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城。
黃昏,夕陽余暉像毯子鋪滿大地。
郭濟康,公孫昂率軍凱旋。
此時,與季玄陵進城的鐵騎,縱馬穿梭在街道里,接管城防,維持城內(nèi)秩序。
抵達城主府外,公孫昂心懷愧疚,害怕季玄陵的君威,不敢進府相見。
派遣副將帶軍回營休整,他獨自自跪在府外請罪。
西路軍慘敗,數(shù)萬精銳戰(zhàn)死,他身為統(tǒng)帥罪不可赦。
按照秦軍律令,罪責(zé)理應(yīng)當(dāng)斬。
若他的死,能換回戰(zhàn)死沙場的兵勇性命,公孫昂寧愿受凌遲的罪行。
城主府,客廳里。
季玄陵,賈問道,徐聞達,正在了解高唐州內(nèi)的情況,及阮星河,俞常雄的去向。
隨他們行軍,監(jiān)視秦軍的徐虎,直挺挺端坐默然不語。
郭濟康回到城主府,拜見季玄陵后,把陽春城的戰(zhàn)果,與公孫昂的處境統(tǒng)統(tǒng)匯報給他。
幾乎未做猶豫,郭濟康說出自己對高唐州局勢的看法:“王上,高唐州的局勢錯綜復(fù)雜,敵我雙方交戰(zhàn)忽悠勝負,末將建議需趕緊出兵,追殺趙睿,張?zhí)疲钻桑唤o趙睿集結(jié)虎賁軍的時間。
若不然各路虎賁軍集結(jié),趙睿等人回過神來,秦軍處境可能變得很糟糕。
而且,我軍取得取勝,能雷霆之勢占領(lǐng)高唐州,江州,有機會對大康用兵。”
“呼!”
得知西路軍損兵折將,俞常雄戰(zhàn)死,阮星河生死未卜,季玄陵嘴上不說,心里卻異常氣惱。
俞常雄乃秦軍虎將,盡管歸降秦國時間不長,在對趙拓,趙興用兵時,卻表現(xiàn)的異常兇猛。
阮星河更是他嫡系將領(lǐng),助他鏟除秦國佞臣,支持他主政。秦國向西擴張時,阮星河配合公孫昂奪取陰州,可謂戰(zhàn)功赫赫。
何況阮星河乃阮傾城的胞弟,說起來還是皇親國戚。
他們一人戰(zhàn)死,一人銷聲匿跡。
追隨他們的秦軍精銳,也面臨生死危機,全部折損的話,秦軍在高唐州,江州損失不小啊!
猶豫少時,季玄陵表情冷酷的說:“公孫昂何在,讓他進來。”
聞之,不管郭濟康,還是旁邊的賈問道,徐聞達都感受到了季玄陵身上,濃濃的怒火。
俞常雄之死,他們深感惋惜。
不過逝者已逝,他們更擔(dān)心公孫昂的處境,與阮星河的安危。
害怕季玄陵怒焰濤濤,暴露時斬殺公孫昂告慰三軍。
然而,賈問道,徐聞達,郭濟康都沒有上去勸說。季玄陵正在氣頭上,若不讓他把怒火發(fā)泄出來,反而直接上去勸說,按照他們對季玄陵的了解,多半適得其反。
很可能不顧后果,殺了公孫昂。
郭濟康示意親兵出府,帶公孫昂進來。
“公孫將軍,王上招你入府!”親兵出府,宣公孫昂進去。
聞之,公孫昂火速起身,理了理鎧甲,躬身入府。
走進城主府,公孫昂在客廳內(nèi)見到季玄陵,撲通一聲跪在地面,高聲說:“王上,末將有罪,辜負了王上的信賴,導(dǎo)致俞將軍被殺,所率精銳統(tǒng)統(tǒng)戰(zhàn)死沙場。阮將軍音信全無,處境撲朔迷離。
末將愿意承擔(dān)任何后果,求王上處死末將謝罪。”
他不敢奢望季玄陵饒恕他,早點被處罰,早點消除他的愧疚。
季玄陵怒氣逼人,瞪了眼公孫昂,強忍怒氣詢問:“公孫昂,你也是軍中老將了,高唐州內(nèi)的情況到底怎么回事?竟然遭遇趙睿襲擊,使得秦軍被迫藏在三地,差點讓趙睿全部殲滅。
秦軍多年來建立的威望,讓你差點毀于一旦。”
季玄陵恨不得公孫昂泄恨,奈何公孫昂乃秦軍內(nèi)少有的文武兼?zhèn)涞膶㈩I(lǐng)。且不論他的軍功如何,單單西征時奪取陰州,為秦國向西擴張奠定基礎(chǔ)。
公孫昂的軍功,仍沒有將軍與之相媲美。
冒然殺害公孫昂,必然動搖軍心。臨戰(zhàn)之際,秦國還喪失一名勇將。
不殺公孫昂問罪,西路軍白白損耗數(shù)萬精銳,俞常雄都戰(zhàn)死沙場,沒法撫平他的怒焰,也沒法像戰(zhàn)死沙場的秦軍交代。
公孫昂感覺到來自季玄陵的怒意,頃刻間誠惶誠恐,如數(shù)家珍似的,把在高唐州的遭遇全盤告訴季玄陵。
跪在地面,默不作聲,聽候發(fā)落。
賈問道,徐聞達,郭濟康,徐虎等謀臣將領(lǐng),頓時清楚秦軍在高唐州的遭遇。
秦軍將領(lǐng),幕僚悲傷,驚訝于趙辰,趙睿保護江州,高唐州的決心。
這時,徐虎面不改色,默不作聲,卻暗暗盤算著。
十萬秦軍精銳,如狼似虎殺進高唐州,遭遇趙睿伏殺而慘敗。
趙睿籍籍無名,尚能重創(chuàng)秦軍猛將,他徐虎與梁集皆為大乾驍悍的將領(lǐng),難道不如趙睿嗎?
三軍巧妙部署,肯定能襲殺秦軍,可見秦軍非不可撼動的精兵翹楚。
不過,賈問道,徐聞達,郭濟康等將領(lǐng)全在思考如何反擊趙睿,沒有人搭理徐虎,是故,也沒有人注意到徐虎的表情變化。
靜默中,賈問道挺身而出,替公孫昂說情。
“王上,西路軍被偷襲而導(dǎo)致慘敗,怪不得公孫將軍,是微臣等人在部署時,低估了大康保護高唐州,江州的決心,輕視了趙睿。不然,趙睿沒有機會隱藏鋒芒,偷襲西路軍。
微臣相信,不管何人統(tǒng)帥西路軍征戰(zhàn),遭此劫難,都來不及作出改變。”
“是啊,公孫將軍能保住少許精銳,與作戰(zhàn)的糧草軍械,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徐問道附和。
畢竟,三路大軍從神都出發(fā)前,秦國的幕僚幾乎一致的相信,大康北方遭遇齊楚燕趙魏韓的聯(lián)軍進攻,趙辰不得不把注意集中在北方。
不管江州,高唐州局勢多危險,趙辰均不可能派軍馳援,也沒有多余的軍隊馳援。
奈何他們低估了趙辰鋌而走險的魄力,高估了齊楚燕趙魏韓聯(lián)軍的作戰(zhàn)能力,才致使公孫昂沒有防備,被打的措手不及。
說句冒犯的話,公孫昂領(lǐng)軍西征遭偷襲。即使季玄陵代替公孫昂征戰(zhàn),在輕視大康,輕視趙辰的出兵決心時,照樣讓趙睿安排的虎賁軍伏擊,面臨兵敗如山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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