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淵常一走,順帶著連車也開走了。手機端m.
獨獨留下葉小孤和任含香坐了一會兒,正打算回去的時候卻是相顧兩茫然。
時候說早,天色卻還沒有大亮,說是多晚,約摸已經快要到黎明時分。
正好是分岔路口,往海邊還要近一些。
相識這么久,葉小孤自認還沒有和任含香逛逛海邊,索性回去也麻煩,干脆就帶著她去海邊逛了逛。
約摸數里地,轉眼就御空而至。
海風吹來,說不上什么享受卻也還算是自在。
任含香氣沖沖的跑出來,自然沒怎么細心打扮,腳下穿著一雙拖鞋,這會兒走在沙灘上沒走兩步就灌了一堆沙子。
偏偏她還不聲不響的裝作沒事人一樣。
葉小孤心里有事,走了兩步還沒發覺,等到眼角余光一瞥,注意到她腳下拖鞋的時候,這姑娘的拖鞋都已經成沙鞋了。
“你看你……”
他緩下腳步,彎腰言語了半句,任含香心里的漣漪剛起,卻聽他說道。
“白白糟蹋了這拖鞋,這可是寶兒最喜歡的一雙鞋了,好穿不穿非得選這雙。”
“寶兒!寶兒!我只是隨便選了一雙鞋,你這都要說我?!”
說話間,她猛的的把腳下的拖鞋一踹,葉小孤剛好俯下腰,迎面就是一蓬海沙晃得他不敢睜開眼。
偏偏那姑娘氣急了轉身就要走,惹得他也不好等揚沙散去,瞇著眼睛伸手拉了她一把。
“好好一姑娘家,三天兩頭就生氣,你是河豚變的還是怎么?怎么沒見你自己氣得鼓起來?”
“我哪敢生氣,我也就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外人,我伺候你葉先生是我的福氣。”
“知道就好,回頭好好想些花樣兒,以后獎勵你這小妾上桌吃飯。”
“我呸!”
他這玩笑一起,任含香回頭就氣呼呼罵了他一句。
話語之間,葉小孤隨手拍了拍臉上的灰塵,順手將地上的拖鞋撿起來也拍了拍。
任含香見他真的這么寶貝那雙拖鞋,一時忍不住冷笑著譏諷道。
“喲~瞧瞧你這癡情樣兒,你這么寶貝她的東西,怎么不見你把這拖鞋舔兩口?”
“上面有沙子,等我拍兩下再舔。”
“呸!惡心人做惡心事兒!”
原本還挺愜意的逛逛沙灘,吹吹海風,這開場卻鬧得有些僵。
黎明前夕,夜色還很深沉,沙灘上也沒什么人,加上這一片沙灘本來就不是什么景點,這會兒更是連個會動的東西都見不著。
沙灘上沒什么坐下歇會兒的地方,索性葉小孤的修為還算不錯,隨手引動真元。
一縷蒼青靈光絲絲縷縷的編織固化,轉眼就化作了一把青藤椅,順帶還多了一張小桌案,唯獨就是沒什么茶飲點心。
“坐下歇會兒吧,知道你腳嫩,一堆沙子鉆鞋里了還不知道說一聲?在我面前還得裝著跟個相親的姑娘似的?”
“我樂意,怎么了?”
“沒什么,你樂意就你樂意吧。”
“哼~”
任含香說話間似乎還有些余怒未消的意思,這會兒明明有葉小孤做好的青藤椅在身邊卻一下子坐在了沙灘上。
尤其她還穿著一身紫色長裙,這一下怕也不怎么自在。
葉小孤瞥了她一眼,這會兒也沒有多勸,隨手拍了拍拖鞋上的沙子,少有什么言語。
任含香氣呼呼的一個人生著悶氣自然不樂意,心里暗自尋思著想要鬧出什么動靜來。
不過他不說話,這姑娘也找不到什么由頭,左右不知如何開口,她索性冷笑道。
“瞧瞧你這狗東西對那老狐貍還挺癡情的。”
“昔日恩情如此,自然忘不得。”
“恩情?聽說她十來歲就把你養著,你這惡心人不會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葉小孤聞言,把手上的拖鞋一放,輕飄飄的瞄了她一眼,隨即又拿起拖鞋拍了兩下,淡淡的說道。
“都說女人善變,我當初怎么就沒看出來你這姑娘這么愛挑事兒呢?”
“我挑事?你就半點兒沒錯,你看看你現在就跟著了魔似的,好壞不分為了她就跟條瘋狗一樣!”
“去朝天宮就是瘋狗了?”
“那是死路一條!”
任含香說著說著實在激動難平,忍不住起身攥緊拳頭就要給他兩下。
只不過一起身,看著他悠悠然然的拍打著拖鞋上的沙子,月光依稀之下的銀發格外顯眼,青木面具映襯之下那張昔日流里流氣的面容莫名的變得俊朗而又陌生。
“怎么了?抽筋兒了?過來我看看。”
她攥緊粉拳,氣呼呼的站著卻一動不動,惹得葉小孤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任含香聽著他風輕云淡的語調,突然心里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心酸,低下頭就想在他懷里哭一場。
當初她一直討厭他流里流氣的模樣,沒想到如今他認真起來,卻讓她感覺不安和陌生。
她的腦海之中突然泛起了一個念頭,“或許,以后也只能的做他的小女人了吧。”
如果說昔日的葉小孤還能言語規勸幾句,那么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個揮師疆場的主帥,一心已定,容不得她半點兒質疑。
她鬧了這些日子就是求他一句解釋或者至少是能擁有和寶兒一樣的地位。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如此決絕。
心中突然竄起的無力感,讓她眼眶一紅,看著眼前的男人竟然連一絲半厘的憤怒都沒有,只剩下無盡的酸楚充斥心田。
打理一雙拖鞋自然花不了多少時間,不過葉小孤照著那雙拖鞋拍了又拍,抖了又抖,一直就沒停下。
任含香固然是心里委屈,他心里卻也沒有好過多少。
畢竟當初他少不經事,為了那點兒腥,頗有些知味難止的意思,也是仗著寶兒和天師氣韻才討得了好。
所以他對任含香自然算是心中有愧。
只不過別的都好說,這事兒真要是他服了軟,今天是任含香,明天陳瑤那小丫頭估計就得踩在他臉上來鬧。
雖說都是些昔日見識少,惹來的紅顏債,但是這債終究是債,至少是躲不過去的。
心念之間,他一直默不作聲,任含香眼眶微紅著明明就要哭出來了,見著海風吹動他的銀發卻還是生生忍住的眼淚,含恨道。
“早知你如此絕情寡義,當初我就不會……”
“不會怎么?你生是我葉某的人,死了也得是我的鬼。這事兒是你愿不愿意的?”
“姓葉的!”
任含香剛忍不住罵一句,葉小孤突然一把將她拉到懷里,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兩人鬧了這么些日子,到了這會兒才終于算是見了真章。
任含香咬了咬牙,硬氣的就想要起身,卻聽著他冷冷的說道。
“區區一個養女還借著朝天宮的名頭虛張聲勢,除了我,這世間你還能靠得了誰。”
“……”
他沉默了半天,這話一出口卻直逼得任含香眼里的淚止不住的流。
眼見著她哭戚戚的模樣,葉小孤非得沒有安慰半句,反倒是捏著她的下巴,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接著哭,除去了生得這模樣,這身段,你還會什么?要資質沒資質,要本事沒本事,出不了這百里地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
“怎么了?沒辦法頂嘴了?鬧不起來了?”
“畜生!”
他話語之中絲毫不給情面,任含香忍到現在,含淚卻只能這么不痛不癢的罵上一句。
她怎么都想不到葉小孤會說出這么不講情面的話,明明以前還一直那般逍遙,如今一翻臉數落起她來竟是如此的無情。
心里的委屈和酸楚直涌上心頭,讓任含香氣得直哆嗦。
明明想要罵兩句,這會兒說著說著卻忍不住哽咽著哭了起來。
只不過還沒等她哭得順暢些,葉小孤突然松開她的小臉兒,自顧自的看著他的手,說道。
“倒是忘了剛才一直拿著拖鞋拍沙子,一捏還捏兩道印兒。”
任含香聞言,下意識的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連哭到哪兒都忘了。
等到她摸了兩下才突然意識到壞了氣氛,氣得連連拍了葉小孤兩下,急道。
“滾!”
“滾?要滾也是你這個空有皮囊的花架子滾才對,當初來就是為了伺候我的,這會兒還有臉要東要西的,還好意思要主子滾?”
“我就是要東要西的!我就是不服,我就是要比她強!”
“憑你可強不過她,人家好幾千年道行,長得也比你好看,身段也比你好……”
“呸呸呸~”
這姑娘左右說不過,干脆耍起混來。
葉小孤信手將臉上的青木面具取下來,暗自還引動真元將其中的黑色梵文固實了一下。
青木面具一去,心中的情緒瞬息就變得真切了不少。
見著任含香又是哭又是鬧的,他忍不住笑著蹭了蹭她的臉頰,玩笑一句道。
“區區一個添房陪嫁的小姨太還敢嚷嚷著做大太太,活該哭得這么一張大花臉。”
“哪兒就大花臉了?臉上又不臟!”
不知不覺間,或許是被他說得多了,這姑娘莫名的也開始在意起自己的容貌來。
這會兒要不是附近沒什么鏡子,只怕她還得仔仔細細的照一會兒。
眼見著她目光之中難掩的慌張,葉小孤臉上的笑意一淡,湊近了她嘴邊淺淺的親了一下,輕聲安慰道。
“嚇著了?”
“什么嚇著了?”
他也沒有明說,只是抱著她膩味了一會兒,海風微揚,夜里難免還有些涼悠悠的。
任含香突然也意識到了什么,環著他的腰,忍不住抿了抿嘴兒,輕聲道。
“你這人怎么這樣?”
“……鎮不住大的,還怎么看著小的,這就心虛了?”
“我有什么可心虛的?昔日我也是修得幾十年道行,就是因為要來南市才自廢了修為而已。”
“幾十年道行?”
見著他問起,任含香這會兒倒是昂起頭,頗為得意的樣子。
她出生之時就是朝天宮之外的大殿舊址,隨著朝天宮的宮主教導之下,雖說不上天資驚世,卻也算得上有所小成。
即便是時常需要行走四方,代表朝天宮處理各大宗門的繁瑣事務,她仍舊是有化嬰境巔峰的實力。
只不過后來因為葉小孤的出現,她自廢了修為,想要接近他拿走天師傳承。
要不然,只怕她現在也還能硬起腰桿和他,理直氣壯的對峙兩句。
心念之間,她剛得意沒多久,想著幾十年的道行為他而毀,這會兒還得被他一頓譏諷。
一時之間,任含香的臉色也免不了有些暗淡。
葉小孤將這姑娘的神色看在眼里,不過也沒有多說些什么,只是伸手摸摸她的腳丫。
剛才她一個勁兒的鬧騰,那雙腳丫上還沾了不少沙子。
任含香的腳不像是陳瑤那樣小小的,而是修長分明的那一類,穿起高跟鞋來自然也極是好看。
葉小孤隨手摸了兩下,任含香就感覺不太對勁兒,皺著眉頭瞪了他一樣。
“松開。”
“不想。”
“哼~”
“就哼一聲?損你兩句就這么乖了?那一會兒我玩玩新花樣兒好不好?”
“滾!”
她到底是昔日代表朝天宮處理諸多宗門事務,見慣了是是非非,自然也就學會了為人處世之道。
雖然葉小孤剛才的話有些傷人,無形之中卻也讓她明白了自己的地位,再加上她的心意玲瓏也知道他的意思,索性也就乖巧了許多。
只不過她雖是乖巧不少,但是在葉小孤而言,其實他反倒是虧欠這姑娘很多。
如今見著她輕聲細語的,他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欣喜,平白的還感覺到莫名的羞愧。
“香香,知道當年我為什么會看上你嗎?”
“哼~”
“打小就喜歡那種穿高跟鞋的女人,尤其還戴著眼鏡,一看就特別有學問……”
任含香聞言,忍不住暗自豎起了耳朵,這些話她還真是挺喜歡聽的。
可惜還沒等她多聽兩句葉小孤的夸贊,卻聽著他湊近了耳邊,輕聲耳語道。
“香香看起來怪端莊文雅的,最后被收拾成那樣子,真是想起來就覺得特起勁兒。”
“呸!要點兒臉!”
任含香一聽這話拐了彎兒,沒好氣的就輕斥了一句。
這話語之間的調侃,雖然沒有多少夸贊,無形之中卻也讓這姑娘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兩人在一起這么多日子,事事都是葉小孤占著上風,從前是,現在也是。
偏偏她還這么懂事,即便是哭了一場,過一會兒就云淡風輕的模樣。
葉小孤自然也看得見她的所作所為,只不過寶兒橫亙在心中,像是星月一般,他實在是沒法將容得心海之中出現兩輪明月。
“以后就做小星星好不好?”
任含香本來還想要罵他兩句,突然聽見他輕聲了一句,一時還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突然反應過來,冷著臉蹬了他一眼,氣急道。
“還小星星?你這狗東西怕不是要給我弄出個群星萬千出來。”
“哪能那么多?我收拾起來也費力不是。”
“呸~”
“知道我家的香香懂事,什么事我也喜歡跟你說明白,若是瑤兒,我怕還不能這么自在。”
“哼~就是覺得我任含香好欺負罷了,拐彎抹角的說什么爛理由。”
“是不是真的那么好欺負?讓為夫欺負一下試試?”
“滾~”
葉小孤說著說著,嘴角一揚,正打算動手試試,任含香卻突然一個激靈就起了身,半點兒便宜都沒讓他撈著。
“以后沒這好事做!”
“啊?”
這姑娘起身得干脆利落,葉小孤一時還沒來得及拉她一把,這會兒她就已經走出了幾步了。
“平時里慣著你這白眼兒狼,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回頭還得讓你咬一口,以后沒這好事!”
任含香說話間,自顧自的走向了海邊。
浪花的聲音一潮接著一潮,夜色之中只見著些許的粼粼月光。
她穿著一襲長裙,身形優雅,即便是那遠去的背影都讓葉小孤感覺挪不開眼。
她悠悠然然的走到海邊,站在海水里走了兩步,突然皺著柳眉回頭瞪了葉小孤一眼。
葉小孤一時也不解其意,笑著玩笑道。
“想試試在水里做啊?這海水咸的,辣得疼。”
“我疼你大爺!狗嘴里就沒好話!”
這唯美的氣氛被這玩笑打破,任含香氣得隔空揮了兩下粉拳。
葉小孤也沒讓她等多久,輕笑著走了過去,輕聲道。
“怎么了?大半夜的還往這海水里泡著?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海水里可不太簡單。”
“怎么不簡單了?”
“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你怕不怕?”
“呸~”
“真不是開玩笑的,以前我還見過,隔著大老遠就看到一只大魷魚,好幾層房子那么高那種……”
他夸張的比劃了一下,惹得任含香掩嘴偷笑不已。
昔日和南博招在這海邊的鏖戰,明明沒多久卻好像隔了許多年似的。
葉小孤心中暗自感懷,還尋思著有機會去見見南博招,突然腰間一疼,低頭一看卻見著任含香掐了他一下。
“怎么了?”
“你這人說你蠢,油起來比狗還嘚瑟。說你不蠢,你還真能在這兒和我站到天亮不成?”
“什么意思?香香還想在這兒鬧點兒動靜?”
“……”
我有一個狐妖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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