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累死我了~”楚輝將宿舍里的兩張床推到一塊兒之后,一頭扎進(jìn)褥子里,連聲哀嚎。天 籟小 說.⒉3TT.
商修走過去,坐在床邊,揉了揉楚輝翹起呆毛的小腦袋,嘴角略過一絲笑意,“走吧,出去吃飯了。”
楚輝就著商修的手,拱了拱小腦袋瓜,又在床上打了個滾,嘴里直哼哼,“不去不去,折騰了一天了,好累的,今天先睡覺,明天再出去吃飯好不好。”
楚輝的眼睛瞇縫著,一副頭一栽就要睡過去的樣子,可憐巴巴地拉著商修的袖子,“阿修,咱們睡覺吧好不好。”
商修一臉的無奈,感受著幾根呆毛在手心輕輕跳躍,他只覺得心也仿佛被一根輕柔的羽毛拂過一樣,緊張又舒服。伸手輕輕地掐了掐楚輝的臉,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有些像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的小輝,商修在心里滿足地嘆了口氣。
“真的不吃了?”
楚輝扁著嘴點點頭。
“西府魚鄉(xiāng)也不吃了?”
楚輝猛地睜大了眼睛,蹭地從床上彈起來,結(jié)果下一秒就聽見“咚”的一聲,又跌坐回床上。
這間宿舍原本就是個四人間,兩張上下鋪的鐵床,只不過只有他們兩個人住,所以楚輝這小子嫌床太小,就磨著商修把床拼到一塊兒了。
楚輝說什么,商修很少有說不的時候,就算是這小子任性地不想吃飯,他也不過是擺出了食物的誘惑。
“阿修!你的手沒事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腦門就硬得很,只有我撞疼別人,哪有別人撞疼我的?干嘛替我擋這一下……疼不疼?”
商修看著楚輝,只是笑,“小傻子,你抬頭看看這都幾點了,再不出門,西府魚鄉(xiāng)就要關(guān)門了。”
“啊?!”楚輝猛然抬頭,現(xiàn)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八點多了,再不出門真就吃不到了,這對于一個地地道道的吃貨來說又豈能忍?下一秒,楚輝便身手敏捷得扒了自己全是汗和灰的衣服,換上了一套干凈的,一躍而起,一邊大喊著“阿修你快換衣服!”一邊沖出了門。
兩個人已經(jīng)認(rèn)識了二十多年,幾乎是從出生起就認(rèn)識,從小又都在大院兒里長大,是鐵打的開襠褲的交情。念完大學(xué)之后,楚輝不想被家里限制自由,就離開了京城,去了s市工作。而在他搬進(jìn)員工宿舍的當(dāng)天,商修突然從天而降,幫他一起搬家,這讓楚輝異常地興奮,就算是搬家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他還要毫不停歇地念叨著自己的思念之情。
不多時,商修便換好衣服出了門,臉上濕漉漉的,應(yīng)該是還抽空洗了把臉,這讓掛在他身上的楚輝又是一陣碎碎念。
“阿修你的潔癖竟然還沒有改掉?不過你竟然只是洗了個臉而不是洗了個澡我真的深感欣慰,不過這一年多你到底到哪兒去了?連個人影都找不著,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不來,我就要跟你絕交啦!”
商修剛要說話,就聽見楚輝在他耳邊繼續(xù)念叨,“還有還有,又不是沒看過,干嘛一定要分開換衣服?一起換明明更快嘛……萬一趕不上西府魚鄉(xiāng)阿修你要請我吃頓好吃的作為補償!”
商修拖著這個大號考拉慢吞吞地走著,笑著聽他說話,覺得可能他這輩子真的栽在這孩子的手里了,他怎么能這么好?
“放心吧,來得及,我已經(jīng)跟西府魚鄉(xiāng)的人打過招呼了。”
商修的話剛說完,楚輝就突然跳到了商修的身上,整個人死死地纏住商修不放,同時還要在商修耳邊轟炸,“阿修你太過分了!剛才都不告訴我,害得我白擔(dān)心了這么久,不行,今天你要請我吃飯!明天也要請我吃飯!我要吃大閘蟹!”
“嗯,請你吃飯。”
“這還差不多!”楚輝得意地?fù)]了揮小拳頭,笑得張牙舞爪。
商修背著楚輝,從他們住的地方,走到了西府魚鄉(xiāng),他只希望這條路能夠再長一點,再長一點才好。
“阿修,你怎么突然來s市了?而且還跟我一個公司,難道你也看中了我們公司無比光明的未來?哈哈哈!那你可來對了,放心,我都在這兒呆一年了,我肯定能罩得住你!”
楚輝一邊極其嫻熟地吃著清蒸鱖魚,一邊拍了拍商修的肩膀,顯然對自己甚是自信。
從見到楚輝開始,或者說從要見到楚輝的那一刻開始,商修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誰都看得出,他這是從心底涌上來的歡喜。
“咔嚓”商修熟練地掰著螃蟹,將雪白雪白的蟹肉從雙螯里叉出來,慢慢地堆滿了眼前的小碗。
“就是知道你罩得住我,我這不是趕來投靠你了嗎?”
楚輝拋給了商修一個“你很有眼光”的眼神,一邊啃排骨啃得異常歡實,一邊有些含糊不清地問商修,“阿修這一年多你到底去哪兒啦?怎么都不回來看看我,大院兒里的兄弟們都可想你了,我?guī)熜诌跟我打聽你的消息呢!”
“我去日本了。”
楚輝怒視商修,這帶著怒氣的小眼神讓商修清楚地認(rèn)識到他有罪,于是商修連忙奉上蟹肉一碗,“不是不帶你,是怕耽誤你在公司大展鴻圖。”
“哼~”楚輝帶著小鼻音地哼了一聲,“那你有沒有給我?guī)Ш贸缘摹!?br />
“我要是沒帶呢?”
“咔嚓!”一塊蟹螯在楚輝的齒間崩碎,“你說什么!?”
“帶了帶了!我怎么可能沒帶?帶了可多了,還有一些在路上,過幾天就到了。”商修連忙改口,哄著他家的小祖宗。
“這還差不多。”楚輝哼哼兩聲,繼續(xù)在飯桌上大快朵頤。
……
回到宿舍,楚輝一個大字地仰躺在床上,打了個響亮而又愉悅的嗝,“舒服~”
“別著急睡,不能飽著肚子睡覺。”商修走過去,輕輕地搔了搔楚輝的胳肢窩,試圖把人捉起來。
“癢~好癢~”楚輝連忙打了個滾,一邊喊癢,一邊避開了商修作弄他的手,“阿修不要這樣,好癢~”
“先去洗個澡再睡。”
“知道啦!”楚輝跳下床,逃也似的沖進(jìn)了淋浴間,等出來的時候,卻只穿了一條純白色的內(nèi)褲,然后往床上一撲,震得床都要塌掉了。
“怎么總也不吹頭?”
商修熟練地翻出了吹風(fēng)機,插好,想了想,轉(zhuǎn)身去了淋浴間,一分鐘之后才轉(zhuǎn)身出來。
楚輝好奇地湊上去,聞見了商修手上帶著的絲絲香氣,吐了吐舌頭,“阿修你的潔癖竟然還是那么嚴(yán)重哦。”
呼呼的風(fēng)聲響起,商修一只手穿插在楚輝的絲間,一只手握著吹風(fēng)機變換著角度,看著楚輝一臉享受,心里又莫名地嘆了口氣。
“以后哪個姑娘肯跟著你這個懶蟲。”
楚輝翻了個白眼,“哼,我聽小慧說,我們公司里有好幾個女孩子都對我有意思,我怎么就找不到媳婦兒了?不就是懶一點嘛,再說不是有阿修你在嘛。”
商修無奈地?fù)u搖頭,“你也不小了,再說楚家就你一個獨苗,保不齊明年宋阿姨就要給你張羅娶媳婦了,你可不能還是這個懶樣子啊。”
楚輝抖了抖腦袋瓜,“阿修你說晚了,上個月我老媽就要讓我去相親,天啊嚕,我匆匆忙忙才從京城逃出來,沒想到昨天我老媽又打了奪命連環(huán)ca11過來,讓我明天務(wù)必要十分帥氣地去見張家的張小姐,真是要命了。”
商修的手微微一頓,摸了摸已經(jīng)全干的呆毛,便關(guān)上了吹風(fēng)機,世界好像突然安靜了下來,什么聲音都仿佛再也無法隱藏一樣。
“宋阿姨不是讓你十分帥氣地去見人家嘛,你怎么只顧著大吃大喝,我見你衣柜里可是沒有什么像樣的正裝。”
“阿修,難道我不穿T恤就不帥了嗎?”
楚輝手指打了個“V”在下巴上,瞪著大眼睛看著商修。
商修微微一愣,忍不住想要揉揉他的小腦袋,卻還是收回了手,轉(zhuǎn)頭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含混道“帥!”
“那是!我才二十四,正是祖國大好青年,干嘛要提前步入婚姻的墳?zāi)梗吭僬f我又沒見過她,誰知道她是美是丑,我總不能胡亂娶一個姑娘回去啊!我一定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姑娘,最好穿著一身白裙子,梳著黑色的長,漂亮又溫柔。”
“有目標(biāo)了?”
“……還沒。”顯然楚輝有些喪氣,連頭上的呆毛都矮了矮,復(fù)又趴回床上,“我到底什么時候能談一場戀愛啊,就算不像我?guī)熜帜菢樱惨畈欢喟 !?br />
“我記得前年的時候你還說要找個會武的巾幗美人,怎么現(xiàn)在就變成了長淑女了?”
“昨天在路上英雄救美了一回,嘿嘿,突然現(xiàn)其實被救的那個姑娘柔柔弱弱的,但挺漂亮,聲音也溫柔,就是忘記留人家的名字了,唉!”
楚輝抓了抓頭,顯然十分后悔。
商修抿了抿唇,突然出聲道,“我去洗漱了。”便抱著睡衣進(jìn)了淋浴間,不久就聽見淋浴間傳來一陣水聲,透過淋浴間的玻璃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人影。
商修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知怎的,竟紅了眼眶。忽地低下頭,張開了手掌,看著這一雙長滿老繭而有骨節(jié)分明的手,微微閉上了眼睛,放任自己靠在了冰涼的墻壁上。
……
第二天一早,商修把楚輝從被窩里拖出來,“小祖宗快醒醒,今天不是跟張小姐約好的嗎?再不起來就要挨罵了。”
“唔~”楚輝的眼睛還閉著,耳朵卻已經(jīng)率先支起來了,聽到了并不想聽到的話,又耷拉了下來。聽見商修還在溫柔地叫他起床,就索性翻了個身,用被子把自己給卷起來,滾到了靠著床的那一邊。
世界恢復(fù)了安靜之后不久,楚輝的鼻子動了動,肚子又不爭氣地響起了幾聲蛙鳴,只得睜開了一只眼睛,現(xiàn)眼前似乎有紅蓮油鴨粥的影子,“蹭”地一下坐了起來,然后又是“咚”的一聲巨響。
楚輝睜大了眼睛,“阿修?!”
商修將另一只手端著的粥碗遞給他,抬抬手又放下,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最終只是嘆了口氣,“下次要記得。”
“阿修……下次別替我擋了,我腦門特別硬,不怕它。”
商修只說,“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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