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霜凍margaret,一杯白水。八一中文網(wǎng) w?w?w?.?81zw.com”晏冷坐在冰焰吧臺的轉椅上,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可若是近看,剛平推的寸頭,像剛割掉的一茬莊稼,有點扎手,其實襯得晏冷也格外的鋒銳。
“margaretfrost,白水,晏少慢用。”項雷把調好的酒和一杯白水放在晏冷面前的吧臺上,和晏冷互相點個頭,就算打了個招呼,擦了擦手,手里的調酒長杯繼續(xù)上下翻飛,才五光十色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迷人耀眼。
晏冷瞇了瞇眼,笑笑,誰能想到宋人良手下第一猛將項雷竟是個調酒愛好者,一身八卦掌功夫出神入化,為人也是個標準的直腸子,三句話能大打出手,五句話能大碗喝酒一醉方休,曾孤身戰(zhàn)長街,一聲大喝,嚇得對面眾人倉皇色變不敢上前一步,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若是生在三國,怕又是一個張三爺。宋人良半贊嘆半笑談,叫了聲“項大將軍”,自此一戰(zhàn)成名。
至于他和晏冷的淵源,倒也神奇。不過是項雷急公好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卻被對方暗箱操作,致使項雷一審被判過失殺人,幾乎鋃鐺入獄,那時的項雷還沒入青龍門,在江州遠無親,近無鄰,可巧晏冷當時就在當場,直接找人保他,還把暗箱操作那幾位都扔了進去。項雷當時出來的時候還豪氣沖天地吼了一嗓子,把兩個小警察嚇得一哆嗦,臉都白了。
當時晏冷親自去接他出來,問過他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項雷說他是從臨縣來的,爹剛死,娘早沒了,家里也沒有什么人了,所以想一個人在江州闖闖。
晏冷看著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就問他你都會什么啊,想干什么啊。
項雷說剛來,想先開開眼,他也沒什么特別突出的,就是打小兒拜的師父,學的一身童子功八卦掌,力氣管夠,就是搬磚也餓不死。
晏冷聽見項雷操著一口土到不行的方言,讓他逗樂了,就笑著看著項雷,問他,你學了二十多年的功夫就想搬磚啊,能不能有點出息。
項雷一下子給頂了回來,問晏冷,那你說啥是有出息的。
晏冷沒說話,就笑笑,然后一腳給他踹到宋人良那兒去了,說我等你自己知道什么叫有出息,就開車絕塵而去,留下宋人良和項雷一大一小兩個漢子在那兒大眼瞪小眼。
后來,隨著宋人良的青龍門越站越高,也越站越穩(wěn),項雷也漸漸打響名氣,而后來和本地的金錢幫、流沙幫還有一群蝦米幫派一戰(zhàn)中,將軍戰(zhàn)長街,徹底名聲大噪,莫說江州,便是整個東南皆知宋老大手下有一員絕世猛將,號曰項大將軍。
想起一些很有意思的往事,晏冷一口喝干了這杯霜凍瑪格麗特烈性酒,冰留唇齒,火線穿喉,整個胸腹猶如藏火,熱氣洶涌撩人,晏冷覺得自己一張嘴就能噴出一口火來。
在晏大少爺變身小火龍之前,他等的人終于來了。
“你查到證據(jù)了?”來人正是白天在教室里鳩占鵲巢的趙小雅,只不過趙小雅現(xiàn)在可不是白天那副冰山臉,可謂是笑靨如花,整個人穿的也是光鮮亮麗,烈焰紅唇,這樣的人似乎不應該喝這杯白水,倒是應該喝下一杯名如其人的粉紅佳人才算相稱。
“嗯,但是不在我手里。”晏冷可知道面前這女人可不是什么粉紅佳人,說是冰山一座還差不多,不過雖然趙小雅這人就是個典型的國安特工、國家機器,但是其實內(nèi)在也是一個不錯的人。
“在哪,查出多少?”趙小雅還是慢慢抿著那杯白水,其實一滴也沒有喝下去,不過是做做樣子,當然,還有現(xiàn)在在晏冷身旁笑靨如花。
“足夠他和他上頭的人鋃鐺入獄的了。”晏冷這輩子其實根本沒去查過這個人,這是因為上輩子他查出那人和晏家不和,對他曾經(jīng)暗下殺手,所以買通“鷹眼”,著實費了點勁,才查出這王八蛋竟然把證據(jù)都藏在了一個年久失修的水管的轉彎處,若不是“鷹眼”足夠厲害,任誰也想不到這個表面上兩袖情分剛正不阿的家伙竟然會有一個磚頭那么厚的賬本,直到他和他上頭的那些貪官污吏紛紛下馬,還有人在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這人偽裝得太好,藏得也太深,讓晏冷用了足足三年才找到證據(jù),不可謂不老奸巨猾。
“有條件?”趙小雅看晏冷對證據(jù)所在避而不談,卻又對其效果信心十足,大概是要談條件了。
晏冷搖搖頭,“沒條件。”
趙小雅輕輕一挑眉,沒條件,但是不說地點,她靜靜地等著晏冷的下文。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但是你要保密。”
“你問我問題,我保密?”趙小雅覺得晏冷這句話似乎邏輯有點問題。
“嗯,和你的任務沒關系,和國家大事也沒關系,就是我一個私人問題。”晏冷整個人有些懶懶的,但是就是在酒吧的轉移上,其實都坐得很直,也很正。
晏冷又點了一杯霜凍margaretfrost,但是沒再點水。
“這就是條件?”
“隨你理解。”
“為什么問我。”
“我沒有別人可以問。”
“……”趙小雅不說話了,臉上也沒有了剛才那么明媚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不像一個活人,倒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沒人能偽裝成趙小雅,因為她的冰冷是完完全全真的沒有一點溫度。
“為什么岑歌能毫無壓力地接受我。”這個問題在晏冷心里已經(jīng)吞吞吐吐了幾百上千遍,可在岑歌面前,他還是問不出口,或許一個局外人,能給他一個答案。
“……”即使趙小雅對那么多的事都漠不關心,還是被這句話涵蓋的信息量震了一震。晏冷和岑歌在一起了,兩個男人,98年,驚世駭俗。
“你看,你也覺得震驚,也會覺得驚世駭俗,可岑歌接受了,而且毫無壓力,為什么呢?可……他也不該是騙我的,我……想不明白。”晏冷這話不像是刻意說給趙小雅聽的,倒像是自說自話。
“……那你為什么接受了。”
“……?”
“你為什么接受了?你覺得你們在一起沒什么接受不了的,可你為什么覺得岑歌就覺得接受不了呢?”
“……我不一樣。”我是重生的。晏冷不能和趙小雅解釋他是個重生者,他已經(jīng)想了二十年,當然可以接受,可岑歌為什么就這么輕易地同意了呢?喜歡一個人很容易,為一個人付出所有也沒那么難,可愿意一輩子走下去的決定為什么會接受得這樣輕而易舉。
“你是不一樣,你有爹有媽,有兄弟姐妹,有依靠,有退路,岑歌什么都沒有,所以明明該有顧慮的你,卻疑惑為什么岑歌會毫無顧慮,我倒是覺得很奇怪。”
晏冷心頭一震,原來……他和岑歌不一樣,岑歌除了他以外,竟然什么都沒有了。
他怎么可以忘記,岑歌在他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孑然一身了,他怎么可以忘記,當他想著岑歌會不會這樣會不會那樣的時候,岑歌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除了自己,他無依無靠。
晏冷的心疼得厲害,他怎么可以忘記,他的岑歌在一周前還遍體鱗傷,他怎么可以忘記,他的岑歌已經(jīng)無家可歸,除了自己許諾的他們的家,他再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他怎么可以忘記,他的岑歌曾經(jīng)一個人在路上走了一輩子,他怎么可以忘記,他們都是彼此的唯一啊。
晏冷慢慢起身,從冰焰走到了小鎮(zhèn),在那么多肆意扭動的人中,他一眼就看見了他的岑歌。
岑歌,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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