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余暉之間,那一塊寒冰消融,顯出了其中兩人的身影。
其中一人是個男子模樣,身著一襲紋飾金龍的黑色長袍,銀白長發相襯之下那張俊朗的側臉隱隱透出幾分俊逸儒雅之氣。
他懷中正抱著一個姑娘,那姑娘眉眼清麗,柳眉杏目,朱唇皓齒,卻也算得上這人間獨一味。
葉小孤和顧水夢兩人離開了那蓮花池的冰封之境,沒過多一會兒就慢慢蘇醒過來。
劫后余生,那姑娘猛的長出了一口氣,扭頭就是對他嚎了一嗓子,一時還真是格外的響亮。
別的不說,那不知不覺之間失去一切的意識和感知,對于任何人都可謂是后怕至極。
即便是她早就知道這蓮池之中的秘密,如今進去了一遭再回來也實在是心生無盡感慨。
只不過還沒等她多鬧騰一會兒,葉小孤突然一把將她推開,看著遠處的那人微微皺了皺眉頭。
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就那么虛立在一片青荷之上,饒是這百十來斤的重量卻好像是如鴻毛一般輕靈。
可惜他的臉上沒見著任何生氣,蒼白如紙,了無生息。
原本英氣的面容隱隱也失去了幾分神韻,他的身上那身白大褂看起來還是略微有些臟,只不過并沒有見著什么血色和外傷。
唯一明顯的傷口還是他手上的一道不算大的口子。
簡單的看了一眼,葉小孤心中尚且沒有個決斷,另外一邊的顧水夢卻是忍不住皺眉道。
“你這是怎么了?你認識這人?”
“他是昔日和張炎同行的同伴,只不過一時半會兒之間,我想不起名字了!
“……”
他輕飄飄的把話說到這兒,落在顧水夢耳朵里卻如同驚雷乍響一般,她猛的走到那穿著白大褂的男子面前剛也伸手卻見著那人身影一恍惚竟然瞬息化作了漫天光點!
。。
“這是?”
“魂魄宿體,應該是暫時來不了,所以用了秘法驅引魂魄來到了這里!
“既是魂魄怎么可能會離開身體這么久?”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
葉小孤悠悠然然的反問一句,話語之間自顧自的低下頭看了看腳下的蓮花池。
此刻這蓮花池變得略微有些渾濁了些,不過一眼看去相較于先前那種澄澈,反倒是這略帶著些許浮藻的池水更加讓人有安全感。
顧水夢正看著天上剛才散去魂魄的那人發呆,這會兒卻聽著葉小孤幽幽的問了一句道。
“剛才若不是他出現,你是不是就打算將我封在這大陣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哪有?!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呢!再說我不是也跟著你一起下去了嗎?”
“若不是我非要拉著你一起,只怕你還在以那銀鱗白霜之名,引我冰封在這池底大陣之中。”
說著說著,即便是平日里看淡生死的葉小孤也不由得略帶幾分深意的瞥了一眼顧水夢。
雖然他自從知道了自己天師轉世的身份之后就明白這宿命難斷,生死兩難。
但是這命數雖是如此,他卻也沒有淡薄高遠到可以無視生死的地步。
明知這前路坎坷,命數亦是早定,但是死也好,生也罷怎么著也得看看時候。
就這么不聲不響的想要弄死他,怎么說也沒有這么個說法。
葉小孤就這么陰惻惻的看著那姑娘,一時還把她看得心虛不已。
顧水夢看似神秘,但是修為境界的確只有化嬰境而已,如今被他這么盯著,一時還真是逃也不成,留也不是。
正在這左右兩難之際,長廊之上卻是遠遠的見著一個來人。
那人身著一襲灰黑道袍看起來模樣不顯,甚至略帶著幾分粗莽之氣,若不是那一身道袍還有模有樣,只怕換身麻布短衫都可以扛著鋤頭去種田了。
蓮花池之中的兩人這會兒正對視無言。
顧水夢心虛的不敢抬頭,葉小孤也陰沉著臉沒有松口的意思。
等到那穿著會灰黑道袍的男子走近了之后,葉小孤才突然反應過來,微微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看來人一眼。
“方清城?”
“好久不見,葉先生。這遠客來訪,我最近也是手頭有點兒緊巴,沒什么拿的出手的東西。就這小玩意兒算是見面禮了!
話說不過三兩句,許久未見的方清城反手顯出一個小瓷瓶照著他身前一丟。
一時嚇得他身邊的顧水夢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生怕是碰到了那瓷瓶似的。
葉小孤瞧著這姑娘這躲躲閃閃的樣子,下意識的瞄了一眼遠處的方清城,順手就將那瓷瓶接下。
小瓷瓶約摸是個白底藍花的樣式,類似于尋常裝著丹藥的小瓶子,只不過入手之間隱約能夠感覺到一股微微的暖意。
“藥力擴散?”
一念閃過還沒等葉小孤細想,那瓷瓶突然應聲炸開,一團紅光驟然一閃!
還沒等葉小孤變臉色,那光華卻又瞬息不見。
這變故實在是太過突然,他一時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另外一邊的顧水夢卻突然面色驚恐的看向了方清城,駭然道。
“這是什么?!”
“張炎體內的門傳承之力!
“。。
方清城說得平平淡淡,落在顧水夢耳朵里卻如同驚雷乍響,她突然慌亂道。
“不可能!若非主動引動,門傳承之力是無法被外力剝奪的!”
“水夢前輩也知道需要主動引勢,可是剛才那縹緲千里的身外相不正是張炎刻意施展的嗎?”
“你偷襲了他?!”
“說不上,只是順道為之。這也算是幫葉先生一把!
說話間,方清城將話頭轉到了葉小孤身上。
正巧這個時候葉小孤已經將那一團赤紅靈光勉強吞噬,稍微緩過神來隱約也聽出了個頭尾。
這兩人,一人先前險些將他封印在無盡寒潭之中,另外一人特意送來了這門傳承之力,怎么說都應該先給方清城個好臉看。
偏偏葉小孤這邊恢復了三成,二話不說反手便引動一道落雷霹靂!
只聽著“轟。。!”一聲。
一道水桶粗細的湛藍雷光柱轟然落地,硬生生的將整個回廊都打了一個大窟窿。
“當年在御獸山莊的事,你險些害得我夫人身隕黃泉。”
“人有悲歡離合,此事自古也難有兩全不是?”
“沒法兩全那是天命注定,不是你該算計的地方。”
不知道用何種方法躲閃開來的方清城突然出現了兩人十來步開外,順勢也站在了一葉青荷之上。
此刻身上的那襲灰黑道袍不見什么破損,顯然身法也是不俗。
雖然一擊不成,但是葉小孤似乎并不介意,仍舊是面無表情的伸手引聚雷光。
他擺明了不愿和方清城搭話,方清城卻好像還有意啰嗦兩句似的。
“葉先生,既知天命如斯,還是別浪費大家的時間才好。”
“怎么叫浪費了?葉某哪天若是想不開,那才叫浪費你們的時間。”
方清城聽到這話,嘴角微微一揚,略帶著幾分意味莫名的笑意道。
“葉先生大可試試這法子,別說你想不開,便是有人想要替你想不開都難。”
說話間,他好似無意一般瞥了一眼顧水夢,一時卻是讓那姑娘柳眉一皺暗自感覺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葉小孤心思一轉,一下子就想起了剛才見到的那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子。
“他也是你們的人?”
“不是我們的人,是上天注定的因果。百川東到海,天地命數已定,誰也阻攔不得。”
“這么說嚴缺和木應雄相斗也是你們所為?”
“貓吃耗子狗吃魚,天理如此而已。”
方清城笑得隨意,葉小孤卻下意識的皺著眉頭,心中暗自有些不悅。
只不過他這邊話還沒說出口,另外一邊的顧水夢卻早就已經忍不了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姓葉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問我?”
葉小孤下意識的回頭看了那姑娘一樣,兩人這會兒大眼瞪小眼都有些無措。
方清城來了這么一趟,似乎只是為了送出張炎的門傳承之力,這會兒也沒有刻意逗留,徑直縱身便走,遠遠的傳來一聲余音道。
“百川東到海,天命復西歸。葉先生,漫漫行程且莫耽擱了。”
“……”
蓮花池之中的兩人聞聲看了看方清城離開的方向,只不過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似乎是已經瞧不見人影了。
葉小孤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時還沒什么言語的意思,反倒是顧水夢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急切道。
“那小老道究竟是誰?”
“你問我?”
“我tm就是在問你!”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
這姑娘越說越氣,正巧還沒什么法子使喚,下意識的順手就照著他腰上一陣亂掐。
葉小孤本來還暗自整理著思緒,一回頭瞧著這姑娘的動靜到底還是忍不住伸手拍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沒什么力道卻好像是惹得她更加不忿了一般,咬牙切齒的又要和他動手。
正巧葉小孤一回頭,兩人一下子就掐了起來,順帶著身上的氣勁一散,徑直“噗通”一聲就掉進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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