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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咒簽在初寧手中幻化成利刃,眼看要刺向姬重光的胸口。
可姬重光忽然身體平平地向后一退,如同生活在海岸礁石上的鷹,貼著水面低低滑行一般,向后急速退去,口中冷笑一聲:“同樣的詭計,用過一次,又用一次,不覺得膩么?”
初寧不接話,那咒簽從她手中飄落,她的指縫之間,忽然閃現(xiàn)出一股凌厲的氣息。晨光熹微,四下里明明沒有風,面對面站著的兩人,發(fā)梢忽然被不知哪里來的流動氣息帶起。初寧指尖那股戾氣,漸漸顯現(xiàn)出形狀來,清晰變成了銀光善良的劍鋒。
這一次,劍鋒抵在了姬重光的喉嚨上。
先前的咒簽只是幌子,指縫間以術(shù)法凝成了利刃才是她真正的武器。自從姬重光教她開啟了一次離魂之后,初寧的身上便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她不再是從前那個根本不曾認真修習的人了,有一種連她自己也覺得意外和驚詫的力量,正在她的身體里慢慢覺醒過來。
她仍舊不太會使用咒簽,記不住那成百上千個咒名。但她其實可以不必憑借咒簽,就能使用術(shù)法了,她的四肢、骨骼、發(fā)絲甚至氣血,都可以成為施行術(shù)法的媒介。
姬重光垂手站著,那利刃的尖峰處,就抵在他的喉嚨上,他卻看也不看一眼:“不錯,學得很快。”
初寧勾起唇角輕輕一笑:“謝謝夸獎。”
她的確是從姬重光身上得到了啟發(fā),才有了這么突飛猛進的進步。從第一次撞見開始,姬重光便很少使用咒簽,只有當著很多人的面時,才會用上那么一兩次,但也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他真正修習的,也是晉國的方法,需要以自身的血脈為媒介,需要有一個真正的王族,做他結(jié)契的主人。
“我真是看不透你,”初寧輕踱幾步,換到一個側(cè)面的位置,“你因?qū)m廷變故流落到東齊尋求庇護,可你卻并不落魄,不是么?”
九問閣的東西,個個都是天價,但姬重光顯然是那里的常客。
上次當街行刺的斗笠男,也并不使用咒簽,顯然也是晉國派來刺殺姬重光的。舉一國之力,想要刺殺一個流亡在外的皇子,竟然屢屢都不能得手。
而這個目標本人,雖然東齊無數(shù)人想要把他趕出去,卻也沒有誰能真正做到。他到現(xiàn)在還沒走,只是因為,他還不想走。
姬重光看著她側(cè)頭思索的樣子,忽然笑了:“那又怎樣,你又殺不了我!
初寧輕輕地嘆了口氣:“是啊,你真是太麻煩了!彼种搁g鋒利的刀刃,每向前推進一點,她便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脖子上同樣的位置,也傳來了利刃封喉的感覺。
事實上,即使她只是動一動想要除掉他的念頭,身體里那顆該死的珠子,就會像瘋了一樣四處亂躥,攪得她五臟六腑都快要移位了。
明瞬從她肩頭,“咕咚”一聲摔下來,這兩個人究竟是在以命相搏,還是在談情說愛。這語氣和內(nèi)容對不上啊,莫非這就是話本子里說的相愛相殺?人類的世界真是太復雜了……
初寧把手指間的利刃,緩緩上移了半寸:“我倒也沒那么大的興趣殺你,只是確實有幾句話想跟你聊聊,用這個姿勢說你會比較容易認真聽,比較少插嘴。”
姬重光用眼皮做出一個點頭的動作。
“很簡單,我有些事情要做,”初寧盡量控制自己聲音的起伏,好顯得有把握一些,“我相信這些事情應該跟你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在這個過程中,我不想看到你出現(xiàn)、拆我的臺,尤其不想再有上次那種事情發(fā)生,有人在關鍵時刻,從背后給我一悶棍!
“嗯……”姬重光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你這個說話的姿勢,其實不太對。首先,如果你想用威脅的姿勢跟我說話,那么最好捏住我一個把柄,不然,你手指里的刀撤走的時候,現(xiàn)在說的這些都等于扯淡!
“其次,”他瞇起眼睛,像是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你用刀指著別人喉嚨的時候,最好不要踮起腳尖,那樣顯得特別好笑!闭f到這,他竟然真的笑了:“看起來就像想要非禮我一樣,還夠不著!
初寧簡直怒氣沖頂,誰稀罕非禮他,以為自己是什么香餑餑么,是只吃葷的狗就要往上撲?人氣急了就會容易犯這個毛病,罵人的時候常常忘了把自己給摘出去,初寧也沒能免俗,幸好這段內(nèi)心獨白只是她心里的自言自語,并沒有說出來增添笑柄。
獨白還在內(nèi)心深處盤旋,初寧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了,姬重光身形飄忽如同鬼魅一般,不知怎么便轉(zhuǎn)到了她身后。利刃所指的方向,自然就落了空,幾根修長如竹節(jié)的手指,在初寧手臂內(nèi)側(cè)幾處輕輕一點,她半邊身子從手臂開始便覺得酸麻無力,指尖利刃的光迅速暗淡下去,直至消失不見了。
就在這時,從營地方向忽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至少有幾十人,正往密林方向趕來。
姬重光縱身一躍,帶著初寧便跳上了一棵枝葉濃密的大樹。人在高處,視野便格外清楚,不遠處正是顧采薇,連同一隊兵勇模樣的人,急匆匆地往這邊來,看樣子是趕回來解救薛念念的。
初寧被姬重光環(huán)在身前,倚著他才能不跌落下去,幾處要害被他制住,想動也動不了。
姬重光顯然不想理會顧采薇領來的那些人,只想暫時避一避,他貼在初寧耳邊輕聲說:“你看,用這個姿勢說話,就舒服多了。你要是不滿意,我還有很多別的姿勢,可以一一試試!
試試個鬼!初寧被他冷不防在耳朵上吹了一口熱氣,本來還正常的半邊身子也酥軟了,那只耳朵上像被人點了一把火,蘇蘇地熱起來了。
可她一聲怒喝憋在胸口,硬生生咽回去了,她也不想讓那些人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看顧采薇那個神情,幫手到位,要是撞個正著,還不得立刻扒她一層皮。
姬重光又換了一邊,貼在她另一側(cè)耳朵上說:“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為什么不試試問問我,能不能跟你合作?總有一天,我要回晉國去的,可在那之前,我得先把東齊的水攪混,免得腹背受敵。”
初寧被他說得心中一動,接著便聽到姬重光欠打的聲音又說:“是不是很有道理?你看,我早就說了,我們像現(xiàn)在這樣說話,才是正確的姿勢!
顧采薇和她帶來的那些人,根本不曾注意,他們此刻最想痛打一頓的人,就窩在他們頭頂上。幾十人頭也不回地扎進林子里去了,真是想攔都攔不住。那些人沒頭沒腦地沖進霧氣之中,不但很有可能找不回薛念念,更有可能連自己都要迷路,困在里面。
等他們走得影都看不到了,姬重光才帶著初寧落回地面上。只要挺到晚上,霧氣散去,薛念念自然會被人救出來,估計她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跟太子姐夫哭訴,初寧把她戲弄了一番,還拿走了她的靈犀蟲。所以,他們必須抓緊這一天的時間,唱一出連環(huán)戲。
有人自己要作死,他們只好扶上馬再送一程,送人去作死,向來是初寧的長項,當然,也是姬重光的長項。
……
春獵營地之內(nèi),太子姜呈祈正在自己的營帳內(nèi)煩躁地走來走去。上一次靈雀臺擇選時,明明安排得天衣無縫的計劃,沒想到卻出了岔子,非但沒能贏得齊王絲毫的歡心,反倒被剁去了一只小手指,淪為整個臨都最大的笑柄。
自打那件事以后,姜呈祈就忍不住總是會想起初寧笑嘻嘻的樣子,那副模樣在他看來,充滿了戲謔和嘲諷。等著吧,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吶喊,等這場春獵過后,東齊的主人還不一定是誰呢,到時候他一定要把這個最可恨、最該殺的小丫頭,狠狠捏碎。
就在這時,一只小巧的靈犀蟲飛進來,落在他的手指尖上。姜呈祈立刻精神一振,以為是計劃有了什么變化,他把靈犀蟲捏起來,卻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布下的暗線傳來的消息,而是來自薛念念的。
姜呈祈微微有些失望,這個關鍵時刻,他更關心自己的計劃安排得怎么樣,他把靈犀蟲湊近耳邊,里面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內(nèi)容卻讓他很意外,只有幾個字:來我的營帳。
初寧猜得沒錯,薛念念和太子姐夫之間,的確是有些不同尋常的曖昧。只是薛念念這個人,實在沒有多少女人氣,臉孔雖然算得上好看,可總是板著,實在屬于那種只能遠觀卻毫無趣味的女子。姜呈祈幾次私下里想要捏捏她的小手,薛念念總是立刻言辭拒絕,可轉(zhuǎn)過頭又太子姐夫長、太子姐夫短。
薛念念本人用了這只靈犀蟲不知多少次,從來沒有也絕對不會邀請?zhí)尤ニ淖√。太子收到消息,心里已?jīng)有些飄飄然了,預定的計劃時間還有幾天,這會兒反正也沒什么事,不如就去看看。薛念念的住處,想來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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