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為了這頓家宴忙活了可不止今兒一天的安寧,靠在車背上很快就睡著了。
再睜開眼睛她都已經(jīng)到家了。
不必說,肯定是權(quán)煜皇將她抱回臥室的。
甩了甩有點昏沉沉的腦袋,安寧感覺自己的脖子跟右邊肩膀沉重的厲害。
右手臂只能稍微的抬起來一點,再往上抬手臂,就疼的不行。
這時候,一陣陰風吹來,讓剛剛從溫暖的被窩里鉆出來的安寧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和冷戰(zhàn)。
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了下去。
安寧一邊合起窗戶一邊莫名其妙的皺眉。
奇怪啊——
這么冷的天兒,她又一向怕冷的厲害,權(quán)煜皇不可能把窗戶打開的啊!
而除了權(quán)煜皇,也沒人會進入他們倆的臥室。
奇怪,這窗戶什么時候打開的?
“寧兒,干啥呢?”身后傳來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安寧的思緒,她轉(zhuǎn)身,便看到蔣欣然手里端著兩個馬克杯沖自己走來。
接過蔣欣然遞來的馬克杯,看到里邊不是什么咖啡,而是一杯茉莉花茶,安寧笑了笑,“蔣大小姐有心了。”
“這不是我有心好吧?”蔣欣然撇撇嘴,湊到她旁邊小小聲的說道,“是權(quán)五,他說你差不多該醒了。叫我來給你送茉莉花茶。擦,不就是在權(quán)五家借住幾天嘛?這家伙竟然把我當女傭隨意使喚!重點是我特么還很痛快的答應了!”
最后兩句,完全就是蔣大小姐自言自語的抱怨,安寧直接無視之。
“不過我身為你的朋友這么多年,對你的小喜好當然也是很清楚滴!”蔣欣然邀功的沖她擠了擠眼睛,“你每次熬夜工作學習的時候,都要喝很多很多的咖啡,所以除了需要熬夜的時候,你是最討厭喝咖啡的。我說的沒錯吧?還有你起床之后,喜歡泡上一杯淡淡的花茶。這花茶中呢,你最喜歡的就是茉莉花茶了。怎么樣,安檢官,我對你的了解深不深。”
“深極了。”安寧輕輕的笑,問道:“權(quán)煜皇讓你來給我送茉莉花茶,他人呢?”
“好像在忙。”
“什么叫好像在忙?”
“因為他一直在書房里,我又進不去,不知道他在干嘛啊。剛才我正在客廳跟煜灝看電影打發(fā)時間,權(quán)五忽然跟鬼一樣沒聲音的出現(xiàn),把我嚇了個半死。他說廚房有茉莉花茶,叫我給你送來。然后就又拉著陸師爺不知道回書房干啥去了。”蔣欣然手中的馬克杯里卻是濃郁的純黑咖啡,她淺淺的抿了一口,“真苦啊……”
看著猛吐舌頭的蔣大小姐,安寧無語,“你最怕苦,干嘛還要喝純黑咖啡?”
這玩意兒,平常家里只有陸師爺才喝的。
“我看陸師爺喝的挺高興,就像嘗試一下啊。”
“陸師爺喜歡的,你大半都不會喜歡。”
“為啥?”蔣欣然眨眨眼睛,說的理直氣壯,“我覺得我跟陸師爺還挺投緣的呢。”
安寧冷笑,“因為陸越川此人背負的陰暗,比權(quán)煜皇多了太多。偏偏他長了一張娃娃臉不說,性格還是個笑面虎。他心里的陰暗越深,他呈現(xiàn)出來的燦爛就越濃。這樣的人,內(nèi)心一定是嫉妒矛盾的。”
“太深奧了。簡單點說。”
“簡而言之一句話,陸師爺有輕微的自虐傾向。他越是不喜歡什么,他就會是會強迫自己去做什么。只有讓自己受虐了,他那顆過分沉重與壓抑的心,才能得到一點點的舒緩。”
蔣欣然輕輕的‘啊’了一聲兒,正認真的思考著安寧的話,她又聳聳肩丟下一句,“我都是瞎猜的。你別當真。”
只是有輕微的自虐傾向,這點她是真的沒有信口開河。
聽南宮姬偶然間提起過,他說陸師爺以前是很喜歡吃甜品的,他也很討厭苦的東西。小時候陸師爺經(jīng)常性的扯著南宮姬,帶著他的妹妹,三個人一起去甜品屋,還美名其曰,是陪自己的妹妹。實際上那根本就是陸師爺自個兒想去吃甜品罷了。可他一個大男人,又不好意思直說。便每次都把自己的寶貝妹妹拉上當做擋箭牌。
可事實是,陸師爺?shù)哪莻妹妹,外表可愛的不得了,內(nèi)心卻一點都跟可愛不沾邊兒。陸家小妹性格獨立的不得了,頗有些女強人的味道。這純黑咖啡,就是陸家小妹鐘愛的。
現(xiàn)在每天強迫自己去喝自己以前最討厭的純黑咖啡,陸師爺一方面是在用他自己的獨特方式緬懷妹妹。另一方面,也是有自虐傾向在作祟。
其實安寧挺能理解陸越川的。
在經(jīng)歷了陸師爺身上的這些遭遇之后,人還沒有發(fā)瘋,已經(jīng)很不錯了。更不要提陸師爺現(xiàn)在……總之一句話。
“欣然,對陸師爺,你可以盡管跟他玩鬧,但你不能跟他走的太近了。”
蔣欣然這次聽話都沒有問為什么,她點點頭,“寧兒,你的話我無條件的都聽。”
比她跟這座城堡里的每一個都接觸更深更多的寧兒,她說的話一定不會有錯兒。而寧兒,也絕對不會害她。她沒理由不聽的。
想了想,蔣欣然說了一句安寧都是極為贊成的話。
“其實真接觸下來,那個最讓人不寒而栗的,最可怕的權(quán)五,才是這座城堡里最好相處的家伙。反而是那些看上去笑瞇瞇的很好相處的人,才真正讓人覺得內(nèi)心感到害怕呢。”
誰說不是呢?
在剛剛接觸權(quán)煜皇的時候,她打死都不會想到這男人,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可人和人的相處大概就是這樣兒了。初見的時候,你所看到的都是對方想要呈現(xiàn)給你的。對方真正是個什么樣兒的人,只有隨著深入的接觸才能夠被真正的了解到。
不過有時候呢,對方若是隱藏的太深,太會隱藏,你接觸的再久,好像也很難看到對方的真實與真心。
“我很幸運的是,安檢官你再怎么冰冰冷冷,你對我到底也是敞開了心扉的。”
蔣欣然坐在主臥室的飄窗上,手中捧著還在冒著淡淡熱氣兒的馬克杯,目光深情又凄涼的望著窗外。安寧只掃了她一眼,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fā)的絕望的氣息。
心中,微微一痛。
她那個天下無敵樂觀開心的小麻雀,怎么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呢?
明明,欣然可是天底下最無敵的樂觀派啊!
沒有說話,安寧只是順著蔣欣然目光的方向望去,其實什么風景都看不到。只能看到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中,有那么幾盞路燈孤零零的亮著。可是安寧知道,如果是白天的話,站在主臥的窗戶邊兒,就能夠清楚的看到遠處蜿蜒的山丘。清晨的時候,還能看到日出,與那一片片紅楓林相互交映,美不勝收。
“欣然,現(xiàn)在幾點了?”
“凌晨四點多吧!怎么了?”
“嗯嗯——”安寧輕輕搖頭,“沒事兒。再等等,你就能看到日出的美景了。”
“真的?”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安寧輕笑,在蔣欣然的旁邊坐下,“冬天的早晨,總是來的比較晚。但盡管會晚一些,可早晨一定會來到的。你再耐心的等等看,就會看到這座古堡的風景有多漂亮了。那位權(quán)五爺別的不提,品味還是很一流的。”
“這不是廢話么!”蔣欣然翻了個白眼,自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先笑出了聲兒,“看看權(quán)五娶的老婆就知道,他的品味一定超一流的。”
要不然,權(quán)五也娶不到他們家安檢官這么優(yōu)秀的老婆了。
“是啊,對比一下權(quán)五的品味,我的品味可真是夠差勁的了。”
蔣欣然先反應了幾秒鐘,然后才反應過來,“我擦——寧兒,你這張毒舌簡直……絕了!”
權(quán)五娶她,那是品味一流的表現(xiàn)。而她嫁給權(quán)五,則是自己品位太差。
呃……她真是佩服安檢官這擠兌人的毒舌功力。安檢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馬一個臟字兒,就給別人罵的體無完膚?這本事,她是真心想學吶!
“寧兒,我要是難過了,可以隨時來這邊住嗎?”
“如果我跟權(quán)煜皇沒離婚,你隨時來。”
要是她跟權(quán)煜皇離婚了……她自個兒都沒資格再住在這里,又怎么能讓欣然隨時過來借住呢?
“權(quán)五他怎么舍得跟你離婚?”蔣欣然嘲諷了一句,“寧兒,恐怕只有你自己才沒有看清楚——不,你比我聰明的多,你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你不想去承認罷了。還是說,你害怕承認?”
別人的話,包括陸師爺在內(nèi),安寧都能輕松的應對,可偏偏是她自己的朋友,她無法輕松應對。
心尖兒,好像被什么狠狠的戳了一下。她強裝鎮(zhèn)定‘嗯’了一聲兒,“我害怕什么?”
“你害怕承認,你對權(quán)煜皇有一點點動心。你更害怕承認,權(quán)煜皇喜歡你。”
“首先,第一點,我不害怕承認我對權(quán)煜皇有一點點動心。其實這個話題我跟陸師爺幾個小時前才剛剛聊過。我對權(quán)煜皇不是一點點動心,我對他,那是很動心。”
“我擦——”蔣欣然輕輕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兒,“安檢官,你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就賊他大爺?shù)捏@人啊!”
她對權(quán)五,不是一點點的動心,她對權(quán)五是很動心。
這話若是給不熟悉寧兒的人聽到了,真不會有什么感覺。只是動心罷了,誰看到了優(yōu)秀的都會很動心。很平常的一件事兒。
但對安寧來說,這就不是很平常的事兒了!
寧兒這么一個冷淡的家伙,她對誰動心,已經(jīng)是天上要下紅雨的反常了!要寧兒再去坦誠的承認她對誰動心,還不是一點點動心,而是很動心……
媽呀——
“寧兒,你是不是真愛上權(quán)五了?”
“愛上不愛上的,我還不是很確定。”安寧今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坦誠的厲害,“可我很確定,如果我跟權(quán)煜皇再這么發(fā)展下去,沒有什么外界的阻力——嗯,其實就算是有外界的阻力也不要緊。我的意思是,只要我們倆的關(guān)系,繼續(xù)這么發(fā)展下去,我愛上他,就是個時間問題。”
或者說,她其實已經(jīng)愛上權(quán)煜皇了,只是自己還沒有搞清楚,也不敢去承認。
她可以很坦誠的說,她對權(quán)煜皇很動心,但她好像沒有辦法率真的承認,她會愛上權(quán)煜皇。
“別想了。”結(jié)果主動提起這個話題的蔣欣然先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這倒是讓安寧有些驚訝。
“欣然?”
她本以為,對于她對權(quán)煜皇的心思,欣然一定是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她甚至都考慮好了怎么回答欣然呢。結(jié)果這妮子……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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