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端鮮紅如血的花瓣劇烈地開合著,顏色也在不停地變化著,如同一個突然被扼住喉嚨的人一樣,想叫又叫不出來,臉紅憋得通紅,發(fā)出尖銳而又瘋狂地聲音。
原本暗紫色的花莖,突然如同瘋狂了一般開始劇烈扭曲,隨后就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握住的鞭子,胡亂地四下?lián)]動著!
雪兒的腳下,還剩下兩個沒有拆封的壇子,此刻也顧不得再扔,直接抱著黑鷹就朝后退,省的被殃及池魚。
也就是剛推開,離得這一蛇,一鷹,一人最近的一條花莖,突然就劈頭砸了過來!
若非雪兒見機(jī)得快,只怕是要被當(dāng)頭砸個正著!
“啪”地一聲巨響,地上的草皮都被掀了起來,泥土與草屑,混雜著花莖上面紫色的,帶著倒刺一樣的細(xì)長葉子,腥臭的汁液一同飛濺開來!
食人花的花藤一邊扭曲,瘋狂地鞭打著周圍它們能夠觸及的每一寸地面,讓腳下的大地都禁不住微微顫抖,同時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然后在在雪兒的眼皮底下,就斷成了大小不一的數(shù)段!
其他同樣胡亂扭曲揮舞的花莖似乎有一瞬間的停頓,隨后暗紫色的汁液開始在半空中飛濺,無數(shù)斷成一段一段的花莖開始從半空落下,鮮紅如血的花瓣也在這一瞬間迅速地萎?dāng)∠氯ィ兊脽o比蒼白黯淡,如同上墳時候燒過的紙灰。
紫色的汁液從斷開的花莖中滲出,再滲進(jìn)一片狼藉的土地中,花莖也迅速萎?dāng)∠氯ィ涣粝滦瘸舻臍庀⒊涑庠诒嵌耍腥擞麌I。
雪兒捂著口鼻退到藤蘿木屋跟前,卻見那條叫做“珊瑚”的大蛇正嘶嘶地吐著蛇信,冰冷的眼睛中竟然流露出一絲興奮來。
黑鷹說:“它要離開。”
雪兒楞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想必這條被羅妙思禁錮的大蟒蛇已經(jīng)感覺不到了食人花的威脅,于是急著離開這個囚禁了它不知道多少年的地方。
同時也意味著,雪兒也可以安然無恙地走出這片方圓只有一里多地,卻到處都是稀奇古怪生物的地方了。
“以后小心些,別再被羅妙思給抓住了啊!”
這句話,雪兒并沒有通過黑鷹轉(zhuǎn)達(dá),而是直接對著那條大蟒蛇說的,對方竟然好像聽懂了一般,對著雪兒點(diǎn)了點(diǎn)它碩大的頭顱,這才緩緩游動著,從食人花留下的一片狼藉中離開,轉(zhuǎn)眼消失在密林當(dāng)中。
于是又剩下了雪兒和黑鷹。
雪兒也就準(zhǔn)備著離開,只是那食人花的汁液實(shí)在是腥臭熏人,地上到處都是被鞭打地凌亂不堪的青草泥土,蒼白如紙灰的花瓣,萎縮得好像麻繩一樣的花莖,她實(shí)在找不到下腳的地方,于是也只好順著大蟒蛇離開的路線走。
只是還沒有走幾步,就聽背后再次傳來一陣風(fēng)吹葉動的沙沙聲!
她頭皮頓時一陣發(fā)麻,停下腳步扭頭去看,就見那一片掛滿蟲卵蝶繭的芭蕉樹,就好像有人拿手搖晃一樣,抖動地厲害!
如同萬條春蠶同時咀嚼桑葉,沙沙沙,沙沙沙,聽得雪兒的頭皮幾乎都要發(fā)麻起來。
第一條從蟲卵中孵化出來的蟲子還算正常,好像一條大號的蠶,“啪嗒”一下掉在地上,肥胖的身子翻了個個兒,就爬到了草葉上,等著一雙綠豆大小的小黑眼珠四下打量。
隨后是第二條,第三條……卻都不像第一條那么白白胖胖的可愛,有墨綠中帶著黑點(diǎn),背上長滿細(xì)細(xì)長毛的,有全身布滿青色和黃色圓環(huán)的,有通身透明,偏還長了八條細(xì)長的腿,說是蜘蛛,卻又全身比例嚴(yán)重失調(diào)的……
一轉(zhuǎn)眼間,芭蕉樹下好像下了一場蟲雨,無數(shù)想象都想象不出來的蟲子瞬間布滿整個草叢,然后瞪著各種顏色的小眼睛,如同潮水一般爬了出來!
雪兒看得目瞪口呆,一時也沒有想通,這些蟲卵的突然孵化,與那些食人花的毀滅有沒有關(guān)系。
然而她也根本就沒有思考的時間,芭蕉葉的抖動還沒有結(jié)束,各種飛蟲也開始破繭而出!
一開始雪兒看到的那一只紅色的骷髏蝴蝶,還算是比較正常的,此刻鉆出來的,其中一個身體黑紅相間,偏長著一雙透明的,比它的身體還要大兩倍的翅膀,在半空中飛動的時候,發(fā)出嗡嗡的聲音。
各色各樣,奇形怪狀的飛蛾,蝴蝶,還有些雪兒一時叫不上名字的飛蟲頓時鋪天蓋地地飛了出來,那情景,簡直就是遮天蔽日!
黑鷹叫了一聲“衣雪,趕緊用你的玉簡”,就沒了下文,一頭拱進(jìn)了雪兒懷里再也不肯出來!
這只連蟒蛇都不怕的大鳥,竟然怕蟲子!
那些蟲子們色彩鮮艷,一看就帶著劇毒,速度又是奇快無比,雪兒也沒有時間計較黑鷹的態(tài)度,連忙再一次摸出了玉簡來,瞬間又是一片七彩虹芒耀出,將她和黑鷹牢牢護(hù)住。
因為是白天的緣故,七彩虹芒并不如夜間的時候清晰絢麗,然而卻不妨礙阻擋那些毒蟲前進(jìn)的腳步!
同時,也因為這一次的毒蟲乃是羅妙思刻意豢養(yǎng),毒性劇烈,雪兒第一次察覺到了玉簡散發(fā)出來的七彩虹芒中,青色的光芒超過了另外幾種顏色。
然而也只是微微變化了一絲,不仔細(xì)看都很難分辨出來。
最后,雪兒看著一地色彩鮮艷,形態(tài)古怪的毒蟲尸體,又看了一眼鐘離陌鉆進(jìn)來的灌木叢,為了再一次驗證玉簡的功效,也為了給羅妙思舔點(diǎn)兒堵,雪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抱著黑鷹,拿著玉簡就到了灌木叢前。
七彩虹芒尚未消退,雪兒手中的玉簡就拍了下去!
青色的光芒有一瞬間大盛,如同狂風(fēng)掠過,那些毒灌木被拍得倒伏在地,再也直不起來!
原本綠色的枝葉,好像被火焚燒過的焦炭,輕輕一碰,就碎成了黑色的粉末。
雪兒又如法炮制,連唯一剩下的藤蘿木屋也沒有給羅妙思留下,最后只剩下了一地狼藉,這才帶著黑鷹施施然離開。
黑鷹還是不能飛,賴在雪兒的懷里不出來,雪兒在叢林中鉆得實(shí)在辛苦,終于忍不住又問:“你的精神不是很好嗎,怎么就不能飛?不能飛也沒有關(guān)系,能不能自己走?”
黑鷹粗噶著聲音回道:“衣雪,你知道我中了毒的。再說,你什么時候見過在地上走到鳥?”
“可能都能開口說話了!”雪兒沒好氣地反駁,然后又加了一句,“就是因為沒加過,所以才好奇。”
“……”黑鷹哀怨地瞪了雪兒半晌,這才再次開口道:“這里的天道靈氣似乎比之前那個地方濃郁一些,所以我才能開口說話,可是想要解毒,恢復(fù)行動能力,還需要更多的靈氣……”
“當(dāng)然,”這才黑鷹難得開口多說了幾個字,“如果你肯用你的混沌之氣幫我,也許就能提前恢復(fù)過來。”
于是雪兒又開始追問關(guān)于混沌之氣的事情。黑鷹跟著歷劫在連通六界的空濛山幾百年,倒也知道不少,也就一一向雪兒講解。
最后,雪兒決定,先不急著回瑞陽城找鐘離陌了,畢竟他還有個凌王殿下的身份,羅妙思就算是再狂妄囂張,最多也就是刁難一下,還不至于有性命之憂。
但是這深山老林也實(shí)在不是個人能待的地方,估計也就只有羅妙思那種怪胎才會選擇住在里面,所以雪兒帶著黑鷹,還是要先走出去再說。
卻不想,這一走,竟然走了七八天!
好在黑鷹已經(jīng)清醒過來,能夠和她交流,再加上她的玉簡,讓她避開了不少猛獸毒蟲毒襲擊。
關(guān)于玉簡能夠吸取毒蟲毒素,還能夠反過來毒殺無毒猛獸的原因,黑鷹卻是說不清楚,每每雪兒問題,它總是說:“這個問題你要去問歷劫,我只知道這是當(dāng)初熾陽大師贈給你的,歷劫說上面記錄了許多關(guān)于六界的奇聞奇事奇人奇毒奇器,但是卻沒有人能夠看到全部內(nèi)容,就連歷劫似乎都不能。”
雪兒翻了個白眼,她倒不是不信黑鷹,而是黑鷹說了這么多,卻沒有一個字是解答她的問題的,和沒說一樣!
至于玉簡上記錄的那么多東西,反正她又看不到,和沒說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黑鷹說:“你只要運(yùn)用你的混沌之氣就能看到。”
雪兒照做,卻發(fā)現(xiàn)這種情況下,自己的混沌之氣根本就支撐不住!
的確是如黑鷹所言,她灌注混沌之氣就會有七彩的字跡在半空映照出來,可不過片刻她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混沌之氣被消耗一空,甚至就連周身一丈之內(nèi)的植物也都受到波及,瞬間枯黃,失去生機(jī)。
用黑鷹的話說,那是雪兒將周圍草木中蘊(yùn)含的靈氣完全吸收的原因,嚇得雪兒也不敢再繼續(xù)下去。
現(xiàn)在的情形,雪兒體內(nèi)的神秘氣流,也就是黑鷹所說的混沌之氣,也就只能夠雪兒用來對付那些毒蟲猛獸,根本就不足以支撐雪兒看清玉簡上隱藏的內(nèi)容。
這讓雪兒大為泄氣,可是在連續(xù)三次讓周圍的草木失去生機(jī)之后,雪兒也只得暫時選擇放棄,一切等見到歷劫再說。
這其中的疑問,想必他都可以解答。
一想到歷劫,她的心中本能地就生出一種莫名的依賴之心來,仿佛自己所有的難題和疑惑,他都可以一一解答。
也正因為有了能說話的黑鷹,在深山密林中穿行的這七八日,雪兒沒有覺得多么枯燥乏味,甚至還增長了不少的見聞。
深山密林中,很難辨別方向,也只能說雪兒幸運(yùn),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竟然沒有轉(zhuǎn)進(jìn)深山出不來,而是到了密林的邊緣地帶。
看著逐漸變得稀疏的樹木,雪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甜潤的空氣,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慶幸,就有錚錚的金鐵交鳴之聲,伴隨著呼喝嬌叱之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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