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宋知著和郭軍都喝了很多,岑歌沒有陪他們一起瘋,他不知道為什么在說起那些于他們來說根本無關(guān)緊要的事時,酒興就那么高,一杯干到底,然后感慨一下萬惡的有錢人和表達(dá)一下內(nèi)心的羨慕,而郭軍在說完第一的晏冷之后,又說了第二的顧東寰,謙謙公子溫潤如玉,聽得岑歌直搖頭,翻來覆去的這兩個人,卻讓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另外兩個人說了一宿,真奇妙。八一中文[[< ?[ W〉W>W?.)8)1]Z>W?.COM
岑歌看著郭軍醉得都要不省人事了還堅持非要買單,而老大宋知著人都快癱倒桌子下面了還堅持把一只胳膊伸到桌子上,給了個大拇指,岑歌簡直要說一個服字。
最后,岑歌讓侍應(yīng)生幫忙看好這兩個人,然后出去結(jié)賬了,可一到那兒,就被告知已經(jīng)結(jié)過了,岑歌心里就已經(jīng)清楚了,應(yīng)該是唐林打過招呼了,他也沒再堅持,點了點頭,回去照顧那兩個醉鬼了。
現(xiàn)在看這架勢,想回宿舍應(yīng)該是沒可能了,看了看手機,都三點多了,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
岑歌嘆了口氣,問了侍應(yīng)生這附近最近的賓館,然后在原本昏昏欲睡的侍應(yīng)生目瞪口呆之下,一邊架著一個,沖向了賓館。
得虧岑歌這是練過的啊,要不然擱一般人就得來來回回跑上兩趟,最后還得累趴下。
“呼”岑歌把兩人扒了大衣,都扔到了床上,然后雙手撐著膝蓋,好好地大口喘了兩口氣。
“老大,你真該減肥了。”岑歌做折騰了半個鐘頭的陳詞總結(jié)。
“哼――呼――”好吧,兩人已經(jīng)睡得像死豬一樣了,估計就算是著火燒到他們身上,他們還得以為是自己做夢呢。
岑歌看著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兩人,跑去好好洗了個澡,想了想,又看了眼手機,現(xiàn)剛才還剩下一格電的手機已經(jīng)徹底黑屏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岑歌竟然鬼使神差地跑回了宿舍,等到手機充上電,岑歌按了幾下,輕呼了口氣,然后把自己直接扔到了硬板床上,卻覺得這時候的感覺簡直像是人間最美好的時候了,埋頭就睡。
“嗡――嗡――”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手機震動把岑歌直接震醒了,還有些睜不開眼睛,也是奇怪,明明他也沒喝多少酒,可現(xiàn)在整個人也難受得很。
岑歌掏出了把他從睡夢中震醒的罪魁禍,現(xiàn)是一個未知號碼。
“我是岑歌。”
“呵呵呵,怎么,這是還沒睡醒?”
“師父?!”岑歌一下子就清醒了,呼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來一下武館,要生大事了。”
“有人來尋仇?”
“尋仇倒不是,不過,這件事若是辦不好,怕是比仇家上門還要嚴(yán)重得多。”老人的聲音里透露著幾分嚴(yán)肅和深意。
“我立馬過去。”
岑歌現(xiàn)在無比慶幸自己在那么晚的時候還洗了個澡,不然今天時間緊急,一身酒氣和羊肉味兒,實在是……
等岑歌趕到武館門的時候,就已經(jīng)現(xiàn)了形勢的嚴(yán)峻,武館外面停著很多車,而且大多數(shù)還都是外地的車牌,若是平時,這一定是仇家上門踢館了,可師父說不是,那就值得一觀了。
“師兄。”
“師兄!”
“師兄你終于來了!”
岑歌還沒等踏進(jìn)武館門口,就被一群武館弟子拿火辣辣的小眼神盯著,就好像要讓他帶領(lǐng)他們?nèi)ヌて匠鸺业拈T檻一樣,無比地亢奮和激動,其中還有絲絲仇恨。
“師父。”
“來得比我預(yù)計得還要早一些,正好,你先了解了解情況。”老人領(lǐng)著岑歌轉(zhuǎn)身走回了房里,關(guān)上了門。
岑歌看著旁邊小爐子上還架著壺水,就脫掉了大衣,挽起了襯衫袖子,一邊聽老人講述,一邊開始沏茶。
“哎呀,為師也是好多年都沒有嘗過你的手藝了,正好今天咱們師徒二人在一塊兒,為師看看你這手藝有沒有落下。”老人看著自家徒弟這有如行云流水又萬分熟悉的手法,顯然有些緬懷,當(dāng)年在江州的時候,岑歌的茶藝就是他一點一點教出來的,他喝岑歌沏的茶喝了五年,人生有幾個五年啊,一晃,就過去了,抓都抓不住。
“師父。”岑歌將茶捧給了老人,難得的有些激動,也有些忐忑,他已經(jīng)快要五年沒有泡過茶了,雖然每一個步驟都深深地烙在了他的腦海里,可他總怕和當(dāng)年泡得不一樣。
老人接過茶,望了望茶色,聞了聞茶香,抿了一口茶,沒動聲色。
師父沒說話,岑歌就這么望著師父,可又不敢問,怕師父不說是為了顧當(dāng)年的師生情誼,若是問了,非逼師父說出來,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岑歌啊,你的茶沒變,你的人,也還是和當(dāng)年一樣,就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一樣。”老人有些感慨,岑歌是他唯一一個入室弟子,在出了秦楊那樣的不走正路的弟子以后,別人一勸他收徒,他就想落荒而逃,而對岑歌,他生怕岑歌走了秦楊的老路,可現(xiàn)在看,他當(dāng)年的眼光沒有錯,岑歌的心性,是走不了秦楊的那條道兒的。
“好了,說說正事吧。”老人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在徒弟面前太露骨,畢竟當(dāng)師父的,在徒弟面前總是要面子的,就像當(dāng)人家父母的總是要在孩子面前要面子一樣,“日本人柳生木一來了,還帶著他的三個徒弟說要來中國弘揚日本空手道,開武館,公開收徒,入鄉(xiāng)隨俗,在正式開武館之前,總是要先見見咱們這些人的。”
“只是來見見?”如果只是來見見的話,不可能搞出這么大的陣仗,看那外面的車牌號,怕是有頭有臉的人都擠在他們京城八極門里面了。
“只是面兒上這么說罷了,而事實上,是晉州八極拳的李同生師父去了趟日本,和日本空手道的極為名士進(jìn)行了為期兩個月的交流,日本人在李師傅那兒丟了人,勢必想要找回這個面子,而他們認(rèn)為,咱們中國只有我們這些老家伙才有一手,后面則是青黃不接,所以,他們就提出要來中國開武館,前來拜訪,而事實上,他們卻是要讓我們這些老家伙們不出手,想從你們身上找回面子。”這話說得可算得上是露骨得很,不過屋中只有他們師徒二人,自然也不用遮遮掩掩。
“師父,那事實上他們的勝算如何。”
“他們的勝算卻是不小,和咱們不過是五五分罷了,唉,動亂時期還沒有過去多久,咱們中國武術(shù)界也是元氣大傷,需要時間來恢復(fù)調(diào)養(yǎng),能有你這般成就的,就算是在這整個中國武術(shù)界的小一輩,也算是鳳毛麟角了。而那柳生木一的三個徒弟,為師雖然沒有見過,但你金師叔已經(jīng)看過了,說那幾人都處在三十歲左右,正是咱們武者氣血的鼎盛之時,修為也是不低啊,尤其是大徒弟高野俊,你金師叔說,他的修為怕是不在你之下啊,唉。”老人一捶腿,顯然認(rèn)為這次比武的前景很不樂觀,國恥啊。
“師父,咱們這邊是要確定出場人選嗎?”
“不錯,不過只需要確定兩個名額,因為你是我們幾個老家伙全票同意的。”
怪不得師父不去陪那些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也不急著告訴他,原來他已經(jīng)確定出場了,想也知道為什么,之前清理門戶那事兒不知道為什么,招來那么多前輩千里迢迢過來觀戰(zhàn),結(jié)果這下子,他的名聲可算是打出去了。
“有信心嗎?”
“有。”想了想岑歌覺得這語氣有些不合適,于是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具體戰(zhàn)術(shù)還得看過之后才能定下來。”
“好,有信心就好。”老人顯然很滿意,不過又皺了皺眉,“唉,只是剩下的那些小輩兒們倒也是有信心得很啊。”
“是太自負(fù)了嗎?”
“是啊,他們都沒把這次來的日本人放在眼里,他們爭的,只是一個揚名立萬,能出風(fēng)頭的機會罷了,不知輕重!”
“只不過是一場爭斗,雖然涉及到了日本人,但揚名立萬……”還是大了點吧。
“唉,你不知道,這次爭斗的背后有日本政府的操作,他們對中國提出了要兩國官方播報,鬧得很難看,咱們不答應(yīng)也不行,這次比賽,已經(jīng)上升到了國家榮譽的高度上了。”
“怪不得。”岑歌終于明白為什么師父對這次比賽這么看重了,不只是敵方的強大,更重要的還有國家榮譽的擔(dān)子和自己人的自負(fù)。
“師父,既然如此,不如讓我過去吧。”
“唉,這是壞規(guī)矩的事,咱們已經(jīng)拿了一個名額,再干涉剩下兩個名額,實在是不妥啊。”
“師父,現(xiàn)在難看點,總比在日本人面前被打得抬不起頭來強。”
“話是這么說,可……總歸……唉!”老人顯然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武林是最講規(guī)矩的地方,就像之前的清理門戶,那就是武林最大的規(guī)矩,所以沒人敢置喙一句,因為那便是壞了規(guī)矩,便是和整個武林站在了對立面上,沒有人敢這么做。而若是岑歌也像他說的那樣去干涉剩下兩個名額,這也是壞了規(guī)矩,怕再有什么波折啊。
“師父,其他老一輩的前輩們不知道這些嗎?”
“他們又怎么會不知道,只是武林已經(jīng)沉寂了太久了,他們當(dāng)中有太多都是在動亂中被打壓的門派,他們壓抑了太久,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讓人們再見到他們,再重回當(dāng)年風(fēng)光無限的位置了,所以,他們被他們可能得到的蒙蔽了眼睛,一門心si地往上爬,已經(jīng)不去想落下去會粉身碎骨。”
“師父,徒兒懂了。”岑歌問完了所有自己想知道的,也知道了所有師父想告訴他的,“人這么多,您一定還沒吃午飯呢吧,我去給您找點吃的。”
岑歌拉來了站在外面眼巴巴對著這間無比尋常的小屋子望眼欲穿的楚輝,讓他去廚房給師父端點東西過去,但一定要在半個小時以后再送去。
也不管楚輝在后頭喊的十萬個為什么,岑歌徑直走向了后院的演武場。
三十分鐘后,不管師父現(xiàn)或者沒現(xiàn),事情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而這件事,是他一個人做的,和師父無關(guān),師父,不知道,也不必為他而背負(fù)任何事。
平時師兄弟們揮灑汗水的地方,如今卻成了各門各派比武炫技的地方,岑歌看著這些沒有幾個是清醒的,不由得嘆了口氣。他又怎么會不懂師父的難處,他們京城八極已經(jīng)占了一個名額,如果他這時候去說別的門派怎樣怎樣,無疑會被人群起而攻之,說他們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反正你們都已經(jīng)有名額了,能讓徒弟上去露臉了。
可有些話,不是站在人少的一方就不能說,相反,他必須說,因為如果他不說,那么就沒有人會說。
而有些事,也不是明知道幾乎注定失敗就不去做,相反,他必須做,因為如果他不做,那么就連一絲成功的機會都不會有。
“得罪了!各位同道,京城八極門館長岑歌,有話要說。”此刻,場中再沒有了前輩,只有同行,因為此刻的他,是以館長的身份說話。
看著岑歌只用幾秒鐘就飛身上了擂臺,尋了空門把臺上的兩人都在一瞬間擊倒,無數(shù)人都皺了眉頭,而這兩個人的門派前輩都差點對岑歌破口大罵,只不過還顧忌著自己是武林前輩的面子而已,可這話說出來也是句句誅心。
“京城八極門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不像我們實打?qū)嵉匾粓鰣龅卮颍侵苯泳投艘粋人,現(xiàn)在一看,果然是少年英才獨占鰲頭啊,看這兩手截脈指法,果真是爐火純青,遠(yuǎn)勝我們這些無能的徒弟啊。”
果然是老江湖老狐貍,一句話就把岑歌拉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上。
“得罪了。”岑歌沖這位幾乎都沒什么頭的老頭抱了抱拳,又沖場中所有人抱了拳,“各位武林同道,岑歌此舉雖不合規(guī)矩,但合情理,雖艱難,然必行,如有不周之處,還請各位同道原宥則個。我之所以不得不說,實在因此事迫在眉睫且事關(guān)重大。”
岑歌這話也算說得上是在情在理了,在場的眾人聽見岑歌這么一說,臉色也都好看了許多。
“各位武林同道,比武之事不過就在后天,還請諸位各退一步,切勿再內(nèi)斗下去,徒增傷亡。”
什么!
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無數(shù)謾罵聲幾乎將岑歌徹底淹沒。(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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