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隨著“砰”的一聲響,披發的灰衣青年一掌拍在了身旁的墻壁上,墻灰素簌簌落下,而他面前之人則是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若是林云在此,必是會失口說出面前青年的身份,不是“炎”之最高領袖赤焰又是何人?
“罷了,你先下去吧。”赤焰抬頭瞟了手下一眼,有些無力地揮了揮手。
“是。”那手下頓時松了口氣,快步走出了營帳。
赤焰頹然坐在主位上,不甘之色緩緩在他的面上浮現出來,他喝了一口涼透了的茶水,緊咬鋼牙,不知不覺間,手上的粉色火焰快速升騰,將茶杯熔成了灰燼。
“怎么了?”一位可愛非常的女子從后堂踱出,有些不解地望向赤焰,赫然是昔日“光明磊落”排行最末的蕭落。
在她與赤焰相處的這段時間中,她還從未見過赤焰如此失態。
赤焰嘆了口氣,道:“赤焰山的封印忽然增強,以往機關算盡,如今再次落空,如之奈何?”
蕭落嘆道:“跟那人有關?”
赤焰閉上眼睛,認命般點了點頭,道:“一定是與他有關,沒有五行血脈,那封印不可能出現異狀。”
蕭落面上亦是出現了復雜的神色,半晌后,又開口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赤焰睜開眼睛,眼中竟是噙滿了淚水,他嘆了口氣,對蕭落道:“你且吩咐下去吧,我要去一趟炎弛城,覲見師傅。”
“可是,你如今鎮守在西北邊境,若是你離去的時候霰雪國派兵來此怎么辦?”蕭落猶豫道。
赤焰嗤笑一聲,說道:“霰雪王如今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哪里有精力與兵力進犯呢。”
蕭落微微點頭,有些緊張地問道:“你打算與墨家結盟?”
赤焰嘆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手段可用。昔日我敗于墨子洵之手,已經答應了他不再踏足霰雪國。”
“那好吧。”蕭落向他點了點頭,施施然退了出去。
“雪沐云,你如今擺我一道,我不會饒過你,絕不會饒過你!”待蕭落退去后,赤焰咬牙自語,他周身的氣息磅礴,看樣子,竟已經突破到了煉神。
赤焰山附近的森林雖遭遇火災荼毒,可依舊是郁郁蔥蔥。
樹林中透著寂靜,抬頭望去,便能看到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蔭,映在地面上,如同夜空最燦爛的星影,隨風悠悠擺動。
林云躺在草叢中,將雙臂抱在腦后,閉眼靜靜地感受著溫暖的空氣。
不知為何,自從他將回天尺投入到了赤焰山后,附近的溫度似是降低了一些,再不復往日的熾熱。
在人看不見的時候,是最懂得思考的時間。林云如今亦是感受到了這種忙里的閑暇,他將手放在眼前遮了遮光,心中有些感嘆。
日后攻破了霰雪城后,他可以帶上墨冰兒、劍二、小南等人隱居在像這樣的一片森林中,若是真到了那時,會是怎樣的快活?
“林大哥!”耳邊傳來了平秋雁的輕喚,一顆甜中帶酸的野葡萄被她輕輕塞入了林云嘴中。
林云苦笑道:“秋雁,男女授受不親,我想我們還是要保持些距離才好。”
平秋雁奇道:“為什么呢,莫非林大哥已經成親了嗎?”
林云微笑道:“那倒沒有,只是相信也不會太久了。”說話間,他的腦中又浮起了墨冰兒窈窕的身影,這場親事就連那神秘的墨家家主都已首肯,只需再等上一年。
一年,很長嗎?
“是嗎?”平秋雁明亮的雙眸明顯出現了些許黯淡。
林云自然是明白平秋雁的想法,當下他輕咳一聲,道:“秋雁,前幾日平大哥拜托我尋你,而如今尋到你后,你的修為也有了些提升,閑來無事,不若就在此指導你修行。”
“嗯,好。”與墨冰兒不同,平秋雁是那種十分柔順的類型,絕不會質疑林云的話。
“你先運功讓我感受一番。”林云笑道。
“好。”平秋雁依照林云傳授的n,將體內的法力運轉了幾周,只過了片刻,她便悶哼了一聲。
“感受如何?”林云急切地問道。
平秋雁撓了撓頭,輕聲道:“雖然我體內同時擁有水火兩種法力,可這兩種法力卻時常會出現沖突的情況,且隨著法力的增長,這種沖突也越來越強。”
林云暗自點頭,他先前也從元神中感受到了平秋雁法力的紊亂,看來除非讓平秋雁與他自己一樣修習劍嬰之法,否則要同時n水火雙脈法力也只是個空想。
“最近你不要n火脈n了,先只n水脈n便好了。”林云道。
劍嬰之法由劍一首創,雖說劍一也是不拘小節之人,可這等事情,最好還是先行征求一下劍一的意思。
林云如是考慮,心中卻隱隱有些期待,待平秋雁練成水火劍嬰后,是不是也能像他一樣御史雷電法力?
理論上應該是可行,可n之途變幻莫測,到時候情況說不定又會不同。
但即使是失敗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日后林云廢掉平秋雁的火脈修為,那便是萬事大吉了。
通過平秋雁,林云差不多已經完全摸清了多屬性的規律。
似赤焰、林笑塵那等人,若是不n劍嬰之法,體內只能夠n兩種或三種相生的法力。
例如林笑塵與赤焰,便能夠同時擁有木與火兩種屬性,木生火,可是因兩人n的火焰不同,而導致兩種屬性相生后火焰的顏色也不同。
“如此倒好,就是不知道倚仗著五脈法力,再配合功德之力,能不能與赤焰相戰?”想起以往與赤焰的交手經歷,林云躍躍欲試。
他的修行與旁人不同,雖n有些緩慢,但練氣境界便是能夠跟周天境界的修士相戰,再以功德之力加持,他如今應該能與周天七層乃至層的修士相戰而不落下風。
雪沐云似乎還沒有回轉的意思,林云和平秋雁應該還能夠在這森林中停留上幾天。
而待雪沐云回轉后,林云也不可能再將平秋雁送回寒露城,想來想去,也只能先把她帶回飄渺關陣前,日后再作計較。
至于寒露城那邊,由于回天尺已被林云取出,日后也不可能再有連年豐收的情況,久而久之,平一豹和馮萬吉他們應當也不會再受到官差多么重的壓迫與剝削。
幾日時間一晃而過,這幾日中,林云不是指導平秋雁n,便是自己打坐打磨法力。
他的恢復力十分驚人,不過幾日,便是已經沒有了剛從赤焰山上下來的那種虛弱感,也不知是得益于“葵水煉體訣”還是五行血脈。
又過了一日,一道流光悄然落在了林云身旁,雪沐云總算歸來了。
“怎么樣,這幾日恢復得可還好?”雪沐云笑著問道。
與舊妻重逢,他的心情顯然是不錯,一露面便關心起林云來。
“托前輩的福,一切都還好,只不過見前輩如此,晚輩倒也有些思念起所愛之人了。”林云這并非是虛言,他的確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墨冰兒。
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大概便是這個道理了。
“今日我們便啟程,老夫送你回飄渺關。”雪沐云本就欠下了天大的人情,聞言自然不會再強加挽留。
“那么,晚輩就前行謝過前輩了。”林云向雪沐云的方向拱了拱手。
雪沐云似是又想起了某事,輕咳一聲后,對平秋雁道:“丫頭,你先回避一下,老夫還有些事情要跟林云談。”
“是,前輩。”平秋雁乖巧地應了一聲,而后便提起尚且不太純熟的身法,向遠處急速掠去。
“前輩,還有何事?”林云雖然眼前還有些模糊,可他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隱隱從雪沐云的話中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
林云明白,雪沐云要交待的一定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
雪沐云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直言道:“林云,老夫的確有事要拜托于你。日后若是墨家真的攻陷了霰雪城,能不能留雪夔一命?”
“前輩發話,晚輩自然是不敢不從,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并不是晚輩能夠做主的。霰雪王殘暴不仁,驅使僵尸殘害了幽云城數十萬百姓,這罪過不可謂不大啊!”林云道。
他對霰雪王自然是沒有半分好感,以往的恩怨暫且不談,單是以往死在霰雪王手上的手下,便已經讓他無法原諒霰雪王。
“自然不是為了老夫個人,這畜生如此做法,連老夫都想大義滅親。不僅是霰雪王,所有的五行王都誅殺不得。”雪沐云凝重地說道。
“這是為何?”林云搜腸刮肚,在以往的記載中,倒還真沒聽說過某個五行王會死于敵人之手。
以往的他原本以為那是因為五行王皆是實力不凡,身邊更是高手如云,要殺掉五行王,談何容易?
雪沐云道:“并非是你想的那般,這涉及到天地間的一個秘辛,若是你們殺了霰雪王,這片天地便會大變,到時候,你們可就要成為千古的罪人了。”
“竟有此事?”林云失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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