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前兩只白色的長蠟燭搖曳著微弱的燭光,把堂內(nèi)的一切照的朦朦朧朧。唐陌拿眼匆匆掃視了一圈,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可是一時之間卻又說不上來。最后慢慢地把目光鎖定在了那口裝著李老夫人遺體的棺材上。
對了,棺材蓋!棺材蓋怎么被挪開了呢。
唐陌腦子里的第一個反應(yīng)便是李老夫人詐尸了?
這要換成其他人的話想到這早就嚇趴下了,但唐陌好歹跟著捉鬼的師傅生活了那么多年,對于詐尸不但不感到害怕反而在心底涌動起一股子莫名其妙的興奮勁。
嘿嘿,這下可好玩了,到時候把那李老夫人的尸體往周氏那里一引,然后再讓她去黃姨娘和李玉兒那里溜溜彎。
哈哈,唐陌瞇著笑眼,想像著那些平時把眼睛放在頭頂上看她們的貴人們,在黑夜中睜眼看到已死去的李老夫人突然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會是怎樣一副哭爹喊娘的樣子?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
唐陌越想越激動,巴不得李老夫人的尸體早點(diǎn)蹦達(dá)出來。但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那李老夫人雞爪般的尸手扶著棺材邊從里面吭哧吭哧地爬出來,唐陌有些沉不住氣了,想了想決定還是過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李老夫人的尸身被什么給卡住了的話,唐陌一定不介意好好幫她一把。
唐陌拿了一根小蠟燭,走到棺材跟前往里一照,呃,這李老夫人的臉究竟搞什么鬼?怎么全是道道,好像誰在她臉上畫了一副抽象幾何圖似的。這猛一看還別說,真比詐尸還嚇人。
唐陌耐心地等了一會,發(fā)現(xiàn)這李老夫人躺得可安詳了,根本沒有想爬起來詐尸的跡象,心里頓時升起幾分失落。
奇了,既然李老夫人沒有詐尸,那這棺材蓋是怎么挪開的呢?唐陌看了看四周,除了已睡著的莫靜外,只剩下自己這么一個大活人。這棺蓋可是死沉的要命,沒兩個成年男子根本就休想挪動它。唐陌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是怎么回事,難不成是那可惡的周氏搞這惡作劇來嚇唬她們?
見李老夫人尸體沒事,睡意漸漸又襲了上來,唐陌打算回去靠著柱子再瞇會眼。剛抬腳要走,忽然心里一動,對了,那個馬捕快不是讓我把瓷瓶里的東西倒到李老夫人的臉上嗎?本還想著挪不開那棺蓋這事也就算了,眼下可倒好,棺蓋自動挪開了,這不是天助我也嘛。
想到這,唐陌頓時來了興致,她立馬從衣袖里掏出小瓷瓶,然后拔掉瓶塞,手絲毫不打顫地把瓶里面的液體全都倒到了李老夫人的臉上。然后把蠟燭放低,好奇地盯著李老夫人臉想看看有什么變化。
不一會兒,只見李老夫人的臉就像是一個被摔了一下的瓷瓶,突然間裂了好多的縫細(xì),然后縫細(xì)越來越多,密密麻麻,最后臉上的那層表皮竟然凸起變成了細(xì)小的粉末,正當(dāng)唐陌看得心里七上八下時,不知從哪里飄來一陣陰風(fēng),把李老夫人臉上的粉末頓時吹得一干二凈。這時,等到唐陌穩(wěn)下心再一細(xì)看,怪哉,李老夫人的臉?biāo)查g變成了另外一張面孔。
這,這是什么?化尸水?不對啊,如果是化尸水的話,別說是李老夫人的臉皮保不住,估計連她的頭骨渣渣都不會剩下一點(diǎn)。可是現(xiàn)在李老夫人臉上的皮膚沒有任何變化,只不過是換了個樣貌而已。莫非,這李老夫人是假的,只是戴了一張假臉皮被人給易成了李老夫人的模樣?
唐陌心里越想越害怕,握著瓷瓶的手微微有些發(fā)顫。
這時,身后忽然傳來輕微的呼吸聲,冷冷的,呼得唐陌身子一僵。
難道莫靜醒了?唐陌拿著眼角余光朝莫靜所坐的地方望去,只見莫靜還死死地靠在墻邊睡得正香呢!
完了,這假李老夫人沒有詐尸,卻把其他的鬼給引來了。唉……不知是個厲鬼還是個小鬼?
唐陌咬著牙,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一只手握緊蠟燭,一只手握成拳頭然后猛然轉(zhuǎn)身朝自己的身后揮去。瞬間便被人給抓住了手腕,痛得唐陌哧牙咧嘴,正想爆粗口大罵,嘴巴卻又被死死地給捂住了。
“噓!別大叫,是我!”
來人慢慢地放開手,把嘴附在唐陌耳邊輕聲說道。
咦,這聲音好熟悉。
唐陌掙扎著扭頭一看,竟然是消失了好幾天不見的洛言。
“靠,這是靈堂,人嚇人,會嚇?biāo)廊说摹!?br />
唐陌甩著被洛言抓得生疼的手腕,沒好氣地小聲道。
洛言沒說話,隨手拿過唐陌手里的蠟燭往棺材里一照,順便張望了幾眼。
“這是個假貨,嘿嘿,周氏她們這幾天白嚎了。”
唐陌幸災(zāi)樂禍地對洛言道,同時把手中的瓷瓶得意地朝他揚(yáng)了揚(yáng)。
“馬逸給你的?”
洛言睨了一眼瓷瓶,聽那語氣好像他并不感到意外。
“你怎么知道的?呃,你跟蹤我?”
唐陌生氣地低聲嚷道。
洛言白了唐陌一眼,
“我可沒那閑功夫跟蹤你,我只知道馬逸一直在追查李老夫人被害一案。”
“哼,算你識相。對了,我覺得李錦年那只老狐貍估計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老娘被掉包了。”
雖然洛言的話不好聽,但是唐陌聽到他說沒有跟蹤自己還是舒了口氣,她只是膽心洛言如果知道她是從另一個未知的空間穿越過來的,會不會把她當(dāng)怪物給殺了?
“呃,你怎么知道的?”
“老夫人被抬回來的當(dāng)天,馬逸就來府里要求驗(yàn)尸,可是被李錦年給拒絕了。后來李錦年在等馬逸走了之后立馬讓木管家找人把棺蓋給蓋上了,你說他心里會沒有鬼?依我說他十有八九當(dāng)時就看出了這個娘親是被易了容的贗品。”
“恩,有道理。但是李錦年明知這不是自己的親娘為什么他不報官呢?”
唐陌鄙視地看了洛言一眼,小樣,就你那智商能比得上姑奶奶我嗎?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
唐陌小聲地清了下嗓子,然后帶著一絲得意之色道:
“你忘了‘赤魚’就在李老夫人的手里,那伙山匪的意圖很明顯,抓李老夫人就是為了逼她交出‘赤魚’。至所以為什么要送給李錦年一個死了的假娘親,目的不過是提醒他少安毋躁。要不然,到時候就把他真的娘親給撕票了。所以李錦年不得不配合山匪把那個贗品娘當(dāng)作真娘來舉辦喪事以掩人耳目。”
“撕票?”
洛言皺著眉頭,很不理解這個詞。
“就是把李老夫人給殺了。”
唐陌有些不耐煩地解釋道,
“我估計李錦年想瞞的人也就官府而已,沒準(zhǔn)他私底下正偷偷計劃著如何從山匪手里把他的真娘給救回來呢。”
“你的這種說法倒也新鮮。”
洛言聽了嘴角逸出一絲嘲諷。
“喂,你怎么說話的。什么叫新鮮,我這叫嚴(yán)謹(jǐn)?shù)倪壿嬎季S推理結(jié)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被你這么一說,搞得好像這件事是我在欲蓋彌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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