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如萬箭穿心般的疼痛貫穿了白子澄的軀體,他的意識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孔茂那邪氣彌漫的面龐愈發(fā)得不清晰,原本就紛影萬千的劍影更是一分為三,在白子澄的眼中越放越大。
“只差不到半個時辰!”白子澄猛地一咬舌尖,借著舌尖上的疼痛,令自己的精神集中了幾分,但那種回光返照的狀態(tài)僅僅持續(xù)了剎那。
黑色劍光在道道煞氣的簇擁下一齊飆射向白子澄,只是那些劍光在接近其軀體時,卻是在一瞬間堪堪移開了幾分,避開了白子澄的各大要害。
寂天大師本在一旁懸浮掠陣,這一幕正被他看在眼里,只見他將手指凌空一劃,白子澄的面前便出現(xiàn)了一方金色“卍”字,替白子澄受下了這一擊。
“和尚,你執(zhí)意要插手么?”孔茂咬牙問道。
“孔施主言重了,只是貧僧受林居士所托,決不能令兩位施主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因此也只能得罪了。”寂天大師雙手合十,向兩人行了一禮,隨后徑直飛到兩人正中央,將兩人分隔開來。
“和尚,讓開!”孔茂將自行打造的巨劍抗在肩上,對寂天大師喝罵一陣,又冷笑對白子澄道:“白子澄,怎的做起縮頭烏龜了?”
“你……”白子澄一向要強,被孔茂一激,怒氣便忍不住在肚中升騰而起,直欲越過寂天大師與孔茂相戰(zhàn)。
寂天大師見狀況不妙,只得一手攬著玉瑾瑤,另一只手猛地一展,馭使著驚天的功德之力,以一人之力同時抵住了兩人。
三大煉神高手在半空中交手,僅僅是偶爾外溢的勁氣,也足夠令周圍的修士喝上一壺。
見狀,圍在周圍虎視眈眈監(jiān)視著眾人的修士們紛紛倒退,爭先恐后地從這鳶厄城中逃離出去,生怕受到一絲一毫的波及。
偌大的鳶厄城,便只剩下了林云等一行人。
“孔墨,退吧,上一我們之間并沒有必要因為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而拼個你死我活。”林云一邊對孔墨進行勸說,一邊與墨冰兒一左一右護在劍二身旁。
孔墨眉毛一揚,道:“我也不想,只是父命難為,手底下見真章吧。”
“既然你非要如此,就休怪兄弟無情了。”林云輕瞥了墨冰兒一眼,兩人一同上前,聯(lián)手纏住孔墨。
林云雖只是練氣九層修為,但其真實戰(zhàn)力卻遠遠超出本身境界,眼下已足以與周天修士匹敵,而墨冰兒更是新突破至周天境界,兩人運起“比翼訣”,已經(jīng)足以與周天五層以下的修士匹敵。
但即便如此,卻仍舊不是孔墨的敵手。
鷹虹島千百年傳承下來,僅僅是劍中的兇魂,便是打得林云與墨冰兒節(jié)節(jié)敗退。
但是林云與墨冰兒兩人卻也不是好像與的,其中林云的鎮(zhèn)魂鈴主元神防守,墨冰兒的青皮葫蘆主法力防守,配合在一起幾乎毫無破綻,除非以超過他們甚多的大法力強行突破,否則便難以徹底分出勝負。
而劍二則只是愣在當場,至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瑾瑤,不是我的親生妹妹……”他手里本握著劍,可是那劍尖正在不斷顫抖。
先前借著心中的戾氣,他成功闖過了邪宮,這等本領,只怕整個大陸也尋不出幾人。這本是值得記載與歌頌的一件事,可眼下他卻又沒有那個心思去考慮了。
“白,子,澄……”劍二恨恨地望著空中且戰(zhàn)且退的白子澄,心中的恨意已無以復加。
那是一個寂靜陰森的夜晚,處處都透露著絕望之意,整片樹林都隨風發(fā)出“嘩嘩”的聲音。
“娘,娘。”劍二抱著那面色萬分蒼白的女人,一雙虎目噙滿了淚水,淚珠一滴滴滴落在那女人的衣襟上。
“孩兒,不要……怪你……爹。”女人嘴角照舊帶著苦澀的笑意,伸出一只手,輕輕撫摸著劍二的面龐,“你是……娘……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話音剛落,那只略顯粗糙,但卻十分纖細的手指滑落地面,在地面上留下了淺淺的印記。
“娘——”劍二一拳捶擊在地面上,幾抔泥土四散濺開。
那是灰暗絕望一晚,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撕裂成了兩半。
白子澄,你直到她死都沒有來,直到她死都沒有再來見她一面啊!
可是,如今“玉公主”剛剛隕落,你卻不辭辛勞,千里迢迢地來到此地。
回憶煙消云散,劍二的眼中再無旁人,只余下了白子澄那已有些踉蹌的身影,只是越看,那道身影便越是令人生厭,甚至令人作嘔。
元神與法力凝成一線,同時注入到劍中,這一刻的劍二,毫無保留。
劍二低頭望著自己手中的長劍,這柄劍以他娘親作名,便喚作“白靈”。
林云瞳孔一凝,他算是見證到了劍二的許多成長,現(xiàn)在劍二的劍與以往又有不同,現(xiàn)在的劍二,孤傲,不屈,一往無前。
“他走的路子與劍一不同,但若是境界相等,劍一必定不再是劍二的對手。”林云略一失神,手上卻失了一招,致使與他交手的孔墨走脫了去。
最先劃過半空的,是劍二那耀眼的劍芒,他的目標是白子澄。
孔墨緊隨其后,他乃是孔茂之子,為人又頗為耿直,幾乎對孔茂言聽計從。而為了斬殺劍二,孔墨亦是將兇魂的力量徹底解封,直刺劍二的頭顱。
緊接著,林云大驚,與墨冰兒全力運起“比翼訣”,碩大的冰藍羽翼向孔墨席卷而去,力圖在孔墨接近劍二之前將其攔住。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僅僅是發(fā)生在兩三息時間之中。
這四人出了手,各自的目標卻不相同,隨之而來的便也理所當然了。
孔茂見林云與墨冰兒欲對孔墨不利,以其火爆的脾氣自然不能忍受,當下也不顧自身安危,強行舍了寂天大師,一劍橫斬林云與墨冰兒。
而白子澄難得尋到了擊敗孔茂的機會,直接越過寂天大師,元神化作一方巨錘,直襲孔茂的后心。
在外人看來,這一幕興許是大為荒誕,無論是練氣修士、周天修士還是最強的練神修士,此時都混戰(zhàn)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huán)。
寂天大師登時哭笑不得,大喝道:“大家請住手!”說話間,他的功德之力毫不保留地涌出,化作漫天金色光芒,將空中互相襲擊的眾人轟散開來。
眾人雖被推開,但卻并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于是各施手段穩(wěn)住身形,而后一齊微怔,皆是對先前的一幕感到有些后怕。
“大家請停手,且聽貧僧一言,如何?”寂天大師無奈立在眾人中央,功德之力毫無保留地涌出,將林云等一干小輩盡數(shù)壓服在地,而后緊緊盯著孔茂與白子澄兩人。
就在眾人都緊咬牙齒的時候,忽然都眉心一動,同時望向同一處。
邪宮的上方,竟然坐了兩個人。
準確的說,是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
其中那男人看上去二十歲上下,生得唇紅齒白,他面上掛著淺淺微笑,正隨意地搭著二郎腿,滿面好奇地望著林云等人。
而那女人林云倒是認識,她就是在邪宮之中與他交手的修羅,眼下她身著一襲黑裙,默立在那男人身后,貝齒緊咬紅唇,面色十分復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七殺神瑤光。”孔茂與白子澄同時面色大變。
這就是傳說中七位殺神中的第七位,想不到今天竟然出關了,林云忍不住將目光移向了那坐在邪宮上的男子。
傳說殺神一旦露面,便一定要見血,也不知今日哪個要飲恨于此?
寂天大師是在場的所有人中唯一有資格與殺神交手的,見狀急忙扶著玉瑾瑤走上前來,對那邪宮上被稱作瑤光的殺神行禮道:“不知殺神前輩有何貴干?”
瑤光殺神坦然受下了寂天大師的禮,隨后渾不在意地擺擺手,道:“不必擔心,此行我并不想殺人,我之所以出關,是來找他。”
說完,他伸手指了指林云。
林云心下一驚,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找我?”
瑤光殺神笑道:“沒錯,就是找你。”
“不知殺神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林云站起身子,仰頭直視著瑤光殺神。
瑤光殺神微瞇著眼睛,細細感受一番后,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應該沒錯,我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應該是在你的儲物石之中。”
聽那殺神的意思,他要找的應該是林云儲物石的一件東西。
林云很是機靈,開口問道:“不知殺神大人要尋的,是一件什么樣的事物?”
瑤光殺神呼出一口氣,淡淡地說道:“一件了不得的法器, 那是巴掌大小的一副小冰棺,其中充盈著大量的死氣,一旦全力開啟,便是能夠強行湮滅方圓數(shù)十里的所有活物。”
林云兩眼一瞪,冰棺,難道說?
“可是這副冰棺?”林云晃了晃左手,一副晶瑩剔透的冰藍色小棺材出現(xiàn)在了他的掌心上。
見到這事物,瑤光殺神稚嫩的臉上明顯露出激動之色,他緊張地搓了搓手掌,喜道:“沒錯,就是它,快把它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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