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有一座宅院,位置十分隱蔽,看起來簡陋,但院子里所有東西都名貴奢華。宅院的大門前有兩座麒麟石雕,不遠處是一大片桃花林,潺潺溪水從宅院附近的一座假山引流入桃林,意境優美,仿若世外桃源。
這時,一個人踏入桃林。看似靜謐的林子頓時多了很多緊促的氣息,埋伏在暗處的眼睛在看清來人后,紛紛收斂聲息。這男子繞出陣法后急匆匆的向院子里趕去。
“主子,沈木來了。”衛巖在門外稟報。
“讓他進來。”屋內的聲音慵懶低沉,仿佛一甕美酒,越品越說不出的惑人。
沈木進屋后,先關了房門。屋子里水汽彌漫,屏風那邊有一道身影背靠著水池,雙手向兩邊攤開搭在池壁上,慵懶至極。
沈木不敢怠慢,低首沉聲道:“屬下在京城看到了西蜀的公主。”
“奧?”男人聞言微微側首,鳳眼下有一顆紅色的淚痣,側臉精致,天生一副魅惑人心的容貌。
“哪位公主?”
“是沉香公主,屬下曾經跟主子去西蜀時見過這位公主,雖然那時候這公主還小,現在長開了不少,容貌有細微的變化,但是那囂張跋扈的性子可是一點沒變。”沈木一臉篤定道。
“說來聽聽。”
于是沈木將剛才在街上所看到的一幕一絲不漏的說了出來,甚至連兩人的對話都分毫不漏的說了。
男子聞言,嘴角微微勾起,“京城有這樣容貌舉止和氣質都獨一無二的女子?”他雖然不關注女人,但是似乎也從來沒聽說東啟有哪個女人能讓沈木都夸贊的。
沈木想了想才說:“似乎是外來人。”
聞言,男子揮了揮手, “下去吧,派人暗中盯著沉香公主。”
“是。”
無殤走后,鐘離晚又跑出去逛街。時辰尚早,她在路上慢悠悠的到處晃。京城商販多,除了兩邊的店鋪之外,大多攤子擺在道路兩側,熱鬧非凡,這種商業模式跟中國古今相似,吸引不少來往的百姓流連。
鐘離晚走著走著,不知怎么地就繞到一個巷子里去了。
幽僻的巷子很窄,空氣中飄來一絲淡淡的味道。
“血腥味?”她循著血味走去,沒走幾步轉了個彎,閃身躲在墻角后面偷窺前面的情況。
入眼有兩個黑衣人背對她站著,他們面前的地上坐著一個紅衣男子,背靠著墻,垂著頭,額前的碎發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面容,他的手捂著胸口,貌似受傷不輕。
“南宮晏,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若不是宮主指明了要帶活的回去,你以為你還有命活到現在。”那黑衣人上前一步道。
南宮晏一聽這話就來氣了,若不是他正好受傷連一絲內力都發不出,也不會被這兩個老東西暗算,落得這般狼狽。
“魏長老,李長老,你們兩個老家伙合起伙來欺負我一個小輩不覺得丟臉嗎!還有啊,你們還不如殺了我呢,落到你們家宮主那個老妖婆手里,我怕還沒等她動手,我自己就先惡心死了,到時候可別怪我變成冤死鬼,夜晚到你們床頭去嚇死你們。” 南宮晏說出一連串的話,一點都不像被重傷的奄奄一息的樣子。
“廢話真多,敢對我們宮主不敬,那就吃點苦吧,老三,動手!”魏長老嫌棄地看著他,直接讓李長老出手。
李長老伸手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小藥瓶,打開塞子就要往外倒。
“又想用噬魂散?”南宮晏臉色微變,眼底流露出憤恨,曾經他不小心中過招,若不是趁還有意識時躲進密室,恐怕早前就被抓了。
鐘離晚有些同情的看著南宮晏的身影,這一世她跟著教主學了十年毒術,對天下至毒都有研究,對噬魂散的藥性自然了解,中這種毒藥的人會立即昏迷,而且受心魔所噬的折磨至少十天十夜。
“哼哼,用噬魂散算是便宜你了。”李長老正要動手,只聽南宮晏突然喊道:“閣下難道還要隔岸觀火嗎?”
有人埋伏?
兩位長老耳尖微動,果然聽到身后有輕淺的呼吸頻率。
糟糕,被發現了!鐘離晚皺起眉,這兩個黑衣人看起來實力不俗,不好對付啊。正在她思索應對之策時,一道強烈的掌風掃過來,她身前的墻立刻塌了一角,鐘離晚眼疾手快的躲開,不過也因此暴露了身形。
魏長老冷笑一聲:“哼,原來是個小丫頭。”
南宮晏唇角勾起,若不是方才不經意抬眼看到墻角后面有一抹白衫被風揚起一角,他也不會發現那里居然站著一個人。眼下把他供出來,正好可以拖延時間。
只是,當他抬頭看時,不由得呼吸一滯,眼前是一個極美的女子,穿著一襲白衣,墨發烏黑垂至腰際,明亮動人但看起來不過二八年華。
他的眉宇微不可見的輕蹙,這女孩是誰,能隱藏這么久,看來武功不低。
“你是什么人?”兩個長老大聲問。
鐘離晚朝二人看去,這兩人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續了黑灰的胡子,目光炯炯有神,眉宇之間滿是正氣,看起來像是出自哪個家族里德高望重的長者。
她又朝二人身后望去,這才看清紅衣男子長相,生的是豐神俊朗,劍眉下一雙桃花眼微微上翹,眼神迷離而又多情。他也正笑意盈盈的看著她,咧著嘴露出一排整齊的大白牙。
鐘離晚在心里默默給他一個評價:騷包。
她干笑一聲,擺擺手說:“我只是一個路人,兩位大爺,你們不用在意我的。”
“路人?一個過路人需要收斂氣息?”李長老冷冷看著她。
魏長老摸了摸胡子,陰沉地掃了她一眼,然后轉向南宮晏,“老三,這丫頭就交給你了。”
“嗯,你先將南宮晏這臭小子解決了。”李長老說完,“桀桀”笑了兩聲,走到鐘離晚身前,“小丫頭,老夫會給你一個痛快。”
“喂,兩位老人家,你們看起來和藹可親的,怎么動不動就要人命呢!” 鐘離晚辯論道。
聞言,魏長老回頭看她,“只怪你看了不該看的事情。”
“額,我不認識這個男的,我保證今天看到不說出去。” 鐘離晚諂媚地笑了笑,心里卻罵了句“MMP”,眼前這個李長老還不難對付,但是那個魏長老實力深不可測,連她都不是對手,現在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這時南宮晏突然插嘴,語出驚人,“娘子,為夫知道錯啦,這種時候你就別跟我鬧別扭啦!”
“你是他娘子?”李長老一愣,懷疑的看著鐘離晚,南宮家的小子成了親?畢竟他們抓南宮晏就是看中他的血和童子之身。
正在他糾結時,鐘離晚怒罵一聲,“放屁,本姑娘不認識他。”
“不管你跟他什么關系,你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李長老一甩衣袖,從腰間拔出劍就向她刺過來。
眼見冷劍毫不留情直指要害,鐘離晚也從腰間拔出劍,揮手一擋,一個后空翻穩穩落地。同時蹙眉看向魏長老那邊,也不知道那紅衣小子從哪來的力氣,在魏長老劍下身影直躲劍鋒,每一次都驚險的避過。
她又回眸看向李長老,當務之急是先解決了李長老。
看到鐘離晚躲過他的劍,李長老也沒多想,再次一個旋身直沖而來,暴喝一聲:“看我蒼云劍法——劍指云霄。”
“寒冰殘影——”
鐘離晚身形奇快,手中的劍鋒一揮,李長老感到空氣突然變涼,一股速度不慢于他的劍影揮來,他側身一躍,倒退幾步,低頭只見腳尖前的地面結了一排半米高的冰錐,每根冰錐頂端都盛開了一顆婀娜的花朵。
這堵冰錐形成了一排冰墻,冒著絲絲寒氣,當場四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中。
李長老冷笑一聲,一掌拍碎冰墻,頓時冰凌四濺。就在這空檔,鐘離晚一劍刺去,李長老斜身想躲,誰知,鐘離晚素手一揮,一把粉末撲面而來。
李長老未料到鐘離晚方才那一劍只是個幌子,原來是想下毒,一時大意居然中招了。
毒素發揮的極快,李長老感覺自己的身體瞬間虛軟,內力受到阻礙,一絲都發不出來。
這時,只見一個殘影飄過,飛起一腳,李長老的身體如箭一般射出去,只聽“轟”的一聲,他的身體砸在釘在墻上,五臟六腑震得血氣翻涌。
“你的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鐘離晚發出一聲同情的嘆息,同時伸出纖細的右手,二指間夾著一朵桃花,只見她輕輕摘下一片,軟嫩的花瓣瞬間硬化,如薄紙一般飛射而出。
桃瓣宛如刀片定在李長老眉心,一擊斃命。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南宮晏那邊不過才閃躲幾個招式,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魏長老居高臨下,睥睨的看著他,正要做最后一擊,卻突然聽到李長老慘叫一聲,他驚愕回頭,只見李長老整個人嵌在墻上,頓時大喝一聲:“老三——”
然而李長老沒有回應,他這才看清李長老眉心插著桃花瓣,顯然已經死了。
“飛花摘葉!”魏長老凝目看著鐘離晚,能將花瓣當武器的高手這世上很多,但手擲桃花,而且能將飛花玩的神乎其技的人只有一個。
魏長老非常肯定的問道:“你是雪山孤域的邪音郡主。”
鐘離晚挑眉,想不到這人居然知道她。
魏長老見多識廣,雪山魔教惡名遠揚,他當然知曉,但他聽說魔教的邪音郡主從不會離開雪山孤域,想不到傳言有假,他冷哼一聲,接著道:“邪教的人居然跑到我中原來鬧事了,今日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個妖女。”
話說完,手中劍一揮,“蒼云萬里——”
霎時間,無數劍影像雨點般落向她。
鐘離晚的瞳孔緊縮,心叫:“不好——”
突然,南宮晏身形飄然而至,如一道閃電般,摟著她的腰飄出十幾米開外。鐘離晚也沒料到這家伙的輕功如此了得,比她的凌波微步還要快上幾分。
南宮晏放下鐘離晚之后,一口血吐了出來,整個人支撐不住就要倒地,然而鐘離晚眼疾手快的將他扶住,同時一個*拋出去,背著南宮晏趕緊逃命——
一會功夫,鐘離晚已經飛出幾十米開外,但速度遠遠不夠,身上負了一個人的重量,輕功根本沒辦法達到極致,魏長老很快就追了上來,在她背后只有幾步之遙。
眼看就要抓到她時,她回手又是一把毒粉。魏長老反應很快,伸出寬大的繡袍一擋,就這間隙,快要到手的人又躥出去十幾米。
逃,逃,逃。
鐘離晚在前面一步都不敢休息,帶著南宮晏就往人多的地方躥。魏長老在背后窮追不舍,眼見這兩人躥進人流,瞳孔染上熊熊怒火,飛身跳到屋頂,在茫茫人群搜索這兩個人的身影。
很快,他就看到遠方的人群里有一道鮮紅明亮的背影,嘴角勾起一個冷笑,直接從屋檐上飛過去追。
鐘離晚感覺到背后有一道強大的視線鎖定他們,額頭冒出冷汗,同時用余光狠狠瞪了南宮晏一眼,都怪你這個家伙,穿的這么招搖,現在好了吧,還連累了本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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