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青柳將俞鏡泊拉到一旁,還沒說上幾句,就眼圈一紅,似乎要哭出來了。俞鏡泊想去拽她的手臂,卻被她甩開了,前者一時間有些抹不開面子,便沉下了臉。
“干嘛呢?”陶白荷以為是俞鏡泊欺負(fù)了隋青柳,連忙沖過去隔開兩人。
萬國侯也走了過去,“俞院長這是怎么了?”
“你先告訴我,是不是真的?”隋青柳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引來了大廳里其他人的側(cè)目。
“小聲點!你想讓人看笑話嗎?”俞鏡泊也急了,“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好好說?”隋青柳冷笑一聲,“那你告訴我?這事是不是真的?”她將手機舉到俞鏡泊的面前,“你以為背著我去交易,就不會有人看見了?別人看不下去了,發(fā)信息告訴我的!”
“侯爺!”隋青柳面向萬國侯,哽咽著說,“這日子真沒法過了。怎么會有這樣的男人?連賣車這種事情都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萬國侯似乎聽得一頭霧水。
“侯爺,白荷,正好你們在,我也不妨告訴你們。”隋青柳已經(jīng)氣得七竅生煙,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俞鏡泊見勸說不動,只好拼命向接待處的工作人員打手勢,讓她們離開。
“俞院長的車庫里有五輛車。這其中,有一輛邁巴赫62s,是不會輕易處理的。”隋青柳眼圈泛紅,“因為,這輛邁巴赫的購買日期是11月25日,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這輛車的型號62,恰好是我的生日,S與我的名字首字母諧音;連車牌號碼58A62,都是選取了我倆的生日,他的生日是5月8日,58A62表示5月8日出生的他愛6月2日出生的我……”
“你不要亂猜,車牌是不能賣的。”俞鏡泊生怕她會說出什么奇怪的話來,趕緊打斷了她。
“我不管。”隋青柳平素溫柔嫻淑,而發(fā)起脾氣來,竟是一副異常倔強的模樣。“侯爺,今天在玻璃博物館,有一場發(fā)布會,我的朋友也參加了,她在停車場恰好看到了一輛藍(lán)色邁巴赫62S,但是車?yán)镒娜瞬皇怯嵩洪L也不是我!”
“柳柳,你怎么能確定那一定是你家的車呢?邁巴赫雖然少見,但魔都也不會只有一輛。”陶白荷的安慰反而激怒了隋青柳,“那就是我家的車!我朋友說看到后視鏡上有個手工機器人,那是我掛的!是我兒子送給我的母親節(jié)禮物!”
她說得這樣篤定,陶白荷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柳柳,你聽我說,我正準(zhǔn)備跟你說這件事。”俞鏡泊扶了一下眼鏡,“那輛車的車身太長了,我好幾次停車的時候都覺得很不方便,而且,我正打算買一輛更漂亮的新車送給你呢。”
“那你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我不是這個家庭的一員嗎?你掙的錢沒有我的一份嗎?”
“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俞鏡泊苦笑著說。
“你這種借口,問問白荷和侯爺,他們信嗎?”
陶白荷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她看了一眼萬國侯,后者恰好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抱歉,我的司機好像找不到我了,我去門口看一下。”
陶白荷趕緊說,“我陪您一起。”她看隋青柳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漸漸軟化下來,便不愿再參合這件事了。
等兩人離開,俞鏡泊立刻低聲下氣地對隋青柳說:“柳柳,這件事是我不好,是我考慮不周到,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你太過分了!”
“我知道,我錯了。但是,柳柳,我現(xiàn)在真的急著用錢。”俞鏡泊誠懇地說,“你也知道,善家的擴大化工程馬上就要開工了,我還得跟沙夢說那里打點。”他喘了一口氣,接著說,“前天,有個不知道是不是腦袋抽風(fēng)的臺灣老板,也可能是個富二代敗家子,總之,他看上了我這輛車,大概是急著想要,竟然表示價格隨我開!你猜怎么著?”
俞鏡泊眼珠一轉(zhuǎn),“我賣了這輛車,雖然有些倉促,但賣了700萬!二手車能賣這個價格,難道不該高興嗎?好啦,柳柳,不要生我的氣了,這筆錢除了用在工程上以外,還能富余起碼一半吧。我們是賺了呀,我還能給你買一輛你喜歡的新車。你之前不是說阿斯頓馬丁的Rapide不錯嘛,我們回頭可以去看看……”
隋青柳沒有說話,但臉色已經(jīng)稍微好了一些。
這時,萬國侯和陶白荷走了過來。
“我的司機好像迷路了。”萬國侯似乎有些無奈,“他對魔都的路還是不熟呢,竟然開到路口的另一家養(yǎng)老院去了。”
“不怪他。”俞鏡泊笑著說,“隔壁也是善家,只不過還在規(guī)劃當(dāng)中,等蓋好了就是善家的二期了。”
“我說呢,一條街上怎么會有兩家養(yǎng)老院。”陶白荷一面笑,一面往落地玻璃墻外看了一眼。
這一看,她卻呆住了。接著,她吃驚地大聲說道:“柳柳,那不是你家的車嗎?”
“我家的車?”隋青柳轉(zhuǎn)過頭看向玻璃墻外,然后下意識地向著墻邊走了兩步,“真的是我家的車!看那個后視鏡,還掛著我兒子的手工!”她忽然嗚咽了一聲,似乎說不下去了。
“咦,那個司機不是侯爺?shù)娜藛幔俊碧瞻缀啥⒅{駛座上的人,“我好像在皇冠見過這個人,是個臺灣人吧。”
萬國侯故作驚奇地說:“會有這樣的事情嗎?”
陶白荷“嘖嘖”地感嘆著,“侯爺,您竟然這樣粗心嗎?都不知道自己車的來源?”
萬國侯聳聳肩,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確實不太清楚,這些事一向是月總管操心的。”
“侯爺,您花了多少錢買的呢?就不怕月總管偷偷吃回扣嗎?”陶白荷不懷好意地笑著說。
“我記不得了,雖然她確實告訴過我價格,好像是1400萬吧。”萬國侯輕描淡寫地說道。
隋青柳咬住下唇,瞪著俞鏡泊,一言不發(fā)。俞鏡泊尷尬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他努力想要找出一個新的話題,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侯爺,不要讓女人手里有太多錢,當(dāng)心喲。”陶白荷笑嘻嘻地說著,渾然不覺身旁那一對夫妻之間已是山雨欲來。
“南夫人說的是自己的心得嗎?”萬國侯冷冷地說道。接著,他朝俞鏡泊和隋青柳點頭示意,“車來了,我必須得告辭了。多謝兩位今天的邀請,改天再聚!”
“那我也走了。柳柳,回頭給我打電話啊。俞院長再見!”陶白荷用手比出數(shù)字六,在耳邊模擬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她沖隋青柳笑了一下,但后者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隋青柳大概是病還沒好,看上去有點怪怪的。”坐上車后,陶白荷略帶抱怨地說,“她平常不是這樣的。”
“南夫人,你似乎和隋醫(yī)生很熟?”
“還行,我倆是老鄉(xiāng),然后小孩又在一個學(xué)校上學(xué),加上我不上班嘛,平常閑的很,她工作又不忙,就能玩到一起咯。”陶白荷拿出鉑金包里的化妝鏡,觀察了一下自己的妝容。
萬國侯體貼地別過臉去,“但我看南廳長似乎和俞院長不熟?”
“您說我老公呀?沒辦法啊,他是警察嘛,一般來說,跟做生意的人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好。不然,萬一有點啥,容易說不清。”陶白荷“啪”地一下合上化妝鏡,“這輛邁巴赫我還是第一次坐,托您的福。”
萬國侯瞟了她一眼,“其實,我對這輛車真的沒什么興趣,主要是我得給狂心一輛車上學(xué)。”他頓了頓,又接著說,“所以,說不定今后你會看這輛車看到煩的。”
陶白荷大笑,“我懂您的意思,侯爺您是說,姣姣以后會經(jīng)常坐這輛車是吧?”不等萬國侯回答,她已經(jīng)笑得花枝亂顫了。
萬國侯眨了眨眼,“我聽狂心說,最近他在忙校慶的事情,好像也找姣姣幫忙了?”
“是的。”陶白荷止住笑,“他們似乎想增加一個開幕節(jié)目,是讓姣姣和小謝合唱一首歌,不過歌還沒寫好,而且姣姣最近正在節(jié)食。”
“節(jié)食?”
“她說,學(xué)校要把演出給錄下來,她怕上鏡顯胖,所以就開始節(jié)食,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吃晚飯了!”陶白荷說著,搖了搖頭。
“教育小孩子,也不容易。”萬國侯淡淡地說。
“可不是。”陶白荷感慨地說,“一點也不比上班輕松呢。”
萬國侯沒有接話。根據(jù)他的調(diào)查,陶白荷大學(xué)畢業(yè)后,就在家準(zhǔn)備考研,但不出意料,她名落孫山。2003年,她結(jié)婚沒多久就懷孕了,自那以后便一直在家做全職太太,她從來沒有上過班,此刻卻把自己說得像是個為了家庭而放棄事業(yè)的女強人似的。
“侯爺,您難道不打算要個孩子嗎?”
陶白荷的問題讓萬國侯吃了一驚,“我暫時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那可不行。月總管雖然還年輕,但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呀,您可不能讓她這樣揮霍。”陶白荷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苦口婆心地說,“女人生的早,恢復(fù)的快,我當(dāng)初就是。”
“冒昧問一句,姣姣出生的日期是?”
“2003年7月23日。”陶白荷答道,“我那會兒年輕,也不太懂,懷孕了也經(jīng)常出去玩,她生下來的時候是不足月的。還好后來體檢沒什么問題,我才松了一口氣。”
萬國侯的眼皮跳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漸漸升起,他輕輕敲了兩下車門的扶手,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不足月是什么意思?”
“不足月就是早產(chǎn)兒。懷孕不到37周就分娩的叫做早產(chǎn)兒,一般來說,早產(chǎn)兒的身體都很弱。”陶白荷答道,“我是那年1月初懷孕的,7月23日就分娩了,當(dāng)然是不足月的。”
萬國侯的心里一陣波動,他清楚地記得,2002年他被逮捕的時候,陶無天曾經(jīng)說過陶白荷因為他而流產(chǎn)的事情。假如陶白荷是10月流產(chǎn)的,那么次年1月就再次懷孕,這間隔也太短了。
“侯爺?”陶白荷的呼喚打斷了萬國侯的思緒,“我對這些不太懂。不過,我知道一件事。”他微笑著說,“以月總管的性格,大概是不想嫁人生子的。”
“您別開玩笑啊。”陶白荷瞪著了眼睛,“哪有女人不考慮這些的?嫁一個好人家,生一個聰明寶寶,這是女人的歸宿啊。”
萬國侯很想問她一句,“這就是你的追求嗎?”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答案已經(jīng)昭然若揭,他又何必明知故問。
“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像你這樣幸運的,南夫人。”萬國侯語帶雙關(guān)地說,“南廳長是個模范丈夫,陶老先生又為你創(chuàng)造了一個無憂無慮的成長環(huán)境,你太順利了。”
“是的。”陶白荷笑嘻嘻地說,“我有時候也覺得我的命太好了。”
“對了,南廳長今天怎么沒來接你?”萬國侯不愿意再順著陶白荷的話往下說,便岔開了話題。
“他明天要出國,今天在收拾行李呢,好像是要出什么公差。”陶白荷答道。
“這么突然?前幾天宴會的時候,我提議說過幾天再聚,他沒有告知近期會出差。”
“是臨時決定的。”陶白荷說,“昨天他回家的時候說要查個人,后來就說要安排出差了。”
萬國侯立刻想到了《申友晨報》的報道,但他的臉上仍然是無波無瀾,“看來,做警察的妻子也很辛苦,經(jīng)常要獨守空房呢。”
“還好,他這幾年出差少了一些,前些年確實經(jīng)常往外面跑。”
這時,車已經(jīng)開到了禧福會小區(qū)的門口。“您就在這里停吧,我自己走進去。”陶白荷說,“剛好我要去門口的超市買一點東西。”
T3停下了車,不等他下車,陶白荷就主動打開了車門,“侯爺,今天謝謝您啦。”
“客氣。代我向陶老先生問好,等南廳長回國了,我們再聚。”
“沒問題!”陶白荷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車門關(guān)上后,萬國侯看著陶白荷的背影,伸手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了手機。然后,他低下頭,撥通了一個號碼,“去查一下陶白荷的生育史,還有,想辦法弄一份南澤姣的DNA,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要盡快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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