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雪娘回來的時候,白芷已經(jīng)將破廟打掃的差不多了,兩人直接架了個灶臺就在破廟的院子里升火煮起來吃的。
陳婆婆是一個孤老婆子,日子過的也緊吧,自然家里也借不著什么好東西來,不過就是一些碎小米,饒是這樣,對白芷和夏雪娘兩人來說,也算是豐盛的了,畢竟在家里,最常吃的就是米湯,能有幾粒米都不錯了。
原本是夏雪娘做飯的,但白芷見她竟然將借來的大半碗小米分成兩份來做,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娘,我來做吧,你就等著吃吧!
原本就沒多少米好嗎?這樣分成兩次煮,哪里能做出什么來,這樣想著,也不等夏雪娘答應(yīng),直接將她手里的米接了過去,用她在陳婆婆那邊打來的水,直接將所有小米給淘了。
夏雪娘見狀,肉痛的不行。
“芷兒,一半就好了,剩下的我們還能留著明天做飯吃!
她們就兩個人,那一半就能做兩碗米粥了,雖說還有十兩銀子,但誰知道能用到什么時候,能省一口就是一口啊。
白芷聞言,無奈的揉了揉額頭。
“娘,我們明天就去買糧食回來,我也會掙錢的,你就放心好了,再說了,我們在家里吃不了飽飯,這會兒出來了,還不能吃個飽飯啊!
聽白芷這么說,夏雪娘雖然肉痛的不行,但也心痛白芷,想著家里只有幾粒米的米湯,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作罷。
碎的小米煮粥是最好的了,況且米也不少,白芷在下了米,等水開了起來后,煮的差不多后,就直接轉(zhuǎn)用小火慢熬。
兩人早上就沒咋吃,還在地里干活兒,這會兒在破廟里又忙活這么就,早就餓了,淡淡的米香從火上傳來,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咽了咽口水,看著火上已經(jīng)微微有些濃稠的小米粥,白芷也顧不得還差點火候了,直接將粥給端了下來,拿著借來的兩個舊碗裝粥了。
夏雪娘看著端在手里的米粥,冒著陣陣的熱氣,肚子咕咕作響,雙眼卻有些發(fā)酸。
十三年了,她跟著定竹到白家已經(jīng)十三年了,除了頭一年,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吃過飯,就再也沒吃過這樣濃稠的粥了。
白芷見夏雪娘這樣,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沒有心思去管,一顆心都撲在了小米粥上,若不是太燙了,她恨不得馬上一口將碗里的米粥吃掉。
等母女倆吃過米粥,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夏雪娘就出去了,白芷正準(zhǔn)備將破廟的門板拆下來,晚上當(dāng)床睡,外面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三丫,來幫幫忙!
蒼老的聲音在破廟不遠(yuǎn)處響起,白芷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見周婆婆吃力的抱著兩床薄被,連忙扔了手里的東西,跑了出去。
“周奶奶,你怎么過來了,摔著了可咋辦!
周婆婆年紀(jì)不小了,加上日子過的清苦,身體自然也不是很好,抱著連床棉被,走路都是顫顫悠悠的,看的白芷肝兒顫,就要將被子全接過去,周婆子卻只給了她一床。
“小孩子家家的,抱那么多給摔著了!
說著,抱著手里的被子就往破廟里去。
“你們母女到破廟里住著,現(xiàn)在是開春了,白天不冷了,晚上還冷著呢,給你們送兩床被子來,不然你們晚上可咋熬!
這些年夏雪娘母女的日子,村兒里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在陳婆子看來,如今出來了,也不一定不好,就是清苦些,好歹不用在白家受那樣的活罪了。
這是白芷到了這個世界,接受到的,除了她便宜娘以外第一個人的善意,心中微暖,小心的跟在陳婆子身后。
兩人將被子放在收拾好的桌案上,陳婆子就離開了,白芷繼續(xù)操起家伙拆門,在白芷將門板拆下來的時候,夏雪娘抱著枯草回來了,看著白芷扛著門板,心都快給嚇了出來,連忙將手里的枯草一甩,仍在了地上,疾步跑到了白芷的身邊將門板給接住了。
“芷兒,你這事干啥??”
看著白芷小小的身板兒扛著門板,夏雪娘心有余悸的問道。
“拆下來當(dāng)床啊!卑总撇亮税杨~頭上的汗毫不在意的說道,說著,跑到門口將枯草抱了進(jìn)來,
兩人將簡易的床鋪好后,休息了一會兒,天就有些朦朦黑了,白芷將中午的小米粥熱了熱,母女倆吃了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饒是白天兩人已經(jīng)是累的不行了,饒是白天兩人都累的不行,但睡在連扇門都沒有的破廟里,兩人到底還是有些睡不著,最后,白芷索性從門板上坐了起來。
“娘,你睡吧,我守著,不會有什么事的。”
夏雪娘聞言,哪里肯再睡,掙扎著就要起來,卻被白芷給按住了。
“娘睡上半夜,我睡下半夜,趕緊睡吧,等會下半夜我叫你!毖矍斑@中情況兩人都是睡不著的,但若是讓夏雪娘守上半夜,到時候,她肯定不會叫自己,只能自己守上半夜了。
白芷的性子從醒來就變得很有主見,夏雪娘這會兒自然也是知道自家女兒的性子的了,見她這么點了點頭,就躺著睡了,許是有白芷守著的緣故,原本還有些睡不著的夏雪娘,不消一會兒就睡著了。
下半夜不等白芷叫,夏雪娘就起來了,換了白芷睡,第二天一早,白芷早早的起了床,母女倆頂著黑眼圈就往鎮(zhèn)上去了。
原本兩人去鎮(zhèn)上是買吃食的,但到了鎮(zhèn)上后,白沒有急著去買糧食,而是往生財酒樓去了。
生財酒樓里,掌柜正在柜臺算賬,心里就期盼著白芷什么時候能送蛇來,到時候,將龍鳳湯一推出,等公子到了,也能將功折罪了。
正想著,就看見白芷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頓時心中一喜,連忙迎了上去。
“小姑娘,你這是送蛇來的??”
說著,掌柜的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這送蛇過來,沒見著蛇呢,也沒見到她拿著什么東西,不由往白芷的身后看了看,依舊沒看到什么。
白芷見他這樣,哪里不知道他是在看什么,連忙笑著搖頭。
“掌柜的,你就別看了,家里出了點事兒,我沒抓蛇來,我來是有生意想要和你談?wù)。?br />
掌柜聽見白芷說沒抓蛇來,頓時有些失望,畢竟這蛇很少有人敢抓,他現(xiàn)在可就等著白芷抓蛇送來,他好做菜呢,但隨即又聽到白芷說是來談生意的,頓時又來了精神。
之前白芷也說是來談生意的,于是,賣了兩個菜方給他,今天她說來談生意的,不知道是談什么,反正他覺得,那肯定是賺錢的事情。
頓時,那點失望就給他甩在了腦后,和白芷走到大廳的桌邊坐下,讓小二跑了茶送過來。
“小姑娘,你這是要和我談什么生意??”
小二上好茶一下去,掌柜就忍不住開口問道,白芷聞言,抬頭看向掌柜緩緩開口。
“掌柜,這家酒樓你能做主不??”
這家生財酒樓,生意是不好,但裝潢各方面都很不錯,要是私營的這會兒掌柜的作為老板怕是要急瘋了吧,可是這掌柜雖然愁云慘霧的擔(dān)憂,但還真沒有要傾家蕩產(chǎn)的那種焦急,這點從神態(tài)上就能看出來,除了這家酒樓不是他的外,白芷想不出其他的想法了。
所以她才會這么問。
原本還以為白芷會說什么的掌柜,在聽到白芷的話后,不由怔了怔,隨即緩緩開口:“小姑娘我既然是這家酒樓的掌柜,自然就能做這家酒樓的主!
他說的是掌柜,不是老板。
白芷在聽到他這話后,頓時也就明白了,不是酒樓的老板,那她要說的事情,還真做不了主,但她沒有再問,想著自己這事,掌柜的就是做不了主,但也需要他和這酒樓的老板稟告,是以也沒有瞞著他,緩緩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原本還以為白芷是要賣點什么到酒樓的掌柜,在聽完白芷的話后,整個人都有些懵了,半天都有些回不過神來,良久才顫顫悠悠的看著白芷,咽了咽口水,吸了口氣,緩緩開口說道。
“小姑娘,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要不是前天在見識了白芷的廚藝了得,掌柜在聽到她這話后,肯定會以為她是個瘋子,在說瘋話呢,她會做各種各樣的菜,多的買都買不過來,每天能換著花樣做個七八道,就是舉國上下,最有名的廚子,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里,廚藝的傳承和研發(fā)都是需要時間的,有的人一輩子也只能研究出一道拿手菜,可白芷一開口就是無數(shù)道菜,掌柜的覺得,自己的心肝兒都在不住的發(fā)顫。
心里有些懷疑白芷的話的真實性,但同時,又有些激動。
要是,白芷說的話是真的,那……
這樣的想法不過是在掌柜的腦子里打了一轉(zhuǎn),掌柜的心里就越發(fā)的激動起來,若是真的,那他們的酒樓就是舉國上下再無人能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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