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板表現(xiàn)的越是急躁,安寧就越是氣定神閑。
這一場試探與過招之中,誰先沉不住氣,那就是誰先輸了頭陣。
可她并不覺得她用這種冷冷淡淡的態(tài)度,就可以將華老板激怒。華老板,可不是那么一個容易被激怒的人呢。如此沉不住氣的人,不是華老板。
就算是氣急敗壞,想來華老板也是氣定神閑的模樣兒才是。
位居高職的人身上都有一個最明顯的共同點——
能夠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要是連控制自己的情緒都做不到,那真的,充其量也就是掌權者手下的一個小管事兒罷了。
只有能夠控制自己情緒的人,才能爬到高位。
尤其是像華老板這么高的位置,就更需要控制情緒了。
她其實并沒有自己表面上表現(xiàn)的那么氣定神閑。自打見了這位華老板起,她的心臟就一直在砰砰砰的狂跳。只是,她在強迫自己冷靜,強迫自己不要露出忐忑不安的情緒罷了。
華老板明明就不是一個這樣容易被激怒的人,為何他會有這樣的表現(xiàn)?
這個華老板,又在玩弄什么呢?
她稍微有點吃不準了。
如果是權煜皇的話,他會做些什么呢?
眼前,清晰的出現(xiàn)了那張妖孽的俊臉,連那張俊臉上猖狂不可一世的表情,以及那妖眸中的冷鷙她仿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噗……
忍不住將嘴角勾起,上揚。
如果是那男人的話……他啊,一定會什么都不做。你愿意說了說,不愿意說了,五爺他還懶得奉陪呢。
管你有什么事兒,有什么重要的情報,五爺他一概不稀罕。愛說了說,不說拉倒。他五爺從來就不在意這些破事兒。
就算人家是上趕著要給他權五爺好處,那位爺也是愛答不理的模樣兒。
橫豎一句話,權五爺,吊炸天了!
估計那男人這時候會慵懶的點燃一支小白棍,慢條斯理的吞云吐霧,連華老板看都懶得多看一眼兒才是。
那么,她就按照權五爺?shù)娘L格來表現(xiàn)吧!
吞云吐霧,她就算了。喝杯茶吧。
說了這么多的話,她還真有點口渴了。
在華老板的眼睛里,他的有意施加壓力,對這個女人竟然一點效果作用都沒有。她就那么氣定神閑的喝著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臉上客套的笑容都感覺真了不少。
她就那么淡定的喝著茶,完全無視了他這個在軍方中分量極重的人。
權煜皇,他可真是娶了個很不得了的女人當妻子啊!
心中冷笑一聲兒,臉上,華老板一點都不顯露出來。
想了想,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更加的拿出了自己的誠意。
“軍方說服馮教授的理由很簡單,軍工所進行的實驗項目,存在使用活體實驗標本的行為。馮教授是夫人的恩師,對馮教授夫人應該比我更了解才是。”
安寧輕輕的點頭,并不作答。
跟她猜的……基本上差不多。
馮教授是個正義感極強,且極為有原則的人。軍工所使用了活體標本,這事兒讓馮教授知道了,那小老頭兒能控制得住才見了鬼!
只要知道了這事兒,就是軍方不開口找馮教授幫忙,馮教授估計都會主動請纓。
畢竟,她師父那小老頭兒,真的是個值得尊敬的老家伙呢。
其實昨天,她還特別好奇軍方是如何說服她師父的。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好奇了。橫豎她都已經(jīng)做出了她的選擇,知道還是不知道,又有什么關系呢?
跟馮教授對簿公堂,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恕?br />
她現(xiàn)在更在意的,是為何華老板會主動把這個消息告訴她。華老板沒理由騙她,更不稀罕騙她。這種之后她事后去問一句就會得到答案的事兒,人華老板有必要跟她扯幌子么?
不戳就破的幌子,二傻子都不會干。更何況是這位華老板?
告訴她這個消息,僅僅是華老板想要拿出他的誠意么?
可華老板拿出誠意給她看,華老板想要從她這兒得到的又是什么?
渾身充滿了生意人氣息的華老板,做任何事兒,都跟談生意一樣。既然是談生意,那就是交易。華老板給了她什么,必定要從她這兒拿走點什么。
但華老板究竟想從她這兒拿走點什么,她猜不到。一點頭緒都沒有。
若是有什么想要的,華老板大可以直接去找權煜皇。何必找她呢?
說實話,盡管她夸下了海口,說自己全權代表了權煜皇,但實際情況是什么,她自個兒心里還能沒點B數(shù)么?
要做交易,華老板直接去找權煜皇不是更簡單?找她是吃飽了撐的么!
那么,解釋就只有一個。華老板這次不想跟權煜皇做生意,因為權煜皇的手里沒有華老板想要的。而華老板想要的,在她手里。
所以,這個交易,華老板只能跟她做。
她……何德何能?手里身上有什么是值得人家華老板惦記的?
自個兒有幾斤幾兩,她掂量的清楚。
正是猜不透華老板的用意,她的心里,才這么的不安與忐忑。
要是搞清楚了華老板找她的來意,她也就知道該早呢么應付了。
這時候,她只能繼續(xù)以不變應萬變。等待著華老板的下文,然后看自己該怎么做吧!
華老板挑了挑眉頭,“夫人?”
她苦笑一聲,很誠懇的看著華老板,“我知道華老板在等待我的答復。可……這不是搪塞,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答復你。”
“夫人這是什么意思?”
顯然,華老板應該是過度解讀她了。
安寧的語氣越發(fā)誠懇的誠懇了起來,“華老板已經(jīng)拿出了你的誠意,那我也不該再藏著掖著。我就直說了吧,我搞不清楚華老板你見我的用意是什么,我只能答復華老板你一句,在我條件允許的范圍之內(nèi),我也一定是站在華老板你這一邊兒的。”
微微一笑,她問道,“不知道我這個答復,能否令華老板滿意?”
“十分滿意。”華老板露出了舒適的表情,“那么,我就直說了?”
“華老板請說。”安寧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讓華老板十分受用。
“明天軍方與九處的談判,我會作為軍方代表三人之一出席。”
安寧挑眉。
原來,軍方拿主意的,是三個人。
這個消息,她回去得立刻告訴給陸師爺。
“而我的態(tài)度很明確,軍方的確是不該干涉插手九處的工作。當初九處成立的時候,就給予了九處百分之百的獨立。不管什么情況下,都不該打破當初創(chuàng)立九處的唯一原則。”
“謝謝華老板。”安寧問的直接,“那么,華老板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不需要夫人做什么,我只想要夫人身上的一樣東西。”
她身上的一樣東西?!
安寧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側頭與戰(zhàn)狼對視了一眼。
她身上有一樣東西,什么東西,值得華老板惦記?!
呃……該不會是她本人吧?
這也太扯淡了。她還沒有這么大的魅力,讓人華老板都為她神魂顛倒啊!
兜了兜小臉兒上的表情,安寧故作鎮(zhèn)定的‘嗯’了一聲兒,“是什么東西,華老板直接說,能給的,我一定不藏著。”
華老板手指一伸,指著她,“我要的,是夫人你。”
什么?!
要她?!
眉頭,死死的擰成一團。
安寧不動聲色的將放在茶桌上的雙手,輕輕的收了回去。
她心里現(xiàn)在就是滔天巨浪!
在華老板看不到的地方,她放在茶桌底下的手沖戰(zhàn)狼擺了擺,示意他別激動也別著急。先聽聽看華老板要她這個人做什么。
她并不認為,華老板要她,是要她這個人。
這也太扯淡了。
她真不是妲己褒姒,能讓全天下的男人為她神魂顛倒。
輕輕一笑,安寧反問,“要我做什么?”
“更準確的來說,我要的,應該是夫人你的身份。”
“哦?”
“我需要權五爺?shù)钠拮樱瑏韼臀艺九_。”
“站臺?”
“是的,站臺。若是權五爺?shù)钠拮涌鲜苎鱿谴壬埔寡缈隙ㄊ桥钌溕x。主辦方,會很——”
“華老板,這些話就不必說了。”安寧請輕輕搖頭,打斷了華老板的話,“我的確是受到了某個慈善夜宴的邀請函,但這慈善夜宴是汪氏集團主辦的。汪氏集團與權氏集團的關系,我不多說,華老板你心中清楚。汪家舉辦的慈善夜宴,我一定不會參加。”
陸師爺跟她提起過這事兒,問她要不要去參加。因為這個慈善夜宴是京城每年都會舉辦的,名義上是每年由一位比較有身份的夫人千金小姐舉辦,但實際上,每年是由不同的財閥集團輪流出資。
基本上是哪家財閥出錢,便會由哪家的夫人或者是千金小姐的名義來舉辦。
去年,是權氏集團出資的。名義上自然是由大姐來舉辦的。值得一提的是,汪家人可沒有來參加。不但沒有來參加,連花籃都沒有送一個。
今年輪到了汪氏集團,權家自然不可能出席。
這慈善夜宴的排場么,不必說,自然是奢華至極的。能受邀來參加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名流顯貴。光是有錢還不成,身份也得有。土豪可沒資格參加這一年一度的慈善夜宴。
基本上能夠受邀參加這慈善夜宴,都是一個身份的象征。
很多有錢,卻身份還不太夠的土財主,都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得到這一份邀請函。
可以說,這場慈善夜宴,是京城上流圈子,一年一度最盛大的宴會了。
很少會有什么宴會,可以比這場慈善夜宴的級別規(guī)格高。
華老板淡淡的說道,“只是參加一場慈善夜宴罷了,就算面子上稍微有些掛不住,但就像夫人在指揮處這件事上邊的選擇一樣,得到的,卻是實實在在的。夫人,再考慮一下吧。”
安寧輕笑,“若僅僅只是讓我以權夫人的名義去參加這場慈善夜宴,那真的沒什么。我會欣然答應。可我想,能讓華老板在這件事情上站在九處這一邊,跟軍方的態(tài)度是截然相反,肯定不會只是讓我參加這場慈善夜宴這么簡單。華老板,直接說吧。”
“汪家,并沒有主母。”
安寧眼皮抖了抖,“所以呢?”
“汪家希望今年能以夫人的名義來舉辦這場慈善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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