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就是,不著一字,盡得風流。
安寧在苦苦掙扎著真么,她內心的痛苦是什么,權煜皇一清二楚。
那么,他在擔心什么,在想什么,她也同樣一清二楚。
小手放在膝蓋上搓了搓,安寧哈了口哈欠,但是在溫暖的辦公室里卻沒有白色的哈氣,她抵著腦袋,垂著眼皮,說:“權煜皇,我要是蠢一點,傻一點,又笨了一點,你還愿意娶我嗎?你還會愛我嗎?”
權煜皇被她問的,啞口無言。
都說女人是一個矛盾至極的生物,男人又何嘗不是呢?
要女人聰明機靈,卻又要她糊涂愚笨。
要女人性感美艷,卻又要她賢良淑德。
要女人經濟獨立,卻又要她照顧家庭。
“安小妖,五爺是心疼你!
安寧想,他今天好像說了太多次心疼她的話呢。
“既然你心疼我,就陪我一起去見我師父吧。那小老頭兒……”安寧懷念的歪了歪腦袋,“我相信他的為人!
“哪怕他跟安檢察長的死,有脫不開的干系?”
很顯然,權煜皇也已經調查并掌握了一些東西,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跟那小老頭兒相處了二十多年,他的為人,我還是曉得的。如果說他是為了權財地位,就陷害了自己的好朋友,我不信!
“你就這么信他?哪怕證據就擺在你的眼前,你也依然會選擇相信他!
安寧笑瞇瞇的反問,“你呢?權煜皇,如果有人把證據擺在了你的眼前,說我做了傷害你的事情,你會信嗎?”
“不信!陛p描淡寫的,他只丟下了這兩個字兒。
就算鐵證如山,他信她,就是信她。
“那么,我也是一樣!
不管是她師父那小老頭兒,還是權煜皇,縱然鐵證如山,她就是信他們。
至少……她相信師父一定是有苦衷的。
權煜皇她態度堅定,便不再堅持什么,“那五爺就陪你走一趟。”
“我師父可能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我了吧!卑矊幾猿暗某读顺蹲旖牵拔仪浦憥煚敽孟穸枷霂臀規煾刚谘谑裁茨亍!
“陸越川的決定,自有他的道理!
瞧,連陸師爺都選擇相信她師父是有苦衷的,她這個做女兒,又憑什么不能去相信自己的養父呢?
蔣欣然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話,微微的松了口氣兒。
她的心情,又何嘗比安寧輕松?
雖然說她沒有安寧跟馮教授的感情那么的深厚,可她也是的的確確把馮教授當成是自己長輩看待的。如果馮教授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原諒的事情,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
她一向都是沒什么主見的,安寧怎么說,她就怎么做。蔣欣然覺得,這一次,她也依然可以聽安寧的。
如果連安寧都選擇相信馮教授,又可以原諒馮教授的話,她好像也沒有什么是不能原諒的了。
在這件事情當中,最受傷最痛苦的人,是安寧!
蔣欣然難過極了的時候,是很沉默的。她輕輕的握住了安寧的手,不知道該說什么。
安寧卻反過來安慰她,“我想師父肯定有他的苦衷。你也別太那什么了,咱們去見了師父,聽聽他是怎么說的。好么?”
蔣欣然都快哭出來了的樣子,“寧兒,都什么時候了,你還來安慰我?你才是最難過的人啊!”
“那有什么辦法,我身邊有權煜皇,你身邊可只有我了。”安寧還能開上一句玩笑。
“寧兒,你就別撐了成不成?權五都回來了,你有依靠了。”
“即使因為他回來了,我有依靠了,我才更不需要強撐了。欣然,你放心吧,我真的沒有強撐。如果我真忍不住的話,我會撲進權煜皇懷里揍他一頓出氣的!
“可你——”
“別廢話了,走了。”權煜皇打斷了蔣欣然的話,率先從沙發上站起身。
他比蔣欣然更了解他的媳婦兒,這個時候,他的狼崽子需要的不是安慰,她需要的,是一個真相,是事實。
不管這真相再如何殘忍,事實再如何鮮血淋淋,只要是真的,她都能接受。她唯獨接受不了的,是欺騙。
所以,對她而言,安慰沒有用,擔心又能怎樣?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陪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一起見證殘忍又血淋淋的真相和事實。
“不沖個澡了?”安寧抬起頭看著男人,“你身上的血腥氣,太重了!
“見過馮教授再說吧!睓囔匣蕸_她伸出一只大掌,“先陪著你去見了馮教授。不然,你不安心,五爺也放心不下!
安寧把自己的小手放進了他的大掌上,“好,聽你的。”
看到蔣欣然欲言又止的樣子,權煜皇倒是難得寬容了一次,“你想來,就一起來。”
“權五,謝謝你!
其實在這件事情中,她是沒有什么立場的。
二十多年前權家的案子,與她無關。安檢察長的死,也與她無關。馮教授做了什么,都跟她沒關系。她甚至……甚至連馮教授的研究生都不是。權五能允許她一起跟著去,真的是難得的心軟了一次。
權煜皇摟著安寧的腰肢兒,將她攬在自己的懷中,“安小妖,見過馮教授,就去休息一會,嗯?”
“你覺得我見過師父之后,還有心情去休息么?”安寧連連搖頭,“忙一點不要緊,人最怕的就是沒有事情做。我會胡思亂想把自己逼瘋的。你就別逼我去休息了,讓我留在九處陪著你一起忙起來。這樣,我才不會去想那些事情!
“好!
“等見過師父之后,咱們一起包餃子吃,好不好?”
權煜皇擔心的看著她,“好!
不管她說什么,他都只有一個回答——
好。
“陸師爺也快回來了吧!
“嗯!
“等陸師爺回來了,咱們跟師父一起包餃子吃!
“嗯!
“不管師父做了什么事情,他有什么苦衷,養育之恩不能忘的。”
“嗯!
“我這條命,就是師父給的。如果沒有師父,我早就凍死餓死了?赡苁w都臭了,也不會有人發現我!
“嗯。”
“所以啊,權煜皇,即使師父真的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你能——”
“可以!
“我還沒說呢。”
“你想說什么,五爺都明白。我答應你,不管馮教授干了什么事兒,五爺都可以饒他一命。”
把小臉兒埋進男人的胸口,安寧想哭,卻又強忍著不愿意哭出來。
能嫁給權煜皇這個丈夫,被他如此呵護心疼著,她真的非常幸福了。
對權煜皇來說,他能夠說出繞師父一命的話,有多不容易,她太清楚了。
所有陷害了權家的人,權煜皇都要趕盡殺絕,但他愿意繞師父一命。她……
“權煜皇,我現在是感動的想哭!
“嗯。想哭就哭出來,五爺又不會笑話你!
安寧胡亂的把小臉兒在他的胸口上蹭了蹭,“不哭,就算要哭,也得等咱倆單獨相處的時候再哭!
“你啊……”權煜皇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就是這個強撐,讓五爺想捏死你!
他多想她別這么堅強,可以肆無忌憚的撲在他懷里痛哭一場?伤_不,她就是這么倔強,脾氣倔的跟頭驢似得。
可他又愛極了她這份倔強。
“權五爺——”
身后,有人喊了一聲兒。
權煜皇跟安寧同時回頭,就看到郝亦花快步向他們走來,“戰狼隊長回來了。”
頓了頓,郝亦花這才補充,“傷得很重!
“什么?!”
安寧一驚,飛快的看了一眼權煜皇,“戰狼怎么會受傷?他不是去——”
“什么人干的,查清楚了沒有!睓囔匣蕟柕闹苯。
郝亦花輕輕點頭,“毒蛇!
“果然是他。”安寧輕輕的呢喃了一句。
除了那條毒蛇,她也想不到還有什么人,可以i做出這樣的事情了。
那場爆炸本來就是毒蛇一手策劃的,權煜皇不想讓她擔心,隱瞞了很多事情沒有說,可他身上的血腥味也已經說明了,他能夠從那場爆炸中脫身,至少也是經歷過一場血腥的廝殺。
而戰狼被留下去解決爆炸案,現在又傷了個半死回來,怎么想跟那條毒蛇都逃不開干系。
郝亦花對安寧還是有所顧慮,權煜皇卻直接命令,“說!”
“毒蛇策劃了爆炸案之后,又留下了人在現場,見機行事將爆炸的影響擴大到極致。雖然有一部分人被權五爺您跟戰狼當場殺了,但還是有幾個漏網之魚隱藏了起來。等您離開之后,他們伺機而動,趁著戰狼隊長不設防備的時候——戰狼隊長現在傷得很重,我已經讓軍醫過去了。不過戰狼隊長似乎又調查出來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現在已經有些迷糊了,我問他,他不肯跟我說。我想只有權五爺您過去了,戰狼隊長才會開口!
傷勢嚴重到了人已經開始迷糊了?
安寧心尖兒提到了嗓子眼,替戰狼捏了把汗。
權煜皇立刻轉身,“帶路!
戰狼的性格,他最清楚。那家伙嘴巴嚴的可怕,除非是見到了他,不然戰狼一個字兒都不會說。
不是戰狼不信任郝亦花,僅僅只是戰狼現在已經傷勢嚴重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這種情況之下,戰狼也只會跟他一個人講。
安寧小跑起來才能勉強追上權煜皇的步子。
如果戰狼還清醒的話,他肯定把調查的內容就講給郝助理聽了?伤F在人都已經開始迷糊了,除非是見到了權煜皇,不然他絕對不會開口的。
很顯然,能讓戰狼如此守口如瓶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而且,安寧有一種直覺,戰狼調查出來的事情,有很大的幾率,是與權家的血案有關系的!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蔣欣然猶豫了一下,一跺腳,也追了上去。
如果真不能讓她留下的話,她到時候再回避也來得及。
“權五爺……”郝亦花明顯也是猶豫了很久,才下定決心說出來的,“戰狼隊長迷迷糊糊的時候,除了叫您的名字,他還喊了另外一個人。”
“少他媽廢話,說!”
“南宮!
權煜皇眉頭凌厲的挑起,“南宮?”
“對,南宮。”郝亦花確定的點點頭,“戰狼隊長迷糊的時候,喊南宮的次數,比喊您的次數還要多。我想戰狼隊長調查出來的事情,或許與南宮姬有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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