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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殤 正文 187.妙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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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干就干,干就干好,干就干成,干就一流,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做人之本。凡事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做人準(zhǔn)則,于是大年初一晚上,我們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長崎半島西面的長崎灣。

    為了不引人注目,我們在距離長崎港七、八海里的地方就停了船,畢竟大過年的,這時候寄港出港肯定格外敏感,尤其是考慮到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一些讓本地人不太愉快的事情,所以我們最終選擇了乘坐小船,從偏僻的海灘上岸。

    當(dāng)然,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但確實帶給我更多的安全感。其實想想,在這與信息化八竿子打不著的社會里,所謂的留痕,更多的恐怕還是人們心中的一種妄想吧。

    登岸之后,我?guī)е殴碚⒌葞兹耍宦繁荛_人間煙火,哪里黑往哪里鉆,以絕對安全的姿態(tài),像暗夜幽靈般摸向諏訪大社。

    在東瀛,神社是深深融入文化血脈的一部分,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神社,供百姓參拜祈福,這本是沒有問題的事。

    而在現(xiàn)代,華夏兒女多因臭名昭著的靖*國*神*社而對神社這樣存在感到深深的敵視和反感,認為這東西是惡心的鬼東西,時時想著敵對以向,但事實上卻是大可不必。

    東瀛的神社,其實就宛如華夏的寺廟和道觀,本身并無對錯,只是個別流派供奉的神(或者人),因為某種原因犯忌諱,所以遭到抵觸罷了。總體上看,對待神社,還是應(yīng)當(dāng)采取盡可能公允的態(tài)度去評判和認可才是。這才是對待不同文化的理性態(tài)度。

    當(dāng)然,咱是有原則的人,對于那供奉著戰(zhàn)·犯的靖國神廁,還是早炸早好!

    我們將要趕往的諏訪大社,是在諏訪湖周邊擁有四處社院的神社,同時是信濃國“一宮”,也就是此地等級最高的名神大社,換句話說,這是有資格祭拜神明的神社。神位是正一位,也是東瀛國內(nèi)最古老的神社之一。

    諏訪大社分為上社和下社。上社坐落于諏訪湖的南側(cè),又被分為前宮和本宮。下社被分為春宮和秋宮,所以諏訪大社是由二社四宮構(gòu)成的。

    據(jù)說,社殿的四角矗立著形狀獨特的木柱,被叫做“御柱”。自神社落成以來,在每逢申年與寅年會舉辦六年一次的御柱祭,現(xiàn)在慢慢發(fā)展成為宮日節(jié),是廣為人知的東瀛三大奇祭之一。男性抱著柱子快速從山坡滑落下來的“木落”是最精彩的部分。

    在東瀛奇書《梁塵秘抄》中,素有“關(guān)東的軍神,鹿島,香取,諏訪之宮”的歌謠記載,因此諏訪神明是被作為軍事之神和狩獵、漁業(yè)的守護祈愿神而廣為人知。

    聽魚生店的老板說,他們當(dāng)年祭拜河豚神像時,都是去諏訪湖的南側(cè)的本宮社殿,雖然幾十年過去了,但是傳統(tǒng)就是傳統(tǒng),估計是沒有那么容易變更的。

    正月里的長崎,寒風(fēng)似刀,暮靄如冰,我有寒晶訣護體,自然不覺得寒冷,九鬼政孝等幾人卻也有精良的裝備作為憑依,就連鳶這小妮子都興致勃勃,仿佛我們不是去偷東西,而是去郊游一般。每次我看向她,她的眼神里都笑意盈盈。

    這家伙,也太不知愁了!我心里暗道,隨即回頭,用兩個指節(jié)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這完全是親昵的舉動吧。

    鳶捂著腦袋雪雪呼痛,正要說話,卻用手一指前面,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我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么,因為我早已察覺到進入了神社的領(lǐng)域,而前邊的坡道上,正緩緩走下兩名身著白底紅菱圖案神袍的神官。

    這倆人一看年齡已經(jīng)不小了,在這半夜里離開神社,八成是做了今日的最后一次祭拜,要返回住所去休息。神社的大門想必是不關(guān)的,畢竟,好端端的誰會來神社里偷東西?不怕遭到神靈的責(zé)罰么?

    對我來說,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來都來了,肯定是不可能走空,至于什么神靈憤怒責(zé)罰一類的虛妄之事,還是回頭再說吧!

    待二人走過去,我輕輕招手,幾人便隨著我,沿著長長的石臺階潛往神社大門。敢走正門并不是我膽大包天,而是側(cè)面地勢太復(fù)雜,又有成片的茅草、灌木叢掩蓋,那黑洞洞的地勢就像一張大口,讓人很有些望而生畏。

    走正門有很多好處,最起碼臺階是平的,大門也僅有門柱上掛著兩盞半明不暗的風(fēng)燈,還罩著厚厚的白色燈籠紙,光線極其微弱。

    以我們的身手,潛行到神社門前二十步,再轉(zhuǎn)入側(cè)面小門,實在是最佳的選擇。

    東瀛的臺階很細密,也不算高,我三腳并作兩步,就到了臺階盡頭的平臺處。扭頭回望,整個長崎的夜景盡收眼底,我不由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感覺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說不清楚為什么,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心里好像壓著一塊兒石頭,思前想后,我覺得是因為我對二叔祖的承諾,再加上云狐婆婆的預(yù)言,還有那扇神秘的大門,給了我回到現(xiàn)代的希望。

    為了這個目標(biāo),我一直讓自己像上了發(fā)條的機器,一睜眼就想著眼下的事情,事事都以能不能有利于自己的計劃為準(zhǔn)則,功利的選擇著自己的方案。但是話說回來,我這樣真的對嗎?

    能不能回去現(xiàn)代,截至目前那還只是一個構(gòu)想,換句話說,就算歷盡千辛萬苦回去了,難道又要我舍下眼下的這些人?這些事?

    望著鳶看我的眼神,里面滿是脈脈深情,難道我就為了幾十年前的一段血仇,去放棄眼前的美好么?

    也許我真的被環(huán)境影響,在慢慢改變吧。這種改變,說不上好壞,但是至少,我的內(nèi)心平靜了很多,也開心了很多。還是應(yīng)該珍惜當(dāng)下,珍惜眼前。

    如果讓我現(xiàn)在做出選擇,留下,或者回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怎樣選。回去了,我有什么呢?一段血仇,一段恩怨。等這些結(jié)束之后呢?我還有什么?

    只怕到了那時,我就剩下家徒四壁的孤寂,和對這些可愛的人們無比的思念了吧!

    當(dāng)然,該做的事我還是會去做,該完成的承諾我依然會去完成,因為那畢竟是個寄托,不是么?只不過我換了個心情,不再那么急切,也不再用以前那種非要如何如何的心態(tài)去面對了而已。

    想到這里,我低聲道:“我們分頭去找,政孝,你和砂去那邊;墨帶著弒,你們從后面找。我和鳶從正門進。誰先找到,誰發(fā)出信號。明白?”

    眾人點頭,紛紛去了。我頭也不回,輕輕的拉住鳶的手,低聲道:“走!”

    黑夜里,我明顯感覺到鳶的小手震了一下,緊接著開始微微顫抖。這是我第一次主動牽她的手!雖然我們不止一次有過親密關(guān)系,但那更多的是出于異性相吸,或者說,激·情。而這種平靜中的兩手相握,才是真正的心靈碰撞吧!

    鳶的小手微微一扭,變被我牽著為十指相扣,她踮著腳尖在我耳邊輕輕的道:“我不要你單方面守護我,我也會一直守護著你的!”

    她的呼吸吹進我耳朵里,弄得我耳朵癢癢的。聽了這句比什么情話都感人的話語,盯著黑暗中、鳶灼灼的目光,我輕輕的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微笑著輕聲道:“先安心作小偷!專業(yè)一點兒好嗎?”

    鳶皺著小鼻子哼了一聲道:“是誰不專業(yè)來著?”但是明顯能感覺到,她的又立即回復(fù)到了執(zhí)行任務(wù)的狀態(tài),精神滿滿的四處打量著。

    我微微一笑,得一愛人如此,夫復(fù)何求呢?在這一刻,我心中那滿滿的對華梅一事的遺憾,卻漸漸變成了對眼前鳶的珍愛。我捏著鳶的手,微微緊了緊,又輕輕松開,當(dāng)先往前貓著腰跑去。可以感覺到,鳶也跟在我身后,默默的隨著我前進著。

    她的步伐無比輕快,一如她的心情。

    我們所到的地方是正殿。殿門里還有兩道呼吸聲,看來是值守的神官。隔著門板,我從門縫了往里瞧看,來來回回看了三圈,除了供奉的神靈之外,并沒有別的物件。

    我對著身后的鳶搖了搖手,示意目標(biāo)不在。我們二人便悄悄撤回門口,又沿著墻邊向后面摸去。

    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后面?zhèn)鱽砣暫偨小D锹曇翳蜩蛉缟菑穆曊{(diào)的升降中可以聽出,這是九鬼政孝的信號!看來他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

    我對著鳶一打眼色,我們二人默契的一前一后,向著九鬼政孝發(fā)出信號的地方潛行過去。那里是神社本宮的后殿,處于層層疊疊的樹木掩映中。一路摸過去,看到不少狐貍的雕塑,看來九鬼政孝選擇學(xué)習(xí)狐貍鳴叫是有考慮的。

    真是機智!不過這大冬天的,狐貍……不冬眠嗎?算了,管他呢,狐貍就是叫了,咋滴?

    靠近后殿的時候,我靜靜的查探著周圍的情況,一共有四道氣息,都很熟悉,應(yīng)該正是一起來的四人!我們倆悄悄摸了過去,看到我們,九鬼政孝用手向里指了指,示意就在里面。

    我靠近墻邊,貼著墻角摸到矮墻處,借著陰影向里望著,供桌上,真的平爬著一個放大版的河豚雕像!只不過這雕像的造型......實在是太過蠢萌,選取的是一只河豚——也就是氣泡魚鼓起肚子、將要爆炸的模樣!

    看到這個,我?guī)缀鯖]笑出聲來!左右望了望,似乎沒有人,我便打出手勢,留下鳶在門口望風(fēng),我們五個男的便悄悄摸了進去。

    殿里的確沒人,我輕聲道:“試試看,重不重?”

    這河豚的塑像足有一米高、一米半長,看起來威武雄壯的,若是金屬的,我們今天就囧了。九鬼政孝過去一抱,似乎不太重的樣子!原來是木制的雕塑,在外面刷了一層金漆!

    我們頓時大樂,幾個人上去,一人抓住一根凸出來的河豚刺,另一只手托著河豚的胖肚子,悄悄的用力一抬,河豚神像便離開了基座!二話不說,我們就準(zhǔn)備往外走。

    不大會兒,我們幾人便抬著這胖頭魚離開了神社的范圍,進入到后山的黑暗中。鳶看著這么萌的神像,眼睛里頓時露出小星星,一個勁兒呀呀叫著,摸個不停。

    我微笑無語,鳶摸了一陣河豚神像,忽然抬頭道:“先生,你說這河豚神像突然沒了,神社的人會不會報官、四處尋找啊!”

    我想了想方道:“很有可能?那怎么辦?好害怕好緊張!”心里存著的卻是調(diào)戲一下鳶的念頭,偷東西還怕人找?這是什么邏輯?為了逼真,我還用手捂了一下胸口!

    誰知鳶卻白了我一眼,微笑道:“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留下一封書信才是......”

    書信?納尼?

    于是第二天早上,神社的神官發(fā)現(xiàn)河豚神像不見了,頓時大驚!四處尋找之下,卻發(fā)現(xiàn)河豚神像原來的基座上留著一封信。

    大神官聞訊后立即趕來,展信觀看時,卻是這么說的:“神社眾神官聞言:我乃鎮(zhèn)河之神河豚神是也!自從來到貴處,已有數(shù)十年光景。因自身修為需要,現(xiàn)返回大海潛修!不必找我,修道大成時我定歸來。勿念!”

    大神官:......。

    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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