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白,你醒啦?”
九月剛一打開門,便看見白華已站在了窗邊。
聞九月一喚,白華轉(zhuǎn)頭看向她,輕輕應(yīng)道:“嗯,剛醒!
“小白~”九月嘟著嘴急忙上前摸了摸白華的額頭,又仔細(xì)的檢查了一番,嚶嚶道:“你真是個笨蛋,干嘛那么傻?若不是澤荒天神當(dāng)時在,那,那你要怎么辦啊?嗚嗚嗚~”
“你別哭,我沒事。真的,你看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說著,白華含笑用衣角揩了揩九月溢出的眼淚。
啜泣聲一停,九月急忙抓住了白華的手,憤憤道:“好什么好,你每次都這樣,不讓別人擔(dān)心,就什么都不說。”
話語一頓,九月胡亂抹了一把眼淚,關(guān)切道:“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心口還痛不痛?”
白華揚了揚嘴角,安慰道:“不痛了,一點兒都不痛了。”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jīng)睡了三天。那日澤荒天神將你帶回來的時候,你額頭滾燙,我們就這樣守了你一夜,我當(dāng)時擔(dān)心的眼睛都哭腫了!闭f到這里,九月激動得指了指自己有些紅腫的眼睛。
白華滿眸含著歉意, “都是我不好,讓你擔(dān)心了。”
“好了,別說這些了。我去給你端藥來,那藥我可是熬了整整兩天的,你必須喝得干干凈凈的!
“好。”
“你等我…”
言訖,九月急匆匆的反身跑了出去。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了門外,白華不舍的收回了眼光。
緊接著,白華虛脫得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心中默默念道:原來不是禁虛之地的黑氣,而是邪魔之氣震傷了你。天神祭當(dāng)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想到這里,眉心頓緊,心口也好似被利刃狠狠地刺了一刀,疼得直叫白華喘不過氣來。
心痛,愧疚,難過,擔(dān)心,皆是化作了晶瑩的淚珠,落在了地上。
伴著山間輕霧的散去,雨也漸漸的停了。
事實上,透過房內(nèi)半合的窗戶望去,亦是能看得清茅草亭,也是能隱隱聽見亭內(nèi)兩人的談話。
(二)
翌日
雨下三日,天空被清洗得很是干凈。結(jié)束了連日的陰雨天氣,晨間的一窗暖陽照亮了整個房間。
房內(nèi),一抹青衣身影負(fù)手站在窗邊,只見他神色憂慮,似乎是在思量著什么。
就在此時,只聞房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yuǎn)至近。
“澤荒~”
原來,風(fēng)塵仆仆疾步而來的人是赤炎。
聞聲回神,澤荒急忙朝著他問道:“找到人了嗎?”
赤炎搖了搖頭,回應(yīng)道:“方圓五里,我已經(jīng)尋了個遍,沒有看到。”
“赤炎~赤炎~”
還沒見到人影,倒是先聽見了九月扯著嗓門的喚聲。
小片刻不到,只見她氣喘吁吁的跑進(jìn)了房間,一把抓住了赤炎,氣促問道:“你,你找到人了嗎?”
赤炎再次搖了搖,又反問道:“你也沒找到?”
“該找得地方都找了,鎮(zhèn)子不大,我已是仔仔細(xì)細(xì)的尋了幾圈!毙煨焖砷_了赤炎,九月的雙眸已氤氳了霧水。
赤炎摸著下巴,暗暗道:“照理說,以她現(xiàn)在這樣,應(yīng)該不會走遠(yuǎn)啊?”
“那小白到底去哪兒了,她身子還那么弱。眼下人又不見了,嗚嗚嗚…”說著,九月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聲。
澤荒上前安慰的拍了拍九月,輕聲問道:“九月,你仔細(xì)想想。昨日小白醒了之后,她可有什么異常表現(xiàn)?”
“異常?”九月紅著眼眶抬頭看向了澤荒,眼角還掛著幾滴晶瑩的淚花兒。
一旁的赤炎也著急的跟著追問道:“對啊,九月,你有沒有覺得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九月吸了吸鼻子,嚶嚶道:“我沒有覺得她不對勁的,我昨天進(jìn)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醒了。”
話語一頓,九月又指向窗臺,道:”那,她當(dāng)時就在這里站著,我和她說話都是好好的。”
順著九月手指的方向,澤荒轉(zhuǎn)身走到了窗臺邊。他赫然發(fā)覺,原來站在這里透過窗戶就能清楚的看到茅草亭。
九月去看小白…好像剛好是我與赤炎談話的時候。
細(xì)細(xì)捋一遍,澤荒倒是捋出了線頭,“我好像知道她去哪兒了…”
九月與赤炎齊齊看向了他,又異口同聲問道:“哪里?”
澤荒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故緩緩道:“無尣倉嵐…”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無尣倉嵐。”
言訖,九月欲反身離開。
下一刻,澤荒連忙叫住了她,“九月,不急!
九月滿是迷惑,“為什么?既然我們知道了她在哪兒,那還等什么?”
“幽冥閉關(guān),去叨擾的人越少越好。我們還是先回竹海,這里能找到的藥太少了,我想去藥廬再煉一些藥,到時候我們再一起送去無尣倉嵐。”
澤荒的話自是有道理,這樣一說兩人也沒有什么異議。
接著三人去了巫山鎮(zhèn),尋到老婦人告別,隨后又一同朝竹海方向而去。
(三)
黃葉飄飄,涼風(fēng)瑟瑟,此時的無尣倉嵐格外清冷。
以前,枝繁葉茂之景,四季如春之境。那一切花木能生機(jī)勃勃,全是因為空氣中蘊含的靈氣極其旺盛。
然而,眼下似有枯黃凋零之狀的花木似乎說明了這里主人身體的狀況。
放眼望去,唯一沒有改變的依舊是蔚藍(lán)一片的天空。但除了蔚藍(lán)外,四周卻顯得異常寂靜。
聽雨閣、茶屋、云海月臺、林中花園,甚至是無妄殿。
白華尋了個遍,始終沒尋到幽冥的身影。
元氣大傷,又強行催動靈力趕回了這里。未做修整,又馬不停蹄的尋人。這樣折騰下來,此時的白華已是異常虛弱了,那雙腿也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每挪動一步都顯得異常困難。
跌跌撞撞走到了藍(lán)花楹樹林,白華忽地腳底發(fā)軟,踉蹌的扶住了樹。此時體力已是耗盡,就是想走也確實走不動了。
林間一陣風(fēng)起,周圍瞬間成了一片紫色花海。
半空中,花瓣翩翩起舞。視線流轉(zhuǎn),瞳孔一收,當(dāng)她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玄墨色身影正靠在不遠(yuǎn)處的樹邊閉目養(yǎng)神之時,難掩心頭激動。
“幽…唔…”
正欲上前之際,胸口忽然的一陣鈍痛又迫使她停住了腳步。
這鉆心之痛簡直是要了命,白華捂著了胸口半跪在了地上,不停喘著粗氣,那汗水也早已浸濕了整個后背。
其實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十余步,但就是寥寥幾丈的距離,幽冥卻自始至終沒有察覺到她,而白華亦是沒了力氣走到他身邊。
尋到了人,即便不能馬上到他身邊,白華心里也是滿足的,那雙目更是浸著暖暖的笑意。
微風(fēng)吹動,撫過了幽冥長長的眼羽,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
幾日未見,他好像瘦了些吧。
她半坐在原地,凝眸靜靜地望著他,一遍又一遍的描繪勾勒著他精致的側(cè)顏。
不知道自己靠在樹邊小憩了多久,直到忽覺腿上一沉,幽冥才猛地睜開了眼睛。
“小,小白?”
漆黑雙眸中閃過了一絲驚訝,幽冥垂頭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的人,一時間有些楞神了。
“離開天海鎮(zhèn)后,我們又去了地界,那里不好玩兒,所以我就自己先回來了!
白華不問自答的朝著幽冥解釋了一番,隨后又側(cè)了側(cè)著身子,繼續(xù)道:“我猜,你應(yīng)該懷念我做的蓮花羹了吧。昨晚都夢到你說想吃了,所以今日我就回來了。哎~跑急了,我要先休息一下!
此時,她并未讓幽冥看見自己的正臉,不是因為怕被他拆穿了這個自圓其說的謊,而是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臉色,定是好不到哪兒去。
要換做以前,她沒有如此大膽過。再聞她這樣一說,幽冥倒是微微揚了揚嘴角,輕聲附和道:“確實,有些懷念了。”
思念,宛如生根的藤蔓,勒得兩人心中隱隱作痛。重逢,又像是藤蔓上忽然開出的花朵,補償了這微不足道的痛。
“你身子好些了嗎?”白華輕輕一問,而空氣中熟悉的蘇合香味,又使得她眸中淚光一陣閃爍。
幽冥依舊垂眸看著她的側(cè)臉,小聲調(diào)侃道:“你以為我像你嗎,那么不濟(jì)?但,你確實太重了,枕得我腿麻…”
百年來他從未如此開過玩笑,換做以前,白華定早就起身大笑了。但如今,她卻是怎么也笑不出來。
見她不答,也不起身,幽冥冷聲佯做生氣,道:“玩兒了一陣把膽子玩大了,現(xiàn)在還真賴著不起來了?”
“嗯,是大了!
白華感覺得到他為自己捻去發(fā)絲上的花瓣時,那有些微微顫抖的手。一行清淚亦是不受控制的順從鼻梁緩緩流下了,消然無息的浸濕了玄墨色的長袍上。
視線有些模糊,白華努力抑制住了悲傷的情緒,笑笑道:“幽冥天神,別那么小氣。為了給你做蓮花羹,我這么急沖沖跑回來,是很累的。你讓我躺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睡吧。”她的耍賴,幽冥妥協(xié)了。
說完,又抬手用廣袖為她遮住了陽光。
此后,兩人再無交談,就只是這樣呆了很久很久。
幽冥任由她這樣枕著自己,白華也任由他這樣繼續(xù)騙著自己。兩人心中裝了太多,也是很默契的避開了所有不想去觸碰的問題。
涼風(fēng)徐徐,從未停止。
一片片紫色花瓣幽幽的飄灑在半空中,而后旋轉(zhuǎn)著,搖曳著,落在了兩人的身上,輕輕的鋪滿了整個藍(lán)花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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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的標(biāo)題?
9點寫完了這章,本君發(fā)覺它的標(biāo)題還沒有確認(rèn),
想了很久,考慮了很久,突然覺得有首歌很適合此時的白華和幽冥。
阿!兑恢焙馨察o》
所以,標(biāo)題就這樣了,不知道看完了這章的寶寶們,能不能再去聽聽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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