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丑陋也就罷了!”我扶著琳兒緩緩的站了起來,臉上帶著些許寒意,“如今縱是死了,也還要為禍?zhǔn)篱g不成嗎?”
只見那祝靈霜所化的怪物似能聽懂我的話一般,定定的用那已是灰白一片的眼瞳盯著我們,像是在思量著什么。
“姑,姑娘!”琳兒的全身都在發(fā)抖,嚇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她雖說是一只妖,卻也是膽子極小的,見到這般恐怖的場景,估計腦中就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盡快逃離,越遠越好。
所以,她一把扯住我的手腕,拉著我飛也似的就開始跑了起來。且,我們才一離開原來的位置,那怪物就幾步撲了過來。
我本想直接制住那怪物的,但琳兒既然如此擔(dān)心我的安危,那我便隨她先跑著罷。
蛇算不得厲害的妖,況且她還是個修煉不得法又不夠勤快的,所以現(xiàn)在這逃,完全是出于本能。
身后那已經(jīng)變成怪物的祝靈霜速度竟然也是極快的,跟在我們身后緊追不放,想必是剛才琳兒那一口鮮血讓它嘗到了甜頭,于是,放棄了那已經(jīng)死掉的祝靈雪,轉(zhuǎn)而來追擊我們。
這人化了妖,原來也是這般喜愛血肉的,所以,它不會想錯過那一口的新鮮,必定是會一直跟著。
琳兒嚇壞了,一路跑得跌跌撞撞,硬是被樹連刮帶蹭的弄得滿臉都是傷。回頭再看那怪物,卻越追越近,所到之處,不論花草樹木,還是石塊塵沙,全都似被腐蝕一般,化成一灘灘的腐臭穢物,瞬間這密林中就充滿了刺鼻的惡臭。
很快的,我們兩個就逃出了密林,眼見就到了穿匈國,那里可是有不少生靈的,若是讓這妖怪跑過去,那可就不得了了。
一把拉住了琳兒,我微微一笑,揚手一揮,她便被甩到了幾丈開外:“你且到那塊石頭后躲好,這里交與我來處理便是了!”
她對我點著頭,很快便乖乖藏到了石頭后面,只探出一個小腦袋來向我這邊張望著,眼神里滿是擔(dān)憂。
一道黑糊糊的身影閃到了我的面前,并單沉一膝點地,道:“老朽來遲了,還望娘娘恕罪!”
因為我的精神全部集中在琳兒身上,他這般突然出現(xiàn),倒真叫我嚇了一跳:“不遲不遲,我正欲喚你,你就先來了!”
他起身擋在了我面前,那股氣勢竟硬讓那妖怪停了下來,不敢再造次一步。
他便是那不死民,且是那不死民中世代守護那骨草的人,所以,對于那骨琴的作用稟性,自是了如指掌的。
想當(dāng)年,那逐鹿之戰(zhàn),黃帝與蚩尤以死相拼,互不相讓,大戰(zhàn)多少回合也分不出上下,雖說那黃帝有那九天玄女親授的天下第一奇書《遁甲天書》,此事天下世人皆知,但卻鮮有人知的是,那蚩尤也是深習(xí)苗族圣祖八地魔君所傳的《叛道離經(jīng)》厲害非凡,便是被那黃帝斬掉頭顱,卻死尸不倒地,又與之大戰(zhàn)三天,才氣絕身亡的。
這骨草既是那蚩尤的牙齒所化,當(dāng)年我先祖女媧娘娘本可化其成灰,卻不想它竟教這穿匈國東邊的一季民添壽不亡。故,指了一人特此看守骨草,一則希望能化解其怨氣,二則不忍見自己子民只有一季壽命。只可惜,那骨琴便是怨氣之緣,總枉想著,能借俗人之力,讓蚩尤重現(xiàn)人間。
而今天,這對名叫祝靈雪和祝靈霜的孿生姐妹,彼此憎恨,彼此殘殺,叫它染了戾氣,才會生出那種怪物來。
護草的不死民想來是清楚自己有幾分斤兩的,只怕已不是那骨琴附體的妖怪的對手,便愣愣的盯著我看。
“你無需擔(dān)憂,只管幫我布個結(jié)界,困住那怪物即可!”為了打消他的恐懼,我擺了擺手一派的輕松。
聽我這么一說,他似有不安道:“可,可娘娘,那,那怪物,可不是......”想來,他應(yīng)是想說不是一般人能應(yīng)對的罷,卻又怕惹了我不高興。
“無妨,你若對我放不得心,那自己對付它便是了,我也省去不少麻煩!”他的懷疑是讓我心里很不痛快的,于是,我擺了擺手,就欲離開了。
“娘娘,且慢!”他見我生氣了,便不敢再做怠慢,直接雙手于虛空中一揮,便結(jié)成一個“困”來。
意識到自己被封進了結(jié)界,那妖怪哪里肯干?從口出發(fā)出了巨大的“吼吼"聲,便跑了起來,一躍而起,想直接跳出結(jié)界,殺到我們面前來。
我抓住時間,騰空飛起雙手掐出一個靈心訣,猛拍那妖怪天靈蓋處。
它見我靠近,便張著那充滿腐臭味道的大嘴,張牙舞爪的跟在我身后。
哪里肯理會它是否要跟著我,我只是手掐迅轉(zhuǎn)咒快速的移動著身影。
看著它在我身后,又吼又追,像是只被耍得團團轉(zhuǎn)的蒼蠅一般。我一縱身,便躍出了結(jié)界。
那妖怪不肯放松,猛的沖了過來,卻又彈了回去,一路上都通行無阻,把個密林禍害的不成樣子,卻被這透明結(jié)界攔著,想它定是不會服氣的,像是鉚足了力氣,一下一下的撞擊著結(jié)界壁,直撞得頭破血流,汁水四濺也不肯罷休。
見這番場景,我心中不由得暗嘆道:“這家伙,好生的執(zhí)拗啊!”
松了迅轉(zhuǎn)咒,我落在了那粗壯妖異的骨草跟前,雙手作蓮花狀,一團粉藍帶金的氣便涌上了掌心——這便是滌心咒了!
像是明白我的用意,骨草竟在這無風(fēng)的環(huán)境中,瑟瑟發(fā)起抖來,像極了一個被驚嚇住的孩童。
哪里管它是何樣子,我手一揚一落,那團氣便籠罩了下來。
只聽身后結(jié)界中,一聲響徹天際的尖叫聲起,真真是震得人腦仁發(fā)怵!
那骨草一根花莖迅速細(xì)了下來,張開的如手掌般的花萼也合攏了起來,并把那骨琴合個包住,那股自它而發(fā)的妖異黑氣,此刻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再次轉(zhuǎn)頭望向身后,那結(jié)界中,哪里還有什么妖怪的身影,只有一灘黃綠黑紅的腐臭膿血,淌了一地!
揚手化去那結(jié)界,我長嘆了口氣:“若你姐妹二人,如孩童時那般好,便就不會生出此禍來,如今,落得這般下場,你們又是要怨誰呢?”
琳兒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邊的,望著那灘穢物,滿臉的嫌棄表情,再看看那合苞待展的骨草,不由得低下了頭去。
護草人來到了我近前,道:“這骨草,中了娘娘這滌心咒,想是幾年都不會再開了!”苦笑一聲,他松了口氣,“不開便不開了罷,也省得那些信了傳言的人前來尋了!”
這骨草看來,幾年之內(nèi)都會如此時一般沉靜,但不知某一日,當(dāng)它再次綻放,便又會惹多少貪心之人前來算計呢?
或許,有朝一日,這蚩尤之怨被自行參悟化去了,也便是得了解脫罷!
這世間之事,冥冥中真就是早已注定了的!
一路追著我回到店鋪中,琳兒雙膝跪地,泣不成聲:“你若真是女媧娘娘,便求你救回我的爹娘,此生為奴為婢,我都好生服侍姑娘!”
見這一張小臉哭得花了妝,我伸手扶起她來,并塞了一方帕子到她手里:“你爹娘并非受你所累才會去世,而是他們這一世當(dāng)有此劫,輪入六道轉(zhuǎn)生為畜!”早在遇到她時,我便算出了那劉氏老夫婦的事來,只是忙于骨草一事,而未與她說而已。
“可是,她們都是好人,為何轉(zhuǎn)生為畜?”一聽這話,她便哭得更加暴雨梨花了起來,“我求求你,救救他們吧!”
“你且聽我把話說完!”擺了擺手,我深感這丫頭的急躁性格,“那是因為上一世的事不提也罷,但因此生為人謙善,又佑你渡過雷劫,他們的命數(shù)已改,成鴛鴦蝴蝶命,下輩子仍可為人,并還是夫妻,且雙雙命歲過百,無疾而終!”
“真的嗎?”她本來哭得紅腫的眼睛里泛起了希望的光,雙手抓住我的手腕,“你沒有騙我?”
并沒有拂開她的手,我笑道:“我騙你做甚,可有好處么?”
“你,真的是女媧娘娘嗎?”像是突然驚醒一般,她硬生生的轉(zhuǎn)了話題,“可是那已消亡不見的古國公主?”
淺淺一笑,我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放開我的手,她又再次跪倒在地,道:“公主在上,請受琳兒一拜,若不嫌棄,我愿生生世世追隨公主,服侍公主!”
彎腰下去扶她起來,心中竟是有些喜歡的。自那年瑤池宴之后,發(fā)生了那些子沉年舊事,我便一個人守著這琴樂聲囂,身邊再無可以就伴之人,眼下里這俏皮可愛又單純善良的小蛇妖,我是萬萬拒絕不了的。
......
門上風(fēng)鈴一響,清脆的“叮鈴”聲,把我自回憶中引了回來。
“著你辦的事,你可辦好了嗎?”坐直了身體,我抓起桌上的團扇,一邊給滿臉汗水的琳兒扇著風(fēng),一邊遞了杯冰鎮(zhèn)汽水給她。
接過汽水,咕嘟咕嘟的猛灌幾口之后,她才撫著胸口道:“放心吧,那骨琴我已經(jīng)還回去了,并且把你交待的隱蠱給了那個護草的不死民,以后,便是任誰也尋不得了!”
點了點頭,我微微一笑,道:“那就好,可莫要讓那東西再害了別人!”
正說著,風(fēng)鈴又是一響。
我和琳兒一起望向了店門,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店內(nèi),并瞬間坐到了我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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