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個月,方雪恨便像入定的老僧一般坐在井口,地底的靈脈無窮盡,無論方雪恨怎么吸收都那么充盈。
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人過來向井里倒入解靈粉,讓方雪恨的修煉從不間斷。
時間一天天過去,方雪恨的境界就如李昭臨預言的一樣蹭蹭上漲,氣海境之下沒有任何瓶頸,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斷壓縮元氣,不停積累充盈。
原本碎丹境修士的元氣如湖泊一般占據著丹田位置,但經過壓縮之后元氣變得猶如實質,體積也漸漸變小,讓有限的空間能夠容納更多的元氣。
“噗!”
方雪恨突然噴出一口血,他的一條主脈碎裂!
充滿丹田的元氣好像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腦朝著主脈涌去!
過了很久,方雪恨終于睜開眼睛,他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氣海境!”
方雪恨伸手朝著前方一抓,一團元氣頓時凝聚成球,在他手心不斷的轉動。
“果然,量變引起質變,氣海境修士的元氣早已不似水流,更像金石!”
他隨手將元氣之球扔出去,砸進前方的樹干中,并沒有爆炸,而是一直停留在那里!
方雪恨轉身離開,過了很久,那個大樹屹立在原地,表面上出現一個洞,樹干里面卻變得空蕩蕩!
“娘,我回來了!”
方雪恨心情很好,李昭臨笑著走過來,拉著他的手:“已經突破了?不錯,比我預想的時間還要早一些。”
“現在我是不是可以去梵天樓了?”
李昭臨給方雪恨規劃的修煉第一站便是梵天樓,她點了點頭:“我讓巢竭送你去,梵天樓的羅晗在劍術上的造詣很深,去了之后你要聽他的話,有什么事情隨時聯系我。”
李昭臨遞給方雪恨一個小小的玉佩:“這個比傳音符好用,你要是想我了,就用它跟我說說話。”
方雪恨點了點頭,心里倍感溫暖。
巢竭是巢軌的弟弟,本身實力在氣海境四重,不久就能成為王級高手。
梵天樓和藏心殿一樣位于大唐之西,巢竭帶著方雪恨穿過了定云山,繼續西行。
巢氏一直以來都是李昭臨最堅定的支持者,對于方雪恨自然也很上心。
“少主,前面是磐達山,越過此山便進入了梵天樓的地界,我們很快就能到了。”
巢竭笑著說:“山腳有一個鎮,我們今夜可以在那里稍作歇息,想必一路奔波少主也疲憊了吧。”
方雪恨很不習慣這個稱呼,但他也知道想讓巢竭改口很難,索性不提這茬,他點頭道:“好,我們就歇一晚再趕路。”
小鎮無名,人煙稀少。
像磐達山這種巨大的荒山在大唐西方隨處可見,定云山跟它們比起來都不算什么。
山腳的小鎮更是沒什么人,傍晚時刻炊煙都難見到。
方雪恨二人走近小鎮,靜謐的感覺十分強烈,蟲鳴鳥叫都絕跡,很不正常。
“少主,這里好像不對勁,我先去看看。”
巢竭走進小鎮,發現里面一片狼藉,好像很久以前發生過一場災難,毀掉了所有。
方雪恨也跟了過去,他皺著眉頭,既然此處已經荒廢,他便想繼續趕路,反正睡不睡覺都無所謂。
“嗖!”
突然一道黑影從方雪恨背后飄過,方雪恨驚覺轉頭,只是匆匆一瞥,沒有看清黑影到底是什么。
“少主,怎么了?”巢竭看著方雪恨眼神不對,很是疑惑。
方雪恨朝里面走了兩步:“剛才我看到一道黑影,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巢竭立即警惕起來,這荒山野嶺誰也說不清藏著什么東西。
“走,我們離開這里。”
方雪恨和巢竭準備退出小鎮,天空卻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
“既來之則安之,不要急著走嘛!”
天空突然飄出數道黑影,像幽魂一樣輕輕飄蕩,很快就將方雪恨二人圍了起來。
“巢叔,這是什么鬼東西?”
方雪恨拔出了落日劍,心里有點發毛。
巢竭也不知道,他飛身而起,立在天空中,對著黑影就是一頓狂轟濫炸!
黑影四處逃竄,有的被巢竭打散,但很快又聚集成原來的形狀。
“這東西難道沒有殺傷力?”方雪恨很好奇,這些黑影只是飄在那被動挨打,并沒有主動攻擊他們。
“如果是這樣,那剛才的聲音是誰發出的?”
方雪恨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他抬頭看著天空,一道流星般的光芒突然砸向大地!
“退!”方雪恨和巢竭同時后退,光芒墜落,發出巨大的爆炸聲!
地上出現一個大坑,坑里竟然爬起一個人!
從面相上看不出此人是男是女,聲音卻像個女人。
她伸出長長的指甲指著方雪恨:“你們兩個,既然進了我的煉魔大陣,就別想走了。”
巢竭臉色陰沉,他看不出這個不男不女的人是什么來路,他也沒聽說過什么煉魔大陣,但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詭異,看不透是什么境界。
“你是什么人?”方雪恨看著這個渾身籠罩著一絲詭秘氣息的人,他同樣看不出是什么境界。
方雪恨只能姑且把她當成一個邪惡的女人。
女人笑了起來,笑得很難聽:“我的名字難道已經沒人記得了嗎?等我練成九死魂鐘,一定要讓天下人好好領略我的風采!”
女人手一招,天空的黑影全部回到她手里,聚成一團,被她一口吞進肚子。
方雪恨仿佛聽到黑影發出哀嚎。
“巢叔,看來今天不殺了她我們很難脫身了。”方雪恨已經拔出了落日劍。
巢竭點了點頭:“少主小心,我先來試試她的深淺。”
大唐巢氏有兩樣東西很出名,一是巢氏拳法,二是引魂術。
巢自寇的拳法已經練到能夠隔空傷人,而巢竭的引魂術更厲害。
他一出手方雪恨便感覺到神魂震動,連對面邪惡的女人也變了變臉色。
“煉魔,起!”
女人發出凄厲的尖嘯,整個小鎮突然騰升起無盡的黑煙。
方雪恨此時才發現這個女人竟然以小鎮為陣盤,以自己為陣眼,鑄就了這個煉魔大陣。
方雪恨心底發涼,似乎有陰氣侵蝕著他的心神。
“什么煉魔大陣,我還以為多厲害呢!”
方雪恨突然一笑,他張開嘴,一連竄晦澀的字詞吐出,形成一道道金光!
凡是金光所過之處,黑暗盡數被驅逐!
“啊!”
女人撕心裂肺地叫了起來,巢竭見狀停下了攻擊。
“你是誰!你怎么會地藏經!”
方雪恨不理他,繼續碎碎念,他終于知道當初洛仙子為何會昏迷數月,這個東西極耗神魂之力,念完全篇地藏經就連他也感覺一陣眩暈!
女人剛開始還能掙扎慘叫,到最后連聲音都發不出了,只是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地藏經果然是對付邪惡神魂的最好武器。”方雪恨用劍扒拉了一下女人,發現不知何時她竟然七竅流血,流的全是黑血。
“司空南離,一定是司空南離!”
女人的聲音顫抖,十分恐懼,她現在連神魂都已經碎裂,眼看就要活不長久了。
方雪恨聽到她提起司空南離,便知道這個女人看來不是第一次領略地藏經的風采了。
“不錯,這的確是司空南離流傳給我的,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方雪恨看著她的模樣突然有點可憐,所以不急著殺她。
“我是誰?”女人哆嗦著看向方雪恨,黑色的血液順著她的臉頰流淌:“我是司空南離的妻子!”
“不會吧!”
方雪恨大吃一驚,他沒聽洛仙子說過這茬啊!
司空南離的骨架還在方雪恨的戒指里,他忘了將他安葬在扶山。
方雪恨真想把司空南離提出來問一問,這個女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一千八百年前,我和司空南離相識相戀最后成親,后來他去扶山開宗立派,便一去不回,我找了他幾次,他竟然要拋棄我!”
女人聲音很虛弱,但恨意卻很濃。
“我不甘心,多次找他理論,他竟然對我出手!”女人突然抽泣著:“我打不過他,為了報仇只好舍身成魔,可惜沒想到他學會了地藏經,將我神魂重創,我逃至磐達山,養精蓄銳一千多年,就是為了找他報仇!”
方雪恨其實已經猜到這是一個十分狗血的故事,這個故事中還有洛仙子的身影。
他萬萬沒想到司空南離是這種人。
事情很簡單,原本恩愛的夫妻因為司空南離在扶山遇到了洛仙子,所以變了心。
然而這個女人最終成了犧牲品。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為禍世人。”方雪恨看著她,雖然心有憐憫,但不覺得她做的事情就是對的。
“這個鎮子上的人是你殺的吧?這些年你殺了多少人恐怕連你自己也記不清了。否則你這個煉魔大陣不會如此強悍。”
方雪恨知道若不是有地藏經,他和巢竭絕不會輕松戰勝這個女人。
女人沉默了一陣,突然又笑道:“我死有余辜,只恨沒有殺了司空南離!下輩子我也絕不放過他!”
“其實,司空南離可能比你還死得早。”
方雪恨看她可憐便將定云山的事告訴她,女人聽過之后竟然又哭又笑,落在方雪恨眼里,盡是心酸。
“走吧巢叔,看她的樣子也活不成了。”
方雪恨不想殺她,因為他已經看出了女人眼中的死意。
一個靠信念支撐的人,當信念崩塌時,便是心死時。
果然,女人倒在地上再無動靜,煉魔大陣失去了力量源泉也不再可怕,方雪恨和巢竭離開了小鎮,他心里卻在思索。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洛仙子?
在洛仙子眼里司空南離一直是個好人。
她對司空南離有一種無理由的崇拜。
方雪恨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既然人都已經死了那么多年了,這一切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歇息的愿望落空,方雪恨和巢竭披星戴月翻越磐達山,向梵天樓出發。
梵天樓早就得到了李昭臨的指示,專門安排了人在門口迎接。
當方雪恨的身影出現在梵天樓的視野中,一行人就迎了過去。
方雪恨第一次享受到上賓的待遇,梵天樓上到宗主下到巡山弟子都對他客客氣氣。
“少主,這位就是羅晗羅長老,接下來的日子,你就跟著羅長老修煉,他可是梵天樓劍術第一人。”
巢竭與羅晗相視而笑,兩人是老相識了。
“宗主已經準備好了筵席替你們接風洗塵,今晚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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