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消退,最后還是不死心地問:“沒有么?”
歷劫看著眼前的少女,實在不忍心說出“沒有”兩個字。他也知道再多的解釋這個丫頭只怕也聽不進去,思索良久,才道:“或許,將來你會有。”
然后不等雪兒開口,又連忙道:“不過那也得你能見到單鈺,能夠確定她身體的狀況再說。”
“將來我會有?”雪兒不解地看著歷劫,“什么意思?”
歷劫道:“我交給你的玉簡,上面記載了關于六界的奇人其事奇毒奇藥等等,或許上面會有解決的方法,只是現在的你,還沒有那個能力看到。”
雪兒楞了一下,這才想起來,當初在空濛山的時候,似乎歷劫的確是交給過自己那么一個東西,當時卿雨涵摸到之后,還說那它會咬人來著!
她想了半天,好像的確有那么個玉簡,只是在出了空濛山以后,就再也沒有發出過那種七彩光芒的字符,也就逐漸被她淡忘。在到了蓮城以后,更是直接扔到了蓮蕊的寢殿的某個角落里,早就忘到后腦勺去了。
雪兒將信將疑:“真的假的?”
歷劫:“真的!當初在空濛山的時候,你不是印證過了么?”
雪兒想了一下,好像的確是出現過懲人界,奇藥篇等字跡,于是又信了三分,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那為什么后來我再也不能看到那些字跡了?”
歷劫沉吟了一下,解釋道:“其實就和黑鷹離開空濛山之后,再不能口吐人言一個道理。沒有天地靈氣,也沒有你自身的混沌之氣的支持。”
雪兒又問:“那我什么時候才能完全看到那些字跡?”
這個問題讓歷劫沉默了許久,直到雪兒又追問了一遍,他才緩緩開口:“等你能夠將天地靈氣轉化為自身混沌之氣,并達到一定程度之后……”
雪兒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突然發現歷劫說的全都是廢話!
人界靈氣稀少的話是歷劫說的,如今又說只有將天地靈氣轉化為自身混沌之氣,才能看到玉簡的內容。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何況她連“巧婦”都算不上,沒有天地靈氣,自己拿什么轉化成自身混沌之氣?
沒好氣地白了對方一眼,雪兒正要開口,卻聽歷劫又道:“便是如此,也只是有可能而已,不一定就真能解決單鈺的問題。”
雪兒扭頭瞪著歷劫,磨牙霍霍,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想咬人!
歷劫嘆了口氣,絲毫不將雪兒的憤怒放在心上,繼續道:“畢竟那玉簡并非屬于我,上面的內容許多我也無法看到,這些也只是我的猜測。何況單鈺落到今日這個境地,更多的是天道報應……”
什么天道報應的話,雪兒統統沒有聽進去!她只聽到歷劫說“猜測”!
說了這半天,一切竟都是歷劫的猜測,枉費她還絞盡腦汁思考要去哪里找天地靈氣,好轉化什么混沌之氣,最終看到玉簡上的內容,也好不讓單鈺遺恨終身,卻不想最后一切都是歷劫的猜測!
“歷劫!”雪兒已經出離憤怒,這兩個字在牙槽里磨了幾遍,最后才從牙縫里擠了出來!
眼看著面前的少女如同被激怒的小貓一般,連“爪子”都亮了出來,歷劫終于后知后覺的住了口,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果然下一刻,這丫頭的手掌就如同玉色的蝴蝶一般,夾雜著漫天的雪花就撲到了歷劫面前!
歷劫后退半步,去捉那兩只小手:“丫頭……”
雪兒咬牙切齒:“胡扯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沒有,你還敢躲?”
“那我不躲。”歷劫道,“你……”
“出氣就好”幾個字還沒說出來,雪兒的手掌已經重重拍到歷劫胸前,讓他重重地咳嗽了兩聲!
雪兒一愣,這人是個呆子么,自己說不讓他躲他就不躲?不但不躲,連內力都不用,就這么生生的受了自己兩掌?
好在雪兒本身也沒有內力,這兩掌還不至于讓歷劫受傷,不過卻也讓雪兒嚇了一跳。她呆了一下,有些氣急敗壞的道:“你怎么不知道躲開?”
歷劫有些無奈:“丫頭,剛才是你不讓我躲開的……”
“你!”雪兒覺得自己要吐血,瞪著歷劫,咬了半天牙,才又說出一句話來,“那你好歹用內力抵抗一下啊!”
歷劫輕輕握住那兩只一直停在胸口,柔軟而冰涼的小手,嘆了口氣道:“那樣會傷到你的啊。”
他溫柔的呢喃,隨著他掌心的溫度,如同溫暖的溪流,一瞬間淌進了雪兒心底。
她只覺得心中一軟,視線竟然有些模糊了起來,喉中似乎塞了一團棉花,張了張嘴,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歷劫的聲音再一次在耳畔響起,依舊溫柔卻多了一絲清冽:“丫頭,你心底柔軟善良,這我都知道。只是有時候你要想一想,你仁慈的對象值不值得。若是因為你的一念之仁,而讓更多人收到傷害,這仁慈白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仁慈。”
雪兒愣了一下,突然就想到之前與歷劫遇到的那一伙故意訛詐的人。她覺得那中年儒生是受害者,可誰知道那故意倒在馬車前的二牛,是不是已經到了用性命去訛銀子來度日的地步?誰對誰錯,誰是誰非,到底是否真如她和歷劫所看到的那般?
再想到歷劫當時所說的那番話,雪兒愣愣地看著眼前飛舞的雪花,漸漸的沉默了下來。
這一次,雪兒沒有再抗拒歷劫捉著她的手,就連心底那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似乎在淡了許多。
原來這些日子,不但慕容遠忙著追查那些刺客的下落,就連單天鷹也沒有閑著,雖然天意山莊在西漠的影響力不及東靈,但也還是有一些江湖小門派愿意給天意山莊個面子的。
官府查不到的,江湖勢力自然有江湖勢力的門道。
而單天鷹查出來的結果,再結合之前針對龍之鈞的調查,最后得出的結論竟是:擄走單鈺的兩個人,包括之前混在乞丐群中,最后三死一逃的四個刺客,很可能都是承天教的人!
至于龍之鈞后來的種種惡行,是否軒轅昰指使暫時不可知,但是其投靠承天教的可能性卻是很大。就如單鈺一開始對雪兒的分析,若是龍之鈞背后沒有人或者勢力,以他中毒之身,再加上東靈到靈藥圣殿,輾轉到西漠這一路,他是不可能不被天意山莊和那些江湖勢力察覺的。
而最后在景福山出現的灰衣蒙面人,很可能就是承天教中,身份和地位還不算低的一個人。
然后龍之鈞在明,正面與雪兒接觸,演苦肉計,抹黑軒轅昰。同時另外四個人,也就是假扮乞丐的那四個人,在暗,尋找機會擄走雪兒。
只是在望春樓的時候,因為慕容遠的出現,所以這四個人沒有立即行動,而等雪兒出了望春樓,這四個人應該是對自身過于自信,或者是另外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在大街上選擇了直接動手,結果官兵來的太快,最后失敗。
而龍之鈞,在“揭露”完軒轅昰的惡行之后,被慕容遠關押,逃逸的時候應該也是有人出手相助的,而這出手相助的人,很可能就是最后擄走單鈺的兩個,或者是其中的兩個,其身份,很可能是承天教很早就安插在蓮城的暗樁。
龍之鈞逃出來之后,擄走卿雨涵的母親,其真正目的,應該還是想要將雪兒引出蓮城!
引出蓮城自然是為了避開大批官兵的圍捕,然后趁機抓住雪兒。而為了以防萬一,這才讓依舊潛伏在蓮城中的暗樁趁機擄走單鈺。
若是在景福山能夠抓住雪兒,單鈺這一步棋自然也就用處不大,等待著雪兒離開西漠之后,直接帶會承天教或者是當場格殺都有可能。甚至在行蹤暴露之后,也是一個擋箭牌。若是在景福山未能抓住雪兒,自然就成了交換的籌碼。
這一路算計下來,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只是多了歷劫這一個變數,導致那灰衣蒙面人和龍之鈞同時受傷,未能及時趕到蓮城西北的亂葬崗。之后那容二哥的霹靂彈驚天動地,也就間接給龍之鈞和那灰衣蒙面人傳遞了信息。
所以,在找回單鈺之后,慕容遠帶著人在亂葬崗和城西的長亭埋伏了十來天,也沒有再找出一個可疑的人來。
雪兒心中有些惶惑與茫然,只覺得自己被一團濃霧籠罩,單鈺的話,龍之鈞的話,軒轅昰的話,單天鷹查證出來的事情……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該信誰的才好,或者,都不應該相信?
腳下的積雪漸厚,周身飛舞的雪花逐漸稀疏,天空灰暗如鉛,暮云低垂,一時也看不出具體時辰來,就連皇宮也被一層積雪完全覆蓋,暫時失去了金碧輝煌的氣勢。
雪兒楞了許久,才發現自己一邊聽歷劫轉述單天鷹的發現,一邊漫無目的地,最后竟然走到了皇宮的大門口!
“你是故意的?”她心中升起些微惱意,聲音也微冷下來。
這一次歷劫回答的很快:“是。”
“你!”雪兒氣結,瞪了歷劫一眼,卻因為之前他故意承受自己兩掌的事情,不好再朝著對方發作,只得扭頭,賭氣不去看他。
“單天鷹查到所有的事情都和承天教脫離不了關系,所有再也無法繼續安心留在西漠。”對于雪兒的小脾氣,歷劫只是輕輕地笑,只是在提到單鈺的時候,再一次微皺起來,“那位單鈺小姐,因為……”
說到這里歷劫頓了頓,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她對于單天鷹提出的讓她繼續留在西漠休養的建議,一口否決。她說,寧愿死,也不愿再受你的恩惠與照拂……”
這句話讓雪兒心中一震:單鈺從何時開始,竟是如此地恨她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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