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色暗淡了下來,赤炎牽著杏兒在林中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不遠處透出了火把的光亮。
“小姐,杏兒小姐…”
隨著光亮逐漸靠近,杏兒隱隱約約聽到了有人在喊著自己的名字。
果然,沒等多久,就見神色擔憂的管家舉著火把,領著五六個下人,齊齊出現(xiàn)在了二人面前。
“哎喲,小姐啊,你可叫我好找啊~”
找了幾個時辰,終于還是將人找到了。管家見杏兒安好,不禁大松了一口氣。而那一直提在嗓子眼兒的心,也落了下來。
掃了幾圈,沒有看到上官劍飛。杏兒失望的癟了癟嘴,朝著管家問道:“盧伯,你咋找到這兒來了?”
“那還不是…”
話才起了個頭,盧管家忽然發(fā)覺杏兒的身邊竟然站了一個陌生男子。將手里的火把遞給了一旁的人,他急忙上前將杏兒拉到身邊。
“小姐,這人是誰?”小聲詢問的同時,盧管家還不忘警惕的瞄了瞄赤炎。
杏兒一笑,輕輕的掙開了盧管家,又反身拉住了赤炎的手,很自豪的介紹道:“盧伯,這是赤炎天神!”
赤炎天神?!
盧管家不自覺的打了一個顫栗,而后更是目泛驚愕的再度望向了赤炎。
眼前的男子身姿英挺,眉目俊朗,身著一襲錦緞緋袍,臨風玉立。這一看,的確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飄逸出塵。
眼下,被一個男人用如此炙熱的眼光來回打量,還真讓赤炎有些別扭。所以,他也只好掩唇輕咳了一聲,以作提示。
這不輕不重的咳嗽聲,倒是瞬間拉回了入神的人。盧管家慌忙收回了目光,再次確認問道:“您真是…赤…赤…赤…”
見他像是得了口吃一般,問得結(jié)結(jié)巴巴。杏兒忍不住上前搶了白,解釋道:“盧伯,赤炎天神和我剛剛就是從表姨婆那里回來的。”
早年得知,這赤炎天神與老夫人的妹妹有過一段情。如今,他們的確也是從山坡上下來的。看來,這人真是赤炎天神!!!
一個激靈,久夢乍回,忘了行禮的盧管家‘撲通’一聲跪爬在了地上,垂首顫顫道:“盧洪拜見赤炎天神。”
不遠處的一行下人聞聲,先是互望一愣,待反應過來后,也均是相繼跪在了地上。
本想著低調(diào)的來,送完人后再低調(diào)的走。如今跪了一堆人在跟前,赤炎也是頗感無奈啊。
“不必多禮,都快起來吧…”
“多謝天神!”
(二)
夜已深,但此時的上官府內(nèi)卻是一片燭火通明。
主堂內(nèi),赤炎高座在上,杏兒垂首站在一旁,而上官劍飛領了府內(nèi)上上下下幾十號人恭敬的站在堂下兩側(cè)。
此時此刻,偌大的堂內(nèi)雖站滿了人,但卻顯得異常安靜,仿佛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額…怎么突然感覺這氣氛好尷尬啊。哎~全怪這小女娃娃一路上死纏爛打,要不,我怎么就鬼迷心竅的跟著跑到這里來了。
想到這里,赤炎頭痛的扶住了額頭,琢磨著尋個什么理由開溜大吉。
見赤炎坐而不語,上官劍飛抱歉上前,滿是歉意道:“天神駕臨,本該由父親前來接見。可不巧的是,前些日子父親攜母親游歷四界去了。不能親自前來,望天神恕罪。”
尷尬的氣氛,終于被打破了。赤炎急忙擺了擺手,接話道:“恕什么罪啊,上官老先生執(zhí)火界行使官一職已有百年,如今功成身退,是應當多陪陪老夫人。”
不想天神如此善解人意,通情達理。這樣一來,也讓上官劍飛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了些許。
“小女頑劣,若是今日冒犯了天神,還請您多多見諒。”
“沒有的事…杏兒活潑可愛,很是討人喜歡。”赤炎揚唇一笑,說著又朝杏兒眨了眨眼睛。
客套寒暄之時,只見一名小廝跑到了門外。許是覺得此時天神大駕,他又不敢貿(mào)然上前。
赤炎見他神色不對勁,便朝著他招了招手,詢問道:“那位小兄弟,可是有事要說?”
言訖,堂內(nèi)的一干人將目光齊刷刷透向了門外的小廝。
“小牧,怎么了?”上官劍飛一眼就認出了那小廝是侄兒成宇的貼身侍從。
一直默不作聲的杏兒倏地抬起了頭,朝著小廝大聲問道:“木頭,是不是他成宇醒了?他有沒有告訴你,不是我推他下去的…”
“你給我住口!”上官劍飛冷著臉,轉(zhuǎn)頭喝制住了杏兒。
“小少爺他醒了,但好像是受了驚嚇,人有些恍恍惚惚的,嘴里一直在念著…念著…”小廝咬唇偷瞄了一眼杏兒,擺出了不曉得如何該開口的為難模樣。
見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半天說不出來話。上官劍飛心里很是著急,但礙于赤炎在此,他縱使心急,但該有的禮數(shù)卻萬萬不能失了。
“你先去外面候著。”
吩咐過后,上官劍飛反身走到了前面,想說先安頓好赤炎,再去看看成宇。殊不知,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赤炎倒是率先站了起來。
“聽聞今早杏兒的表哥失足落入了水塘…正好,我這里帶了定神的丹藥。”話頓,他曈眸一轉(zhuǎn),抬手示意道:“走吧,我去看看那孩子怎么樣了…”
話語雖然溫和,但又透著一種不容反駁的霸道。
上官劍飛訝然,這赤炎天神會不會太熱心了。哪怕心里有疑惑,但面上還是不能拒絕人家的好意。
“那就有勞天神了,這邊請。”
赤炎長袖一揮,便負手朝外走去。只不過,剛走了一半,卻忽地停了下來,“杏兒,陪我一道去吧。”
杏兒癡楞了一瞬,不過很快的還是小跑著跟在了赤炎身后。
小廝領著三人彎彎繞繞的來到了一處別院門外。
只是還沒走進去,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砹艘魂嚭⑼目摁[聲。
“嗚嗚嗚…娘,那上官云杏見打不過我,就一把將我推進了水塘。要不是盧伯他們來救我,我肯定就淹死在里面了。嗚嗚嗚…”
杏兒咬緊了牙冠,怒氣沖沖的跑進了里屋,大聲反駁道:“薛成宇,你在胡說些什么?!我根本沒有推你,你別睜眼說瞎話!”
看到杏兒突然闖了進來,成宇雙目一驚,急忙躲進了上官林語的懷里,抽泣道:“娘,娘…孩兒怕。”
“宇兒乖,有娘在,宇兒不怕…”
上官林語向來是個溫性子,沒怎么發(fā)過火。但眼下,即便性子再好,還是不免要數(shù)落杏兒一番:“杏兒啊,你倆表兄妹平日里玩玩鬧鬧也就算了。今日之事,是你過火了些。”
“語姨,我真沒有推他。”被人冤枉了,杏兒自然不服。
成宇一聽,立馬竄了半個腦袋出來,斷定道:“就是你推的我!”
“我沒有!薛成宇,你少在那里胡言亂語!”杏兒一急,聲音也跟著大了不少。
緊跟著進門的上官劍飛見狀,不由怒喝道:“放肆!你做錯了事情,還敢在這里如此大小聲對你表哥!還不給我退下!”
“舅舅,你要替我做主啊。嗚嗚嗚…”
“你…” 見成宇故作一副委屈又受了驚嚇的模樣,杏兒更是氣得火冒三丈。但就在她想要再次解釋之時,赤炎卻將她拉在了身后。
而后,他面皮掛了一抹和煦的笑容,溫溫道:“這孩子的神志確實還有些恍惚,不然讓我來看看。”
聞之,上官林語面顯不解的看了看赤炎,隨后朝著上官劍飛詢問道:“表哥,這位是…”
上官劍飛幾個箭步,將床榻邊的人拉了起來,鄭重道:“林語,這位是赤炎天神。”
居然是天神,上官林語急忙矮了身,施禮道:“見過赤炎天神。”
赤炎點了點頭,又抬眸看向了坐在床上一臉錯愕的成宇,道:“不如你們先退到前廳去,我很快就好。”
不想天神會為我兒醫(yī)治,真是天賜的福氣。
上官林語揚眉一喜,言謝道:“多謝天神。”
有人高興,有人愁。成宇見他娘要走了,心中惶惶不安了起來,“娘,娘你別走啊。”
上官林語寵溺的摸了摸成宇的腦袋,輕言安撫道:“成宇啊,娘就在外面,你在這里乖乖的聽赤炎天神的話。”
言訖,兩兄妹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此時的杏兒弄不明白,赤炎天神怎么會去幫成宇看病。抬頭一望,她那疑惑的目光卻正好落入了一雙漆黑的眼眸里。
就是這對視一望,讓她在赤炎眼中察覺出了一絲異樣。不過,還沒等她搞清楚,就聽到了上官劍飛在外面冷聲催促的聲音。
“杏兒,你愣在里面作甚,還不趕緊出來。”
“哦…”
(三)
雨停,月升。
夜靜,蟲鳴。
里屋內(nèi),赤炎坐在竹椅上兀自抿著茶水,一派悠閑之狀。而床榻上的成宇卻是半垂著頭,緊繃著身子,一刻也不敢放松。
沒有任何交談,也沒有所謂的醫(yī)治。赤炎只是坐著不語,就足以讓成宇心里發(fā)毛,倍感壓力。
沉默了良久,赤炎鳳眸一轉(zhuǎn),看向了成宇,淡淡問道:“你叫成宇?”
成宇一怔,隔了小會兒,才諾諾的點了點頭。
輕輕擱下了手中的茶杯,赤炎款步走到了床榻邊,半俯下了身,嘴角揚了一抹不明真理的弧度,再次問道:“我是誰,想必你方才也應該聽到了吧?!”
乍一聽,赤炎的語調(diào)很是平靜。但事實上,這一番輕聲細語的反問,卻讓聽得人生出了幾分截然相反的感覺。
威壓!不錯,就是威壓,一種由內(nèi)而外自然散發(fā)的無形威壓。
成宇膽顫,不敢抬頭。在不爭氣的咽了幾次口水后,才聲若蚊蠅的回道:“成宇聽到了,您是赤炎天神…”
“嗯…”赤炎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后負手直起了身,繼續(xù)道:“我方才聽你說,今早是杏兒將你推進水塘的?”
“沒…沒錯…是…是她推的…”成宇回答得十分心虛,那一雙小手也將被褥捏得緊實。
都到這個時候了,這小子還能死撐。不錯,不錯!!!
暗自‘贊許’了一番,雙眸之中忽地劃過了一絲賊光。赤炎眉梢一挑,決定再下一劑猛藥。
“成宇啊,我看你此時說話吞吐,額頭直發(fā)虛汗,像似還沒完全醒神之狀。所以這記憶嘛,恐是出現(xiàn)了偏差。”
說著,赤炎在掌心之中幻出了幾根尖銳的銀針,一本正經(jīng)道:“不如這樣吧,本天神在你頭頂處的百會穴上施上幾針。我保證,你一下子就生龍活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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