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在刺眼的白光消散后，視力終于恢復正常。

    這是一間光線昏暗的房間，全部的家具是一張被褥已經發霉了的破床，房間沒有窗，只有一扇看起來十分不結實的破門，頭頂上掛著一盞正在搖晃著的發著昏黃光亮的白熾燈。地板滿是臟污，踩上去嘎吱作響。

    果然是全息游戲，蘇言走了幾步，在遍布灰塵的地板上留下了幾個腳印，感覺和現實沒兩樣。

    “吱嘎。”房間的門突然發出聲響，蘇言看過去，門開了另一頭漆黑一片，不見一個人影。

    “你好。”蘇言耳邊突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聲音，她反射地一手肘撞了過去，卻被那人避開了。

    “真是不錯的反應。”聲音的主人像漂浮的幽靈突然出現在蘇言對面三米處。

    蘇言挑了挑眉，放下攻擊失敗的手臂，看向對面的青年。

    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個子很高，有些瘦削，柔順的短發，身上穿著一身十分精英范的筆挺西裝，成套的考究皮鞋，一副社會精英范兒，可蘇言腦子只浮現出了一個詞——衣冠禽獸。

    “NPC？”她試探地問了一聲，怎么都覺得這里有些像是傳說中的初始設定場景。

    男人嘴角挑了挑，蘇言的面前出現了一道大概二十寸左右的游戲光幕，開始浮現出一行行的字跡。

    【玩家姓名：蘇言

    年齡：20歲

    通過身體掃描評估數據如下：

    血量：9/10

    攻擊：4

    防御：4

    敏捷：7

    智力：4

    恢復力：1/小時】

    蘇言：“……”血為什么是殘的？還有雖然不知道多少分是滿值，但她絕對不相信自己的智商會這么低！瞄了一眼面前的NPC，一定是因為她攻擊他被惡意扣分了！

    就好像猜出了她在想什么，青年還是之前那副讓人想揍一頓的表情：

    “很遺憾地告訴你，掃描出的所有數據都沒有經過任何的加工處理。”

    蘇言：“……”

    “但值得恭喜你的是，作為準時登錄的玩家，你有一次領取《末世》新手禮包的資格，可以在某一方面隨機提高你的部分基礎數值。”

    “新手禮包？”

    青年點了點頭，他的面前就出現了并排的三個按鈕，這三個按鈕上分別標記著圖片和文字。

    從左到右依次是，一個肌肉男，下方標注的是體能；金木水火土的五星，下方標注的是技能；最后一個圖只有兩個字，放棄。

    終于看起來像游戲了，蘇言毫不猶豫地選擇：“我選體能。”

    她面前出現了一個提示按鈕：確定。根本沒有其他的選項。

    即便感覺好像有點兒坑，蘇言還是在青年似笑非笑的注視下點了下去。

    有什么好像刺入了后頸，蘇言還沒來得及去摸，只覺得一種針扎般的痛覺從那處開始擴散，頭，身體，四肢，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經都在被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可怕痛覺侵襲！

    這種痛覺是不間斷的，就像酷刑一樣持續。蘇言眼前早已被血色替代，斷肢，死尸，煉獄。好像到處都是死人，她咬著牙，秉著呼吸，心跳劇烈得幾乎跳出胸腔，她覺得自己身處的環境好像突然變了。

    她不再待在殘破的房間，而是躲在什么地方的陰暗角落，聽著死神的腳步在向她一點點的靠近。

    害怕么？不，她只感覺到了興奮，這種痛覺和驚懼感讓她的精神前所未有的亢奮，嗜血的沖動讓她甚至想要跳起來撕咬攻擊靠近的一切。

    可她的理智卻還在，告訴她此時必須忍耐，感受此刻的疼痛，記住并回報給施加這一切在她身上的人！

    聲音好像越來越近了，蘇言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她咬著牙強忍著痛等待可以出手的那一刻，可突然地，她的血液好像凝固了，她警惕的東西已經趴伏在了她的身后，不等她反擊，頸間劇痛傳來，血色和痛覺更濃郁了。

    “死亡”那一刻蘇言終于再次呼吸到了空氣，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摔倒在了地上，依舊身處那個滿是灰塵破敗房間，眼前的不遠處，是那雙沒有一絲灰塵的鞋子，向上看去，還是那張討厭的臉。

    想到剛才那種瀕死的感覺，蘇言懶得管眼前的這個是不是NPC，身體一扭右腳盡全力踹了過去！

    可她的攻擊落空了，就像踹到了空氣，身體因為慣性向前一滑，直接穿過了那個人的腳下，腿撞在了床腳，把蘇言疼得齜牙咧嘴。

    “恭喜您成功領取《末世》準時登錄禮包。”NPC轉了個方向，再次面對她。

    蘇言瞇起眼，緩和了一下，拄著床有些費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就算她臉盲，也可以斷定眼前的這個NPC和之前不同了！他的聲音比之前機械多了！

    “您的所有數據都已成功錄入，您可以隨時使用左手的按鈕查看您的屬性值，祝您游戲愉快。”

    說完這句話NPC就像幽靈一樣憑空消失。

    蘇言有些煩躁地向前走了幾步，確定那個NPC真的不在，這才抬起左手，手背中央，有一枚一元硬幣大小的發光按鈕，上面的圖案是《末世》游戲的LOGO，一只殘缺的骷髏。

    輕點下去，之前出現過的光幕出現在面前。

    半透明光幕的中央顯示著她的全身投影，左上角顯示著灰色的姓名年齡，左下角顯示著屬性，右上角是系統。右下角是物品。

    她毫不猶豫地點上了系統按鈕。

    彈出的內容比普通游戲簡單得多，沒有音量音樂，也沒有亮度之類，只有一個灰暗狀態的“登出”。她點擊了好幾次，可按鈕根本就沒有用！這意味著她現在無法離開這個游戲！

    蘇言覺得自己應該驚慌的，可事實上是，她只是比平時更激動了一點兒——因為興奮。

    她很想留在這里，就算是那個登出鍵還亮著，她大概也會在登出游戲后再選擇回歸，是因為想揍那個NPC一頓么？蘇言說不清，自從那次車禍之后，她有時候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

    深吸了幾口氣盡可能平靜地退到上一層，點了屬性，上面的數值已經發生了變化：

    【血量：8/10

    攻擊：6

    防御：5

    敏捷：9

    智力：5

    恢復力：3/小時】

    除了血量均有增加，攻擊和敏捷竟然增加了2點，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體能禮包還會送智力，但看到那個智力5的時候，怎么都覺得它是在嘲諷自己智商堪憂。至于血量……蘇言動了動全身上下都在酸痛的關節，竟然沒有跌破5？評判方式還真是奇怪。

    但這點兒小郁悶很快就被她拋到了腦后，點開右下角的物品按鈕，里面顯示著兩個硬幣大小的縮略圖，下面標注著：運動裝，跑鞋。

    旁邊都亮著綠色的按鈕：【裝備】

    她從善如流地點了下去。

    再退回到之前的頁面上面的圖像有了些許變化。在自己人物的旁邊，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標識，上面是運動服的縮略圖，下面顯示著：【防御力+0.5】

    跑鞋那里顯示著：【敏捷+0.5】

    果然再進入屬性面板上面的數據再一次發生了改變。

    【血量：8/10

    攻擊：6

    防御：5+0.5

    敏捷：9+0.5

    智力：5

    恢復力：3/小時】

    竟然都有用？早知道應該登入游戲的時候帶把菜刀，說不定剛才就能砍到那個NPC。

    蘇言正打算試一試能不能登出，耳邊就再次響起了提示音。

    【初始設置時間結束，請您在10秒內從門進入游戲世界。10，9……】

    蘇言抬起頭，那扇破門之后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白茫茫的，她聽著耳邊的倒計時，心一橫，幾步走到門邊，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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