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豪門大宅偏廳里,熱鬧非凡,滿廳都是掌柜鄉(xiāng)紳之流,更有諸多功名在身的貴人,這些富商鄉(xiāng)紳帶著諂笑的巴結(jié),舉起酒杯或茶杯,對喬飛鶴恭賀聲不斷,雖然大都不知道大慶所為何事,就算知道也不敢說出來,都是祝賀些萬壽無疆,福如東海的萬金油。
坐在主位上,正是滿臉喜氣的喬飛鶴,突然一道傳音波動在他耳畔響起,這條貴氣豪爽的大漢,急忙告罪一句,拉起跑馬崔,急急往后邊大花園趕去。
跑馬崔被拉著走,正自莫名其妙的,跨過一道華麗的拱門,看到了一個氣質(zhì)非凡的儒生,岸然出塵地一站,整個天地都為之折腰,跑馬崔趕緊轉(zhuǎn)過目光,正看到米斗站在水亭上,不禁心底驚慌,莫非是米斗這頑童惹出是非來?
喬飛鶴也是滿心的驚疑,思索著是不是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恭敬地彎腰拱禮道,“老爺。”
這就是傳說中的世壟三品官封員外!果真名不虛傳,跑馬崔覺得被這青袍儒生一眼就看個通透了,趕緊彎腰施禮,垂肩低眼,不敢再直視。
出乎兩條著急大漢的預(yù)料,青袍儒生很溫和地說道,“崔兄弟,找你來,是想跟你商量個事。”
縣太爺都沒這名青袍儒生來得尊貴,他居然與自己稱兄道弟,跑馬崔不喜反驚,莫非要有什么禍?zhǔn)陆蹬R了,他連稱不敢,“不敢,老爺有事,但請吩咐。”
青袍儒生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先繞一個彎,“再過幾天將會有一批大米,運往廣南西路的河池州,崔兄弟你做事干練,我想請你跟隨飛鶴世叔,一路幫忙打點,你意下如何?”
這年頭是禁止商家販賣大米的,多余的糧食只能賣給官倉,官倉再漲兩成價格開店售賣,只有‘官封員外’才能賣掉自家田莊出產(chǎn)的大米,跑馬崔正自為失業(yè)而煩憂,現(xiàn)在卻憑空掉下了好差事來,協(xié)助喬飛鶴打點,其中的言外之意實在令人振奮。
跑馬崔驚疑不定,這么好的餡餅天上掉下來,莫非,是與米斗這孩子有關(guān)?在喬飛鶴催促的眼神下,跑馬崔不敢遲疑,趕緊答應(yīng)下來。
青袍儒生滿意地笑了笑,既然套住了大的,也該轉(zhuǎn)入正題了,“崔兄弟,我想帶米斗這孩子,去太川門住個十天半月,若是他本人愿意,就在太川門開光動靈,踏入科靈界,若是他不愿意,我就把他帶回來,你意下如何?”
開光動靈,成為科靈者!跑馬崔與喬飛鶴齊齊大驚,尤其是喬飛鶴,他更清楚這道天塹的難度,他的兒子千辛萬苦,才僥幸通過了資質(zhì)考核,這米斗居然可以自己選擇,要動靈就動靈,不愿意動靈,就送回來,這是什么級別的待遇?
跑馬崔驚駭?shù)赝嗣锥芬谎郏袷强茨吧墓治锇,再下意識地望向喬飛鶴,顯然是已經(jīng)失去了判斷的能力,找喬飛鶴來幫忙。
你傻。田w鶴急忙使眼色,這等何等天大的際遇,自己求了大半生,才求到小兒子踏了進(jìn)去,你這跑馬崔,還不快點答應(yīng)!
跑馬崔遲疑了一下,才躬身回答道,“一切請老爺做主,只是,米斗自己……”
到了這地步,跑馬崔還不忘詢問米斗本人的態(tài)度,確實是真性情,米斗心頭感動,幾天相處下來,這跑馬崔對自己恩情有加,日后若有所成,定要好好報答這條漢子,米斗回答道,“阿崔叔,我也想去見識下。”
事情已經(jīng)定了,青袍儒生灑然而去,吩咐一個時辰后到他書房等候出發(fā)。
想不到,米斗能一躍枝頭便鳳凰,跑馬崔帶著幾分羨慕,叮囑米斗要注意安全等等,不要過于爭強好勝,以后有空要回來探望他,要感恩喬家家主這大恩人,米斗真是徹底的服了這條大漢,比婆婆媽媽還婆婆媽媽的。
都說了去見識個十天半月,又不是真的踏入科靈界,用得著這么生離死別嗎!
下午,過去一半的時辰,在小廝的帶領(lǐng)下,兩人去到喬家的書房,只見外邊院子鋪著一張大竹席,華美的箱子疊在一頭,青袍儒生正在吩咐管家,喬家兄妹把自己的雜物往空箱里裝,而喬飛鶴也在一旁叮囑自己的小兒子喬正鴻。
青袍儒生是世壟三品官封員外,他的兒女不用任何的考核,就能加入太川門,真是同人不同命,有些人注定會比大多人來得貴氣。
在跑馬崔有點不舍的神情中,米斗走得很灑然,他本以為只是去個半個月就回來,不過,這一去卻是永遠(yuǎn)也回不來了,直到某日,在某個令他想不到的地方,再遇上跑馬崔,皆有種蒼天白云蹉跎煙吹的感嘆。
一切妥當(dāng)后,在跑馬崔敬畏的目光中,四個少年站上竹席,青袍儒生卻突然搖了搖頭,米斗還是凡人,無法承受太快的加速,可大竹席若在地表上飛的太慢會被凡人看到,于是他一把摟過米斗,吩咐他不要驚慌喊叫后,往天一縱,頓時風(fēng)呼呼,把米斗的頭發(fā)衣服齊齊往下拉去,寒風(fēng)吹得米斗睜不開眼來。
忽而,寒風(fēng)一頓,米斗感到身體一輕,往下方跌了下去,米斗嚇得睜開眼一看,心臟差點嚇得停止跳動,張牙舞爪地從千丈高空中掉了下去。
大竹席一飛沖天,直上千丈高空,青袍儒生伸手一抓,接住了從天上掉下來的米斗,往后邊一拋,喬家兄妹扶住,米斗臉色發(fā)白的坐在大竹席上,太驚險了!
青袍儒生站在大竹席的前端,大袍迎風(fēng)招搖,一派的仙風(fēng)道骨,用神識驅(qū)動大竹席飛去,他身后疊著六個箱子把滾滾吹過的寒風(fēng)擋住,四個少年坐在箱子后,感受不到那高空快速飛行的刺骨寒冷。
但見身側(cè)流云如白霧吹過,四個少年探身到大竹席邊沿上,興奮的對著千丈之下如同螞蟻的樹木房屋指指點點,山脈化作胳臂大的綠色連綿不斷,指頭大的河道在山野里繞來繞去,神奇的令米斗看得目瞪口呆,一股翱翔天空的快感雀躍而起,仙話里騰云駕霧想必也就這等滋味。
喬立芝突然大喊起來,拉著三人轉(zhuǎn)頭去看前方,迎頭而來的是一片如同十萬大山倒掛的漆黑烏云,龐大的烏云遮住高空,萬丈的長寬遮去了左右,被寒風(fēng)吹著撞了過來,青袍儒生控著大竹席往低空避去,低垂的烏云底部直落三百丈,大竹席翹起尾部往低空飛去,烏黑的云塊在身邊擦過,引出四個少年興奮的尖叫。
避過大烏云的低端,大竹席準(zhǔn)備又往高空飛去,突然青袍儒生一皺眉,前方云空黑黑壓壓的,空曠的遠(yuǎn)方一些比芝麻還小的黑點慢慢放大,后邊的四個小孩也在竹席邊沿發(fā)現(xiàn)了前方那些密密麻麻的點,莫非是一大群高空候鳥?米斗暗自猜測。
小心了!青袍儒生一聲高喝,大竹席忽地飛快往大地沉下去,米斗感到席子傳來一股吸力,掙扎著坐不起來,頭頂?shù)脑茖訚u漸離去,前上方密密麻麻的黑點在瞳孔中越放約大,米斗大駭?shù)陌l(fā)現(xiàn),居然是一波密密麻麻的的巨大飛木,往大竹席撞了下來。
兩百丈,一百丈,五十丈,載著眾人的大竹席飛快往地面沉下去,頭頂前方的黑點飛木已經(jīng)變成手臂大,帶著流星隕落般的威勢緊緊追咬著大竹席。
“坐好!”青袍儒生一聲怒喝如霹靂聲響,震得米斗耳膜嗡嗡作亂,大地樹林越放越大,離下方山頭還有十多丈時,大竹席橫平飛旋而去,一條青影飛箭般騰空而上,猶如蛟龍出海,迎往天際那破開云空如流星雨般隕射而來的巨大飛木,密密麻麻的圓點橫線破開云空,青袍儒生瞳孔里的倒影越來越大,順著如同標(biāo)槍拋出的軌跡從千丈高空帶著無匹的毀滅勢能猛烈撞落。
大竹席飛旋降落,米斗被轉(zhuǎn)的頭暈眼花,大竹席接近山頭,擦著松樹的頂部,以巧妙的角度順著山頭側(cè)嶺滑翔下去,壓著樹梢頂端打得一列樹林枝葉紛飛,直到劃入樹木空缺的方位后,喬立軒背起米斗,三條人影在飛旋的大竹席上飛躍而出,跳到旁邊的樹梢上,樹木招搖,大竹席撞到一顆大樹干上,六個箱子跌了下來卻沒有撞壞,三人也不敢理會這些箱子,在樹梢頂端不斷跳躍,順著山峰側(cè)嶺飛快逃了下去,避開這片科靈者的戰(zhàn)場。
青袍儒生化作狂龍昂首而上,霎時間飛到百丈之上,巨大粗長的飛木呼嘯而至,龐大噸量的高速運動帶著毀滅天地的勢能往青袍儒生撞擊過來。
青袍儒生雙目如電,兩腳踩著虛空,左右游走,雙袖如太極扭轉(zhuǎn)慣勢,拍打拖動間身側(cè)呼嘯掠過的飛木與巨巖改變了軌跡,撞往山頭的方向全部改為撞擊向另一邊的河谷。
嘭隆隆——嘭——嘭——嘭——!
天搖地晃,山河悲鳴,九天隕落的無邊勢能化成撞擊波往六合八方傳去,在樹梢上飛逃的眾人,覺得有滅世地震般的地面震動從大樹下傳來,晃得差點無法發(fā)力,接著從河谷底下傳來的巨響如有形的颶風(fēng)狠狠扇過耳朵,眩暈的米斗只覺兩耳刺痛直穿大腦,頓時慘叫了起來,凡人實在太脆弱了!
流星雨般綿綿不絕的巨大飛木化作一波又一波的撞擊波,浪滔飛濺,石碎迸飛,草皮翻裂,龐大的河巖全部粉碎,渾濁的河谷給打陷了一層,一根根巨木直插大地,只有幾根撞上了河石橫擱水中。
百丈上空,迎著鋪天蓋地的烏云,穿梭在飛木巨石間的青袍儒生突然背脊一陣發(fā)涼,一個低頭側(cè)身,絲厘之差的讓過一梭極速劃裂空間的玄鐵標(biāo)槍,撕裂空氣的呼嘯聲猶在耳邊,青袍儒生背后上方掠過的巨木突然炸開,一道黑影夾著雪亮的刀光瞬間砍上了儒生的背脊。
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青袍儒生一張口血液狂噴而出,漫天血珠中,青袍儒生被打的飛射而下,撞落在一坐山峰的頂上,剎那間摩擦山頂草地的青袍被撕成碎片,露出里邊黑色的絲甲。
“桀桀!槃基主三期的小家伙,真是不堪一擊!”
聲音不大,卻在天地間滾滾回蕩,只見百丈上空一個宛如天神般俯視著大地的人形怪物,腳踩四方虛空,猛地展開一對漆黑翅膀,烏鴉頭上雙目內(nèi)流光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也不知道為什么不去趁機落井下石。
青袍儒生反躺在山頂,腳后是一條長長的草汁劃痕,心驚膽戰(zhàn)的輕風(fēng)快步吹過,青袍儒生慢慢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殘血,一聲冷笑撕飛了破爛的青袍,露出了一身黑色的絲甲,“嘿嘿,老鴉大妖果然厲害,只是力道孬種了些!”
漆黑的翅膀撲動,人形妖怪拎著一黑色長刀,俯視下方的山頭,“若不是身上穿著件上品主靈器的天蛛甲,你這落秋崖崖主的大弟子,已經(jīng)給我手中的家伙劈成兩段了!
青袍儒生再抹一抹嘴角的殘血,雙目轉(zhuǎn)寒,沉靜的聲音里帶上一絲火氣,“好個鳥驢吞了豹子膽,就憑你兩個槃基主四期的老家伙也敢出來撒野?我太川門要滅你烏鴉一窩,也不過是揮手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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