么了。
至于那個頭超大的包子,雪兒也只是暫時不再干嘔,雖然腹內(nèi)感覺空虛饑餓,卻依舊是沒有任何食欲。所以雖然含笑稱謝,卻是一動未動。
雪兒因為散功圣女的身份,處處對人防備。何況從剛才那個搶走她淚滴水晶的男子口中,她隱隱也可猜到,這艘大船的主人,身份非同尋常,只怕并不想因一時惻隱而救一個身份不明的落水女子。而柳大娘雖然細致周到,卻似乎也有著某些顧忌,對于雪兒落水的原因竟然也不開口問。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個狹小的房間中,竟然安靜地落針可聞,甚至隱隱還能聽到大船前行時候分波破浪的聲音。
就在雪兒想著要不要主動開口打破這份沉默,又該如何開口,才能不觸及對方的顧忌或者秘密的時候,一陣腳步聲打破了房間內(nèi)的沉寂。
緊接著又人敲了竅房門:“柳大娘,你在里面么?”
竟然是哪個何老三的聲音,柳大娘似乎也松了口氣,連忙扭轉(zhuǎn)胖胖的身子去開門,同時應(yīng)道:“在,在呢!”
雪兒也不由跟著站起來,于是就看到那個何老三,一旁是那個搶走自己淚滴水晶的男子,身后竟然還有兩個侍女服色的清秀少女。
何老三似乎只是負責(zé)帶路和敲門,隨即就側(cè)身給那男子讓開了路。
雪兒楞了一愣,不知道這個突然搶走自己淚滴水晶的人,為何竟然還敢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而且還帶著兩個清秀少女一同前來。
不過,自己體內(nèi)的那種惡心的感覺并未消退,雪兒便知道那水晶最起碼并沒有再做這人身上。
所以她也沒有沖過去,要對方還她水晶,只是默默地,警惕地朝后退了一步。
那人看到雪兒無恙,竟似暗暗松了口氣般。不過在看到她身上肥大到不想話的衣服之后,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也不開口,身后那兩個清秀少女就已經(jīng)會意,立刻一前一后地進了這個狹小的屋子,到了雪兒面前。
雪兒這才看清這兩個穿著同樣侍女服色的少女,左邊一個肌膚微豐,臉蛋兒圓圓,兩個小酒窩分外惹人喜愛。右邊的一個嬌小玲瓏,一雙眼睛似乎總是帶著笑意,好像兩個彎彎的月牙兒,也十分討人喜歡的樣子。
兩個少女到了雪兒面前,竟然同時福了一福,嚇得雪兒連忙向一旁多,可惜空間狹小,她又已經(jīng)退了兩步,此時竟是避無可避!
于是便只能僵硬地受了二人這一禮,然而隨即這兩個少女就一左一右地將雪兒攙住,不由分說帶著雪兒便往外走!
雪兒被嚇了一跳,掙扎道:“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那個嬌小玲瓏的少女抿嘴一笑:“當(dāng)然是帶姑娘去換衣服了。”
然而卻根本沒有雪兒拒絕的余地,兩個少女看似弱不禁風(fēng),然而卻應(yīng)該會 一些拳腳功夫,看似纖弱,力氣卻是大的驚人,根本沒有雪兒掙扎的余地。
雪兒莫名其妙,卻又反抗不得,于是被兩個少女架著,那個搶她淚滴水晶的男子跟在后面,離開了柳大娘的房間。然后沿著樓梯一路向上,竟是出了船艙。
她被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寬敞明亮,被褥整潔,甚至還有香氣幽幽,比起柳大娘的房間不知好了多少倍!
房間內(nèi),甚至準(zhǔn)備了沐浴的香湯,這在淡水匱乏的海上,可以算是無比奢侈的了!
甚至,雪兒還看到了上面氤氳的淡淡水汽,上面還浮這一層嬌艷的玫瑰花瓣,而隔在一旁的衣物,也是精致美觀,雖然折疊整齊,雪兒卻還是能夠看到上面別致的刺繡。
這是不但要她換衣服,竟然還要她沐浴?看看
要讓她沐浴更衣?
雪兒整個人如墜五里霧中,自己不過是偶然獲救,然后還險些被人驅(qū)逐,怎么突然就變得好像上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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