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侯輕輕一笑,不加反駁。
董其心長身而起,走在席間:“你可知聲之清濁?”
吳侯道:“請指教。”
董其心昂首邁步道:“聲本無濁,濁只表示聲之渾厚,當(dāng)知太初四音,天為清,聲清亮綿長,神為清,聲高亢激昂,地為濁,聲渾樸低沉,魔為濁,聲蒼郁豪邁,而圣居中,不清不濁,中庸之道,我看這場切磋罷了吧。”
言外之意,清濁不辯,我跟你沒什么好切磋的。
吳侯點(diǎn)頭笑了笑:“如今的確是這么個(gè)說法,但此五聲之真意,你還遠(yuǎn)未領(lǐng)會,無真知。”
董其心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吳兄越說越離譜了,竟然能說出今古不同這等荒謬的話,難道圣人是錯(cuò)的?吳兄再說下去,于修為無益,圣人也是你能褻瀆的?”
吳侯笑而不語,董其心也一副作勢拂袖而去的樣子。
“吳質(zhì),要切磋就切磋,就你那兩下子想在董先生面前賣弄,托大了吧。”宇文恕見董先生被吳質(zhì)胡言亂語搞得不太愉快,站起來質(zhì)問道。
吳質(zhì)笑道:“難道誰生氣,就是誰有道理?而好言好語的就是胡說八道?”
“你少在我面前磨嘴皮子,我就問你比不比!”
“那就看董兄的意思了。”
“我看你就是心虛了,你再擾亂董先生的心緒,我當(dāng)下就與你不客氣了!”
“宇文兄息怒,我看你可能找錯(cuò)了人,被我三言兩語就心緒不定,這等修為,宇文兄卻視若珍寶。”
“董先生修為不比你差,實(shí)力也有神源五重的檔次,文的武的,在東梁都是第一人,我看你是怕遇到比你強(qiáng)的,心中嫉妒罷了。”
雙方針鋒相對,蕭淵卻仍然笑意盈盈地看著,直到火被撩起來,他才嚴(yán)肅下來,沉聲道:“能聽兩位當(dāng)世大儒說雅樂,也是一種榮幸,武侯啊,難道你不覺得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在比試了嗎?”
宇文恕一怔:“大王說笑了,這怎么算是比試?”
“都在雅樂范圍,無論是動嘴還是動手,都算,武侯還是坐下,我們觀戰(zhàn)便是。”
“這……”宇文恕朝蕭王一拜,緩緩垂下手,一屁股坐了下去。
“既然比試,當(dāng)有個(gè)先后。”蕭王笑道:“二位賢者,孰先孰后,你們自己定吧。”
“不用麻煩了。”董其心轉(zhuǎn)身道:“我先來吧,奏完一曲,待神虎安寧之后,這就告辭了。不過,在此我也為吳兄說一句話吧。圣人之道,不弱如今神竅的修行,卻少有人修,吳兄能夠修圣人之道,也算好事,想請大王和宇文兄能夠善待他一些,雖然吳兄修為還淺,這次之后,若有時(shí)間我會去天牢拜訪,只要吳兄能夠虛心,我一定傾囊相授。”
吳侯睜大了眼睛,簡直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太狂了吧。”吳徹也長大了嘴,忍不住出聲道:“董先生,晚輩求您千萬別在說話了,既然是比琴,那就請彈吧。”
“徹兒,休得無禮。”吳質(zhì)佯作嚴(yán)肅,吳徹趕忙閉上嘴,心中卻在想:爹肯定在心里笑瘋了,修了二十年儒道,如今卻被人說修為淺,還要一副老師的語氣說話。
不過,這個(gè)人或許有真本事也說不定,否則宇文家六大修士怎么會請他過來,如果不是貨真價(jià)實(shí),宇文家的人首先就不會放過他。
山上傳來陣陣吼叫,神虎又在不安地吼叫,自從神虎有孕,每日吼叫,驚飛一大片的鳥類,王城也被吼得人人不安。
董其心被侍衛(wèi)帶到了山下一處寒泉,寒泉之上有琴案,環(huán)境清幽,適合彈奏。
那個(gè)地方距離這片林子有幾百米距離,修為一般的儒士,能用元?dú)庥伲綀A千米都可以聽得很清晰,更高者傳的范圍會更廣。
一個(gè)儒士若是干上治國平天下的事情,一個(gè)人一把琴,在百萬軍中,長衫飄動,指尖一掃,千軍辟易,吳侯府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準(zhǔn)備聆聽琴聲。
吳徹感覺渾身被殺氣罩著,十分難受,正對面,宇文舉正冷冷注視著他,凌厲地雙眼中時(shí)時(shí)放出不善的殺意。
吳徹不懂修煉,只能暗地里受著,但對方一個(gè)神源三重的高手,如此的殺氣,他根本抵受不住。
這殺氣讓周圍人也感受到了涼亭下這一絲特殊的氛圍,蕭淵則安靜地坐著,視而不見。
吳質(zhì)也不好護(hù)著吳徹,否則宇文恕又有欺負(fù)小輩的罪名扣過來。
心中一嘆,吳徹忍著這股冰冷地殺氣,又過了短短地幾個(gè)呼吸,他終于受不了,出言道:“對面的,你這么盯著我做什么?我欠你錢?”
宇文舉冷冷道:“看你不順眼罷了,你一個(gè)廢物也配坐在這里?”
吳徹心中大怒,但一想到之前被宇文恕挖坑的事,立刻回味過來,這小子是想引我犯錯(cuò)啊,幸虧我沒站起來避開,否則又要說我無禮了。
眼珠一轉(zhuǎn),吳徹呵呵一笑:“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坐這里是大王的意思,你這是在說大王的不對?”
宇文舉臉色一變,不料吳徹能學(xué)得這么快,冷笑一聲:“我沒這個(gè)意思,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想揍你一頓。”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覺得我英俊,想多看兩眼。”
“眼睛長在爺?shù)哪樕希愎芪铱凑l?怎么?被看兩眼受不住了?受不住你可以求我。”
“唉,你要看,我就讓你看個(gè)夠吧,畢竟我吳徹風(fēng)流英俊,天下皆知。”吳徹渾身漸漸放松下來,迎接他的又是一輪冰冷殺氣。
吳徹忍著被殺氣凍得冰冷的不適,嘴里道:“我去尼瑪?shù)模氵@個(gè)蠢貨。”
他沒有說出聲,而是以唇語,以對方的聰明,肯定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宇文舉果然發(fā)作,喝道:“我宰了你小子!”
“嗯?”蕭淵睜開了眼。
宇文恕輕咳了一聲,表示制止,宇文舉只好坐下來,咬著牙,怒瞪過來。
“全家都是蠢貨,有本事你來動小爺一下,你敢起來打我,我敬你是條漢子。”
宇文舉滿臉通紅,殺氣形成一把無形的刀斬了過來,但還未接近吳徹,便被蕭淵身上散出的一股氣流擊退了。
“少年愛好爭斗,情有可原,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爭斗的時(shí)候,你們兩位少年郎還是先忍一忍吧。”
話音剛落,只聽遠(yuǎn)處琴聲響起,董其心開始撫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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